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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夙綏
「綏綏!」在夢中見到熟人,伏夢無下意識喊,可聲音卻被封在喉中,怎麼也發不出來。
轉眼之間,夙綏已站在她面前,眼圈竟通紅,像是已哭過一場。
……綏綏
伏夢無怔怔地看著她,心中正詫異是誰弄哭了她,忽然感到腹部一寒,似是被一柄冰冷而狹長的利器貫穿。
「莫怕,我不傷你,只是暫封你的魔息。」
夙綏的聲音響在她耳中,疲倦而沙啞,卻帶著一如既往的溫和:「夢無,我帶你回去……」
她話音未落,身體驟然被一股氣勁掀飛,重重地砸在幾丈外的地上!
一弧鮮紅飛濺在空中,等伏夢無反應過來,發現自己一腳踏在夙綏胸口,血色的視線里,三股狐尾纏來,試圖制止她。
可狐尾還未纏上她的手臂,便被一道劍光斬斷。
劍光里攜著侵蝕靈力的魔息,慘叫聲撞擊著伏夢無的耳膜,染血的半截狐尾落在地上。
……怎麼可能
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在傷害綏綏!
伏夢無腦中一片空白,隔著血霧,她低下目光。
她的手中正握著一柄狹長的劍,晶瑩剔透的劍身染血,仍泛著駭人寒光,連同劍格處的蒼泫星也浸在血里。
伏夢無認得此劍,是她的血契靈劍,弄霏。
原來遲遲沒有露面的屠城者……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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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出屠城夢境,只是在一瞬間。
伏夢無呆滯地睜著眼,面前是夙綏那雙琥珀色的狐眸。
剛才那場景……真的只是夢吧
「夢無」夙綏撩開她的髮絲,為她拭去額上細汗,關切道,「怎麼了莫不是做噩夢了,竟連連喚我」
「我在這,時辰尚早,便沒有離開過。」雪狐妖溫柔的聲音似是春風,將夢中的一切血腥與殘忍撫平,「要摸摸尾巴麼你怎麼怕得將尾巴都鬆開了」
尾巴……
夢裡那半截狐尾……!
伏夢無瞳孔驟縮,忽覺一陣噁心湧上來,慌忙推開她,翻身想下床去乾嘔。
誰料她動作太大,猛一翻身,竟墜到了床底下。
腿部頓時傳來劇痛,疼得伏夢無倒吸一口冷氣。
所幸因疼痛,她完全恢復了清醒,但掙了掙卻站不起來,只好蜷縮在地上,掩口不停地咳嗽。
被撫雲殿主控制住的屠城者……找到了。
是她。
竟是她!
真相來得太過突然,伏夢無咳得眼淚漣漣,胃裡和心裡皆是說不出的難受。
細碎腳步聲傳入耳中,夙綏大步趕到她身旁,抖出一襲睡袍,裹住她未著衣物的身體,抱在懷中。
「沒事了,莫怕。」
見她痛苦成這副模樣,夙綏嘴上仍鎮定安慰,心中已掀起驚濤駭浪。
夢無究竟做了什麼夢看這副表情,並非尋常的噩夢。
「綏……綏綏……」
靠在夙綏懷中,伏夢無良久才緩過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腳旁完好無損的狐尾,口中喃喃。
「嗯。」
「我……我夢見……唔……!」
無需系統記錄,方才的預知夢已烙印在她記憶中。伏夢無喘著氣,正要道出夢中事,忽覺腿部疼得緊,忍不住悶哼一聲,下意識摸向腳踝。
似是她墜床把腳崴了。
於是話鋒一轉,出口時已變為嗚咽:「腳好疼……」
夙綏二話不說橫抱起她,到床上將她放平,喚出藥膏,盤膝在她腳旁,捧足檢查。
「腫起來了。」
「嗯……」
「我給你上些藥,治療時不會疼。」夙綏俯下臉,輕輕朝腫起來的部位吹了吹,又用水靈力清洗一番,這才開始上藥。
涼絲絲的藥膏塗抹在肌膚上,仍帶著夙綏的體溫。
伏夢無側臥在床,緊緊抓著枕頭,等心緒放緩,又道:「綏綏,我夢見嘉武城被血屠了。」
為她塗抹藥膏的手指一頓。
「是何人所為」
夙綏早已知道伏夢無能憑藉「預知夢」來更改未來之事,故這次也深信不疑,立即接過她的話問。
「是我。」伏夢無輕聲,「我本來沒有發現的,還以為屠城者已經逃了,誰知後來你來了……」
夙綏抬眸看她,難以置信。
伏夢無忍著難受,仔細回想夢中之景,張了張口,終是沒有詳說,只是含糊道:「我應該殺了很多人,你封住我的魔息,想讓我清醒,可我卻傷了你。」
末了,她看著盤在床上的狐尾,鼻中一酸,又補充道:「我傷你傷得很重,對不起!」
「……」夙綏沒有說話,抹完藥膏,挪到她身邊。
「莫怕,那尚是夢,並沒有成真,你不必道歉。」
她習慣地想去擁抱伏夢無,卻被對方制止。
「綏綏,我……能否一個人靜一靜」
雖清醒過來,但伏夢無如今腦中已成一片亂麻。她實在想不出自己屠城的前因後果,便打算問問軟包子系統。
系統既然能為她發布逆天改命的任務,這一次也必須迴避!
「那……我給你醫腳」沉默幾息,夙綏問。
說話時,她已悄然挪開,將手放回剛敷上藥的部位,「藥已敷好,不必擔心被疼痛打斷思路。」
伏夢無含著眼裡淚,應了一聲,將臉埋在枕頭裡,喚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