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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爆豪學長，”她有些侷促，不自覺換回了敬稱，“可以請你……給我補習一下數學嗎……我的數學已經差得不能看了……”她低下頭去。

　　  不妙，一到人跟前，她就低下頭靦腆得說不出話。這是她最大的毛病之一。

　　  爆豪凶神惡煞道：“喂，叫我什麼呢？我讓你叫什麼的？”

　　  她把頭越發低下去：“這……這不是有事求您嘛……”

　　  得，剛剛還是kimi（日語中對對方的愛稱，相當於古語中的“卿”），現在就是anata（日語中對對方的敬稱，相當於“您”）了。

　　  明音子是有多怕他啊……想起明幸子說的話，爆豪又覺她可憐，不由得放柔語氣道：“這不算麻煩我，不需要這麼害怕！”

　　  明音子略略抬起頭來：“所以……可以嗎？”  

　　  看到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爆豪真是有火發不出：“放學後到自習室去。”

　　  “謝……謝謝！”明音子一時激動，差點鞠下個躬，被爆豪粗暴扶住：“鞠什麼躬啊？！我是你男朋友！”順手一個栗爆敲下去，明音子便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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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二次函數是怎麼學的啊？！”爆豪忍不住拿著筆連連戳她的臉，“十個計算九個都錯！”

　　  有那麼誇張嗎……明音子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地低下頭再算了一遍。果然……她扶額，基礎實在太差了啊……

　　  “理解能力還算勉勉強強。”爆豪接著道。畢竟是年級第一，明音子雖然數學基礎差點，但理解能力肯定是比一般人強上許多的。

　　  沒想到爆豪那脾氣，竟然挺會教人……明音子心裡暗奇，一時出了神。現在兩人呈一個非常親密的姿勢，她整個人像從背後被環抱住一樣，爆豪左手繞過她的肩，按在一旁的紙上，右手正握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明音子莫名覺得有點害羞。

　　  又講完一道題，明音子總覺得過意不去，忍不住弱弱地開口：“那個，勝己，你渴了吧？我去那邊自動售賣機給你買瓶飲料吧，你要喝什麼？”說著已站了起來。

　　  爆豪又把她拉下來：“自作主張什麼？我帶了喝的！”說著從包里掏出一瓶礦泉水放在桌上，又拿出一瓶桃子汽水塞給她：“這個給你。”

　　  “哎哎哎？勝己你是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這個的？”明音子吃了一驚。

　　  “問老太婆的。”爆豪簡短答完，不自然地扭過頭去，掩飾通紅的耳根。

　　  明音子頓時很是感動：“特意為我去問的嗎？真的很感謝！”

　　  爆豪突然轉過頭來，表情略顯可怕：“喂，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你的男朋友？”

　　  明音子愣住，慢慢鬆開了抓著他的手。

　　  她低下頭去。

　　  在他面前，她怎麼總是喜歡低頭呢？  

　　  爆豪忍不住用手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喂，回答我！”

　　  明音子仍低著頭，表情被垂下的長髮遮住。她輕輕道：“學長難道不是因為可憐我，才跟我交往的嗎？”

　　  不是因為可憐她嗎？

　　  從小到大她喜歡過許多男生，雖然不是真正的喜歡，卻也從未有一個人同樣喜歡她。她除了姐姐沒有親人，沒有體驗過被疼愛的感覺。

　　  她對爆豪的是真正的喜歡，願意奉獻一切的那種喜歡。愛他的執著，愛他的倔強，愛他的爭強好勝；也有一半等量的恨，恨他的粗暴，恨他的蠻橫，恨他的心口不一。

　　  “我是不配被愛的。”明音子低著頭，機械地道出這一句。

　　  果然啊，明幸子說的一點沒錯。她就是太久沒有被人愛過，已經忘記如何去接受愛了。爆豪想著，抑住心底不耐，只凝神看著她。

　　  “餵。”

　　  明音子聞聲抬頭。

　　  “老子是真的喜歡你。你成績和性格都勉勉強強，”這已經算是他可以說出最肉麻的話了，“不是因為什麼可憐你，而是我真的喜歡你。”  

　　  他伸開雙臂，把明音子擁入懷中：“聽懂沒有，我的話你聽懂沒有？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是姐姐讓他對自己這麼說的嗎？

　　  “爆豪勝己，”明音子掙脫，眼眶中盈著淚，“我早就不相信任何人了。”

　　  她也相信過他。

　　  她也相信過這世界。

　　  但現在，面目全非。

　　  爆豪並未說話。他竟然到現在都沒發火，明音子自己都有些驚了。只聽他沉聲道：“你記不記得你那個時候說過你不是主角？”

　　  他再次用力把她攬入懷中，這次她乖乖的，沒有掙脫。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掂量著道：“不管怎麼樣，在我的世界裡，你都是主角。”

　　  他聽到懷中人小小地啜泣了一聲。

　　  他接著道：“對待男朋友，沒有什麼不敢撒嬌不敢任性的。我允許你任性。”

　　  明音子終於不敢置信地抬頭。

　　  原來自己這顆已然冰涼狠毒的心，也一樣會震顫，一樣會流血。

　　  她聽見對方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沒有那麼硬。你當時不是去救那個護士嗎？你比很多人都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