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頁
因寐霧和寐雨都順利入了玄仁宮,伏夢無妻妻二人索性在玄仁宮租了一座寢居,以便及時照顧或指點姐妹倆。
新弟子都住在各自的宗門寢居里, 夙綏偶爾做了些西滄郡的吃食,餵飽伏夢無和伏霜後,便會與她們一起去看望姐妹倆。
玄仁宮向來禁止門下弟子飼養靈寵, 但卻並不排斥妖修在門中修行,因而一家三口每次去丹宗, 伏夢無總會感到弟子們的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
待這一家三口離開, 總有弟子羨慕伏夢無:「道侶是七尾狐,幼崽也是狐,那位魔修前輩平日裡一定很有手福!」
然而「很有手福」的伏夢無每天只能看著夙綏的七條尾巴發愣, 實在忍不住, 只好抱起伏霜捋尾巴,勉強過一把癮。
伏霜畢竟還是狐崽,哪怕毛生得蓬鬆,也終究不及她娘親。
大概是化神劫的雷靈力還在體內, 夙綏的七條尾巴仍舊收不回去,上哪都豎在身後,十分招搖。
伏夢無還特地詢問過伏夕,得知只要將雷靈力引出去,即可在短期內解決這一難題。若不引,大概等到次年……也就是她們渡化神劫一周年時,這些雷靈力才會被夙綏徹底吸收。
但要引出雷靈力,只能由神來動手。
——說白了,需要靠揉尾巴來引。
可夙綏卻不許。
雖是司夢神的血契靈寵,但她有自己的驕傲。
諸如因為尾巴癢而軟倒在伏夢無懷裡打滾的事,發生一次便夠了。
於是伏夢無戒了很久的揉狐尾。
直到某一日,她忽然發現夙綏的尾巴並不是一碰就癢。
——似乎只是被她揉捏時,夙綏才會癢。
真相大白的這夜,一家三口在寢居頂上的平台鋪了涼蓆,吃著甜瓜看星星。
夙綏手起劍落,囚雲劍將甜瓜分為六瓣。她挑了一塊最大的遞給伏夢無,接著又捧起一塊小些的,仔細切成小丁盛入果盤,喚了仰頭看天的伏霜過來。
「吃瓜。」
這還是伏霜第一次吃甜瓜。看娘親手裡捏著一塊碧色的果肉,它好奇地湊近,嗅了嗅,只覺清甜誘人,眸子頓時一亮,偏過臉往瓜肉咬去,嚼了三兩下就咽進肚子裡,興奮地嗷了一聲,蹭著夙綏想討第二塊。
「好甜,伏霜還要~」
「慢些吃。」夙綏將果盤舉高,不慌不忙地又餵了它第二塊瓜肉。
伏霜咬住瓜肉,這次卻沒有急著吃掉,而是叼著它在涼蓆上撒歡了奔跳。
涼蓆上滿滿地鋪著夙綏的七條尾巴。
伏夢無正愜意地吃著甜瓜,忽看到伏霜時不時踩在尾巴上,慌忙放下瓜,伸手一把將它撈回懷裡,怪道:「不要亂跳!若踩著狐尾,你娘親會癢!」
伏霜叼著瓜肉怔了怔,搖起腦袋,含著瓜道:「不癢,伏霜踩過,好多次唔……」
它嘴巴一張一合,沒留心將瓜肉囫圇吞下去,差點噎住,從伏夢無懷裡跳出去,又奔跳了好幾個來回,才將瓜肉咽下,遂委屈巴巴地臥在夙綏身旁,卻是不敢再向她要瓜吃了。
踩過好幾次?
伏夢無詫異地看了看繼續切瓜的夙綏,又看向她的狐尾,再捧起瓜吃時,若有所思。
難不成……綏綏的尾巴只對她的觸碰有反應?
等夙綏切完瓜,將瓜肉皆碼入果盤,還收了囚雲劍,伏夢無正好將瓜肉啃完,遂放下瓜皮,用水靈力淨了手上汁水,挪到離夙綏最遠的那條狐尾旁,垂下手探到底下,輕輕將之託起。
夙綏剛切完瓜準備吃,忽覺酥癢之感從尾巴尖傳來,瞬間傳遍全身。她猝不及防,當即「嗚」地叫出聲,又驚又羞地轉過頭,目光頓時停留在伏夢無托尾巴的雙手上。
「夢無,你、你為何又捋我的尾巴?!」
怕自己又會不受控制地發出怪聲,夙綏慌忙去阻止。
伏夢無趕緊鬆了手,雪白而蓬鬆的狐尾重新鋪回涼蓆上。
見她主動鬆手,夙綏這才鬆了口氣,嗔道:「伏霜尚小,愛玩我的尾巴也就罷了,你……不許。」
「你不讓我摸尾巴,應該是因為我一碰就會癢。」伏夢無盯著她,認真地解釋道,「但伏霜碰了尾巴,你卻半點反應都不會有,這是何故?」
經她一提,夙綏眸光頓變。
「莫非……又是你我之間的血契所致?」她忽喃喃,「可你還做司夢神時,明明也常把玩我的尾巴,我從未有過這般特殊的反應。」
伏夢無想了想,半晌卻只想出一個歪點子。但她們早已親密無邊,她想著什麼便直接說出口:「要不然,再讓旁人揉揉你的尾巴?比如小霧小雨啊,褚長老單前輩啊……」
見夙綏瞬間變了臉色,她忙擺著手補充:「就、就只是順著毛捋一下!我會好好提醒她們的!一下都不讓多碰!」
-
次日清晨,丹宗演武場。
伏夢無一家三口御劍抵達時,場地中央已有三個嬌小的身影在來回奔走。
「她們真早。」望著寐霧三人正在練習身法,伏夢無忍不住感慨,「我從前在千灼師父那裡習武,幾乎每天都在想辦法逃過晨練……雖然每次都被師父拎著衣領提到演武場……」
她本只是感慨而已,沒想到夙綏卻笑著點頭,「誰不是呢?我尚是剛化人的幼狐時,師父管得松,便也總想偷懶。」
見三人練得認真,一家三口也不好打擾,遂在休息區域盤膝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