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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幸好,這都只發生在力量低淺的人身上,高層沒有一個是中招的。
古堡內也有人中招了,雖然無法使用神術,但魚皎皎也大致查看了對方的情況,清楚這不是黑暗陣營不分敵我似的自-殺式襲擊,好像是純粹的天災。
而更讓魚皎皎愕然的是,這種情況下,光明教會竟然沒有出動光明騎士和牧師試圖去淨化亦或者是殺死那些看上去明顯已經變成異類了的人類,只是收攏了沒有『病』的普通人安置起來。
魚皎皎對此實在覺得很費解,畢竟這麼多明顯怪異的生物,不去試圖殺死或治癒,放在那裡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光明教會該有的反應。
她下意識將目光移向棠華,或許她潛意識裡也覺得,能解決自己答案的,也就只有棠華了。
棠華也不負眾望,晃著手裡的紅酒杯,漫不經心地開口:「世界的元素粒子一直在減少,你被封印了,所以一直沒察覺到問題。」
事實上,哪怕魚皎皎沒有被封印,其實也察覺不到太大的問題,畢竟一個人能承載的元素有限,而光明元素又親睞魚皎皎,所以無論在任何地方都會爭先恐後的靠向她,但總量擺在那裡,等慢了一步的光明元素無法靠近後,就只能悻悻的接著游離於空氣中。
而世界的元素粒子哪怕在減少,也不會改變它們原本對神子神女的親睞,所以除非有一天光明元素少到連魚皎皎都填不滿時,她估計才能發現問題。
魚皎皎愣了一下才恍然,難怪教會沒有派出騎士去清鑿那些感染了『瘟疫』的存在。
在她眼裡,光明教會雖然也有許多大勢力都存在的問題,但總的來說,大部分都是那種大義大過私心的存在,從創立以來每一代為了跟黑暗抗爭犧牲的人都不計其數,再危險的境地,他們都會選擇挺身而出,沒道理這回卻退卻了。
可如果世界的元素在減退的話,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因為這就使原來的毫不猶豫變成了取捨問題。
稍微聰明點的人都能想像得到,元素削減對於他們這些人的影響有多大,畢竟他們都是依靠元素而變得強大起來的,而越是強大的人,對元素的需求就越多,如果元素減弱的話,他們面對的不僅僅是施法的威力會變小,更有可能因為一直補充不到元素而淪為普通人。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光明教會的人自然便不會平白消耗力量,不然他們前腳剛解決了那些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誕生出的怪物,後腳就被黑暗陣營的人給圍堵殺死,那多憋屈?
他們可以為了保護別人而犧牲,但不是這種無意義的犧牲,畢竟他們死了,之後又有誰去保護普通人?
魚皎皎頭疼的按了按眉心,看上去倒不是很慌亂,接著問道:「那神呢?」
在一個真實存在神靈的世界,遭遇到這種面向全世界的危機去向神求救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神跡也並非只是一個傳說,光明教會的建立可不是一帆風順的,也有被人打得不負存在的時刻,這種時候便會接引神的化身下界出手解決問題。
棠華嗤笑道:「當然是已經拋棄了這個世界了。」
在棠華看來,這是一件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了,已經沒了利用價值的世界,且元素還在逐漸消散即將淪為無魔世界,如同雞肋一般,哪怕其中還生活著自己的信徒,也不足以讓他們費心解決這問題。
相比之下,還是直接捨棄這個世界更一勞永逸,畢竟這個世界不是祂們的後花園,還有惡魔同樣盯著這個世界,所以幫這個世界度過了難關還得想辦法解決惡魔,簡直是得不償失。
黑暗陣營在抹黑神明這方面一向都是不予餘力的,所以魚皎皎也沒把棠華的話當真,她不相信擁有那樣教義的光明神會對這個世界見死不救。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情況變得越發糟糕,神跡卻一直沒有出現過。
無論是光明教會主教堂教皇帶著信徒和普通人一起祈求,還是黑暗陣營不顧一切收集新鮮血肉向惡魔獻祭,都沒能讓原本還算活躍的祂們出現在這世上。
魚皎皎對此是有些茫然的,或者說是不願意相信。
畢竟光明教會的教義可不是人類自己修訂的,而是神自己制定的規則,在魚皎皎看來,能制定出這樣守序、公正教義的神明,自己也是一個聖人,不會棄任何一個弱小的存在而不顧。
於是她開始像光明神祈禱。
教皇曾說,她是離神明最近的人,因為她是神女,她擁有連神也會親近的體質,魚皎皎從小到大祈禱時,也不止一次得到過神明的饋贈,所以如果說誰能在元素消退時還能聯繫上光明神的話,那也只有她了。
魚皎皎懇求棠華解開她身上的封印,這回棠華倒沒跟她談什麼條件,反而格外爽快的解開了封印,魚皎皎來不及深思這其中的深意,對著太陽祈禱起來。
她的聲音有一種令人安心的聖潔味道,念起禱告詞來格外動聽,但此時卻叫人聽出一種絕望來。
她從日出時開始祈禱,直至日落也不曾得到回應,嗓音都因一刻不停的說話而變得沙啞,櫻粉的唇瓣也變得蒼白,禱告聲一聲比一聲絕望。
沒有任何回應。
以往魚皎皎祈禱時,都能隱約感覺到神明投下的注視,雖然不是每次都有,但基本上在她情緒激動強烈時,神明很快便會投來目光,可這次她明明感覺到了自己的祈禱聲傳進了神國,卻無人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