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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伏夢無搖頭,「這個等我傷好全了再試吧,咱們現在還在忘貘的族冢里,萬一出個什麼意外,連照應的人都尋不到。」
夙綏眸光微變,但沒有堅持,想必也意識到了這點,遂跟著點頭,「也可。」
伏夢無摸了摸她耷拉下來的狐耳,試著安慰她:「我曉得你是想為我好,可我膽子小,不敢試。你想啊,你如今還是失憶的小狐妖,哪怕有三劫散妖的境界,仍是孤身一狐,無依無靠,我得護著你才是。照你的話,我極有可能會在恢復成長後修為散盡,若真是如此,我就沒法護你了……」
她認真且憂心忡忡地說著心裡話,然而卻瞥見夙綏偷偷地勾著嘴角笑,不由得有些惱,張口咬上她的狐耳,又惱起來:「你笑什麼我認真的!我自撿到你的那天起,便決定要養你,說過的話肯定要作數!」
「可我想護你。」
夙綏仍在笑,還伸手捏了捏伏夢無的臉頰,「我的境界本就比你高出許多,按理說,妖魔修士皆是最講實力為尊的,為何你卻不願被我護著」
「我……」
「夢無,答應我,今後乖乖被我護著,可好」未等伏夢無解釋,夙綏緊跟著又問。
第50章 小魔修
「……應你前, 你得先告訴我,你究竟想起什麼來了」
雖不排斥與夙綏親熱, 但伏夢無莫名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她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綏綏好像在暗示自己道出些什麼。
「夢無認為我想起什麼了」夙綏不答,只是瞧著她, 見伏夢無亦不答,只是眼巴巴盯著自己,抿了抿唇,不再賣關子,「我想起先前聽你說過,你與我從前有關係, 你認得我, 我認得你, 且, 我是你的未婚妻。」
伏夢無不曉得她要表達什麼意思, 只是微微點頭。
「你我都是愛戀同性的修士, 準確說起來, 應是彼此的未婚妻。」
夙綏將手放到她腦後, 撫上白狐絨團, 「這是我贈你的狐絨,我亦說過, 狐族將自己的毛取來作為贈禮,便是將身心皆交付出去的意思。」
「但交出身心、嫁你為妻,並不代表你要逞能護著我。」她用勸說後輩的語氣道, 「你若還不甘心,那我們便算算年紀。我們妖族常用骨齡來確認彼此的年紀,夢無你雖尚是孩童之身,可我仍能探出你的骨齡……至今日,夢無約莫是三百一十二歲,是比我年紀小許多的小魔修。」
「小魔修」三字,被她有意加重。聽得伏夢無將未出口的辯解盡數咽回去,有些垂頭喪氣地嗯了一聲。
「因而,不論按年紀,還是按境界,我護你是天經地義的,你不必因此責難自己。」夙綏摟過她,將自己的狐尾抱過來,給她當枕頭,「睡罷,魔修體質好,傷口恢復起來快,你先安心躺著,我再將你的傷口治療一下,等休息夠了,便帶你去尋念長老她們。」
伏夢無雖常年備著傷藥,卻唯獨沒有備治療這種劍傷的藥,或者說,她還從未受過這種傷,也從未見人這樣子出劍,聽夙綏這般說,她只好隨了她的意思,躺到柔軟的狐尾上。
「我昏睡的這段時間裡,你有沒有感知到念幽寒她們大致在哪個方位」
躺好後,伏夢無又試著喚了一下軟包子系統,仍沒有得到回應,看來劍傷好全之前,系統是指望不上了。
心裡的疙瘩被解開,這次不消夙綏動手,她邊說話,邊主動解下自己的衣帶,方便夙綏處理傷。
夙綏說得不錯,魔修的恢復能力的確驚人。伏夢無之前剛受傷時,因疼痛昏睡,躺了一段時間,再醒來便覺得舒服了許多。
「有白霧干擾靈識,我只隱約感知到,她們大概是在靠近外圍的方向。」夙綏坐起來,掌心湧起水靈力,覆蓋在包裹傷口的繃帶上,「但徘徊嶺地形複雜,外頭的白霧又難驅散,哪怕我馱著你到半空找尋她們,還是得碰運氣。」
「那如果沒有白霧呢」伏夢無想起夙綏給自己吮血療傷時,她躺在石塊上仰望天穹,無意望見白霧的上方有紫光投下來,「出發來拜訪忘貘族前,我特意找了些關於忘貘族的情報……不過忘貘族是陰幽的掌管者,屏仙閣所能接觸的情報並不多,大多是關於其族中常用幻術的記載。」
「布置大型幻陣,通常需要陣眼,我認為現下這個族冢,就是由多個小幻陣組成的大幻陣。」曉得夙綏在認真聽,伏夢無便把自己的推測道出,「而忘貘族在布置大型幻陣時,會用一種名叫『紫華』的陣眼,但我對幻術不熟,不曉得這種陣眼的構造是什麼。」
她其實想發個訊息問問伏書盡,可這白霧著實惱人,連傳訊珠都失效了。
「若沒有白霧,我的靈識應該能夠準確尋到她們。」聽罷,夙綏若有所思,「『紫華』麼……紫華熠熠,聚霧成障,我倒記得有這麼個說法。」
「之前你不是把我抱到水邊,給我吮血了嗎」伏夢無一喜,忙繼續道,「我躺在水邊石塊上的時候,見過那『紫華』在我們頭頂,就是不曉得你還能不能尋到那地方……」
一想到要找路,伏夢無頓時頹了。只要白霧還在,連找幾個活人都難,更別提隨處可見的水源與石塊了。
「……竟是那地方,我記得,能尋。」
夙綏忽起身,手一揚,一圈不知是何時畫下的結界驟然升起,在伏夢無身周圍形成一個封閉的罩子,把她護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