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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淺但均勻的呼吸聲。
魚皎皎鬆了一口氣,旋即失笑。
她怎麼會往那方面想?
若棠華身體真有什麼問題,公主府的人早就如臨大敵了,畢竟聖上年紀大了,雖然仍算聖明,但偶爾也會做一些糊塗事,要是愛女真出了什麼問題,沒準拉上整個公主府陪葬的事都做得出來,所以下人們不可能不盡心,一有風吹草動就得驚動太醫院。
只是這人睡覺時也太嚇人了,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也不怪魚皎皎會想歪。
之前魚皎皎倒沒見過棠華睡覺時的樣子,畢竟每回都是她累得不想睜眼,又哪還會注意這些細節?
想到哪些事,魚皎皎目光觸及她雪白的肌膚,面上不由一熱,略感不自在。
不過很快她就調整了過來,目光落在唇瓣上。
這個顏色,真的很可疑啊……
魚皎皎是真的從來都對口脂不感興趣,儘管雲國無論男女都會敷粉簪花,但她卻是從小到大都基本沒碰過這些,既是不感興趣,也是嫌麻煩,不過她好歹知道雲國百姓研究出了許多種染唇顏色,沒準還真有這種顏色也說不一定。但口脂的顏色,會像是長在了唇上一般嗎?
魚皎皎還是覺得很可疑。
於是她伸手,想去擦拭一下,試試看這究竟是不是口脂。沒成想她才剛伸手,對方就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魚皎皎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棠華挑挑眉:「你怎麼進來的?」
魚皎皎道:「窗戶是開著的。」
她十分坦然,一是認為這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二是做都做了,也沒必要覺得不好意思。
棠華雙手撐床做起來,略感意外,幾天沒見,棠華覺得自己的肌膚饑渴症又死灰復燃了,但她現在實在沒力氣了,便只抬抬下巴:「過來。」
魚皎皎愣了一下才坐到床邊,肢體略有些僵硬,棠華直接靠了過來,魚皎皎僵了一下,才伸手摟住她。
按照一般情況而言,棠華確實生氣不了太久,畢竟要是沒回都氣半天的話,她早就原地爆炸了,她是沒有隔夜『氣』的,所以幾天不見,純粹是被別的事給耽誤了。
主要是山海界那邊出了事。
倒不是手下那些小弟拿星球炸煙花,也不是又有哪個心黑的正道潑髒水到她身上,純粹是魚皎皎不見了的事被人給發現了。
按理說,這是不應當的,畢竟一閉關就閉關幾百年的修士大有人在,當初魚皎皎來見她時也是用的閉關的藉口,所以直到現在她的手下都不知道她不見了,然而還是有人發現了異常。
魚皎皎的師父,那個老東西。
並沒有什麼愛屋及烏,棠華喜歡魚皎皎,但並不會全盤接納她身邊的人,最多也就是看在魚皎皎的面上維持著表面和諧,其中棠華最討厭的人之一,就是這個老東西。
不過兩人雖然互相都看不順眼,但老東西對魚皎皎確實沒話說,所以棠華也沒想把他怎麼著,這事會提前這麼早被發現,也讓棠華有些意外。
畢竟閉關這種事在山海界太常見了,尤其是有些人閉關著閉關著突然就心有所感,根本不會理會外界發來的信息,所以就算短時間內聯繫不到,也不該這麼快就發現才是,更別提直接找上門來了。
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棠華也懶得糾結緣由了,畢竟不管怎樣她都不可能讓他把魚皎皎給帶回去的,這回又沒有魚皎皎居中做調和,棠華出手自然不會顧忌什麼。
老東西修為一般,尤其是近來年老體衰,遠不及巔峰時期,不過棠華也處於封印當中,不然他也沒膽子孤身過來。
但棠華修為本就處於山海經頂峰,哪怕被封印了,也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存在,將對方給打成了重傷。
後果就是不得不抽調維持下界分-身的能量,要是能量不足,分-身自然也就沒了,體現在外就是突然猝死。
不過棠華做事一向隨心所欲,也懶得管死後會怎樣,棠華的理念一直都是『我死後哪管那洪水滔天』,毀滅種族的事都並非沒有做過。
但她高估老東西了,對方並沒有那個能力把她逼得不得不全力出手,所以棠華將對方打成重傷之後,也就回來了。
棠華沒想過要打死對方,好歹是魚皎皎的師父,還並不是魔修那種塑料情,要是她真打死了對方,那她就把路走得更窄了。
更何況,她現在也沒把握能瞞住對方身死的消息,被山海界的人發現後肯定得找她算帳。
不過棠華還是很疑惑這老東西是怎麼發現異常的,畢竟如魚皎皎這種天才,時不時心有感悟閉關是常有的事,不然除非日日盯著,哪會發現問題?
這老變態天天盯著她心肝兒做什麼?又不是只收了這一個徒弟?!
棠華想著便深感煩躁,不過她清楚老東西不可能將這消息傳得人盡皆知,不然人心就亂了,再加上她出手時又刻意營造出了一種『差一點點』他就能擊敗她的錯覺,所以對方應該不會著急聯繫人出手一起對付她,大概率是會找個地方養傷,然後去尋一件強力法寶再來對付她。
以這老東西的一根筋來說,大概率得反覆上當幾次才會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所以棠華倒並不算是很擔心,躺在魚皎皎身上恢復了力氣後,這才直接把人給扯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