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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你認罪,承認你下界尋那女魔修是錯,什麼時候……本座便放過你。」
眼睜睜看著鞭子落下,伏夢無的聲音漸漸顫抖,淚水奪眶而出,模糊視線。
綏綏她,怎麼可能是這種混帳的靈寵!
她明明……
明明是……
「綏綏是我的!」
壓在心底已久的話脫口而出,伏夢無含著眼淚朝幻境咆哮。
「她是我的!凡狐也好,靈寵也罷,她一輩子都只是我一人的!」
「我要你滾——!」
咆哮聲迴蕩在炊事殿內,瞬息之間將幻境毀去。
伏夢無飄懸在半空,不知何時已抬起手臂,右手捏成爪狀,單憑意念,就掐住了距離自己三步的撫雲殿主。
天穹之中的蒼泫星又點亮一枚,夙綏的意識被強行傳送出去,此時的識海之中,又只剩下她與撫雲殿主。
司夢神的記憶再次甦醒,既有助司夢神見證過諸多夢魘的蒼泫星在,撫雲殿主引以為傲的幻術,便完全失去了作用。
「二百一十年……不,算上你變相軟禁綏綏的日子,應當是四百六十年。」
與面露驚惶之色的撫雲殿主對視,伏夢無聲音幽幽道:「以幻術操控人,用夢魘折磨人,在你看來,便是好玩的遊戲你傷了綏綏那麼多年,我要讓你也嘗嘗被困夢魘是什麼滋味!」
撮指點在撫雲殿主眉心,伏夢無催動蒼泫星印,瞬間將靈識探入他識海,朝被他自行封印起來的記憶光團擊去。
記憶光團破碎,噩夢盡數喚醒。
她甚至可以不必吟咒,單單利用蒼泫星印,便能將撫雲殿主困入夢魘。
-
識海之外。
自伏夢無那一聲咆哮後,正與夙綏交鋒的撫雲殿主喉中一腥,頓時噴出一口血,心底也升起臣服的念頭。
他的殘魂……竟被伏夢無的意志直接絞碎!
那便是神的力量嗎!
血霧之中,他見那紅衣華服的雪狐妖捻著訣,手中宵征劍全速朝自己刺來。
劍吟響徹天際,一瞬間,萬物似是靜止了。
青電仍在墨雲之中閃爍,琴音悠揚,雷聲隆隆。
雨絲紛落,順著沾血的劍身淌下。
難以置信地看著宵征劍貫穿丹田而過,撫雲殿主睜大了眼。
他……竟敗了!
夙綏握緊宵征劍,趕在力竭之前,於他丹田之中奮力一攪。
元嬰終於破碎。
宵征劍脫手,夙綏軟倒在地,忍著周身劇痛,勉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看著撫雲殿主的身體化為流光消散,與魂魄一起緩緩飄上天際。
不……不行……還沒有結束……
看著那縷魂魄,夙綏咬牙去夠宵征劍,掙扎著站起來,想要將魂魄斬碎。
撫雲殿主雖死,若他的魂魄還在,一旦保留記憶轉世,必將再度禍害陰幽!
就當她想要舉起劍時,一直響在耳畔的琴音戛然而止。
一道身影自山岩之上躥下來,又御劍扶搖直上,揮手釋放出一片忘貘內息,將已升至半空的殘魂裹住。
「我捉到他了。」伏夢無手中托著忘貘內息,走到夙綏面前,獻寶似的遞上,彎著眉毛笑,「來,綏綏,把你的三昧真火融進去,咱們一起燒了他!」
感受到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自她身上傳來,夙綏訝然抬眸。
面前的人……是夢無,又不是。
她的眸子,似乎比先前更清澈,身上也隱隱環繞著不屬於此界的柔光。
……那是,司夢神的氣息麼
不知為何,她很想立即抱住眼前的魔修,臥到她懷中去。
聽伏夢無催促,夙綏恍惚地向內息團里輸了些三昧真火。
而後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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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夢無與夙綏在谷底同撫雲殿主交戰時,所有修士便在外圍負責維持偽天雷法陣。
籠罩在天穹當中的烏雲開始散去時,三族修士們頓時一片歡騰。
「咱們是不是勝了月亮都能看見了!」
「應當是如此。」
「不,須等那兩人出來再說!」
淨世業火將臨的危機解除,這些前來協助的人修頓時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對於人修而言,此次不過是虛驚一場,他們純粹只是走個過場罷了,並沒有出什麼力,也沒有遭到什麼實質性的打擊。
但在場的妖魔族修士皆捏了一把汗,尤其是曾經歷過千年前那場劫難的年長者。
念幽寒鋪開靈識,探了一陣,並沒有探到伏夢無與夙綏的氣息,不禁擔憂地看向淩瀾子:「夢無她們怎麼還沒出來難不成是……」
「哎,她倆命大,沒事的!」淩瀾子搖搖頭,拋了拋手中的傳訊珠,「左使大人已經親自去接應了,應該馬上就會回來。」
她剛說完話,不遠處便出現一座傳送陣。伏書盡站在陣中央,身後跟著伏夢無。
念幽寒眼尖,一眼望見伏夢無懷裡抱著的大糰子,著實嚇了一跳,「那、那團白絨是小狐妖麼怎麼長這麼大了!」
那糰子趴在伏夢無肩上,後腿掛在伏夢無手臂上,七條蓬鬆的狐尾蔫蔫地垂著,好像已經熟睡過去。
等二人走近,淩瀾子也瞧了一眼,肯定地點了點頭,「應該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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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時三刻,夙綏被一個渡劫失敗的噩夢驚醒,慌慌張張地抬眸,卻與一對含笑的墨色眸子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