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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紅燭下,我倆耳鬢廝磨,交頸纏綿。我吻著他的唇,吻著他的眼,將自己全數交給了他。
“什麼?!選秀?”我一個巴掌打在稟告此等噩耗的婢女臉上,眼睛冒著恐怖的火光。“那群老傢伙不做些別的事情,一天到晚催促著謝言舉辦選秀的事情。實在是太可惡了!”我一掌擊下,台子被劈成了兩半。
兩年來,朝堂上紛紛上書皇后乃嫉婦,霸占著後宮獨寵,肚子卻沒有消息。皇上正當年華,是時候誕下子嗣,聯名上書要求舉辦選秀一事。
更可惡的是,謝言竟然瞞著我,偷偷答應了。
這一切,怎能怪我肚子不爭氣。謝言一登基,連忙將太子殘黨掃清,又以莫須有的理由將太子發配邊疆。他日日夜夜為了穩固皇位,在御書房裡奮筆疾書,在我宮中呆的時間十個手指也能數出!我怎麼霸寵了?我又怎麼心腸歹毒了?
【柒】美人如斯
“皇后娘娘。”我斜躺在貴妃椅上發著呆,眼前跪在我身前的女子怯怯地望著我。她手裡端著茶,眼裡微微流露著害怕。
我恍然回過神來,斜眼倪著女子,十六歲,風華正茂,穿著一身雪白衣裳,清澈得如清晨荷葉上的露水,單純無瑕。讓人看了也忍不住想要去憐愛。
楚夏衣。當年她的父親楚將軍曾經救過謝言一命,謝言登基後特地把他從邊關調回了京城。那時,他的女兒還小,沒想到現在都十六了。而我……時光不在…從極力反對舉辦選秀到妥協,從刁難妃嬪到無知無覺…我已經,老了。
一陣傷痛湧上心頭。原本還想讓楚夏衣多跪一段時間,立個下馬威。亦或者將她手中的茶杯打翻傾倒在她漂亮的臉上。而此時,我卻淡淡一笑道:“妹妹,以後多多關照。”我抬手,想接過茶杯,沒料到楚夏衣的手一抖,滾燙的茶水傾倒了下來。我眉一皺,迅速後退了一步,只被灑到了幾滴,大多數的都灑在了楚夏衣的手上。
她忍著眼淚,對我笑了笑道:“皇后娘娘,夏衣再倒一杯。”
我擺擺手想讓她離去,誰知明黃色的衣服在眼前一閃。謝言半抱著楚夏衣,伸手挑起她的衣袖,潔白細嫩的胳膊被燙得赤紅。他挑眉,墨色的眼眸牢牢鎖著我:“溫嫻。”他的聲音低低地,隱含著怒氣。
楚夏衣很是溫柔體貼,她用著受傷的手拉了拉謝言的衣袖,眼中籠著霧氣,聲音也含著淡淡哭腔:“皇上,不關皇后娘娘的事,是夏衣手笨……”
受傷的手不停在謝言眼前晃蕩著,她越如此說道,謝言的臉色越暗沉。他哄著說了幾句,便命侍女帶著楚夏衣去醫治。
我握著自己被燙傷幾滴的手不由地想起了曾經。謝言娶我為後時,為了穩固自己的勢力,同時還納了幾個妃子。當時,我見被封為德妃的兵部侍郎之女薑蓉貌若天仙,恐謝言被其勾引中,在她向我敬茶時做了手腳,我將大部分的熱茶翻在她的臉上。在謝言聞聲而來時,抬起袖子,指著紅彤彤被燙傷的手臂,淚流著控訴著德妃的居心不軌。
謝言完全信了,滿目擔憂地望著我的手,一道命令就將幾乎毀容的德妃打入了冷宮。
“顧溫嫻!”我被謝言的厲聲從回憶中喚醒,只見他雙眸中的怒氣完全顯現,他壓低著聲音,在我耳邊威脅道:“顧溫嫻,你要皇后之位,我已經給你了。同樣的手段不要再使第二次了。”
說完,他拂袖離去,我呆立在原地,完全傻了。
什麼同樣的手段……
我捂著臉痴痴地笑著。
原來,謝言一直知道。可這次,真的不是我。
謝言登基以來,事事順利,唯一不順利的莫過於子嗣問題。
他已經二十五了。我執掌後宮也已經七年了。
每過幾個月,總能傳出妃嬪懷孕的消息。謝言從第一次的完全欣喜到之後次次的小心翼翼。那些未出生的孩子總能在三個月內莫名其妙得滑胎。他為此愁眉不展,望著我的眼神也越發冷漠。
我知近年來宮內外流傳的一條流言。皇后善妒,蛇蠍心腸,那些未出世的孩子正是被皇后秘密處理掉的。
結合著我曾經獨占後宮,獨享聖寵,抵制選秀,刁難秀女妃嬪之事,那條流言傳得越發邪乎,似乎是真的一般。
4、信任與陷害
【捌】信任與陷害
我遠遠地就望見謝言與兩位女子說笑著。一位是楚夏衣,如今的賢妃娘娘,另一位是我從小到大的貼身侍女小荷,如今懷了謝言的子嗣,被封了美人。
她的目光含情,總不離謝言左右。那份少女羞澀與愛慕,我十指在袖中緊握著。
一月前,小荷羞紅了臉跪在我的面前請我成全,聲稱懷上了謝言的孩子。是趁來我月事之事,在茶中下了迷藥,使謝言誤認為是我,從而寵幸了她。
我在心裡冷笑了千遍萬遍。
我千防萬防,也沒有防住自家的小狐狸精,竟然公然爬上了謝言的床。我一氣之下,拔出了青鸞劍。跪在我身前的小荷嚇得花容失色。她扯著我的衣角,勁兒對我抒情,訴說著那些年來,她為我偷偷送信與謝言的事情,淚水滿溢,說著自己因此愛慕上了謝言。
那些年我與謝言秘密幽會,想不到這小妮子竟然也對他心懷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