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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這迪可蹦大發了,凌晨四五點才睡,媽的宋餘杭今天還能活蹦亂跳,是鐵打的嗎?
「林姐,你一般喝酒蹦迪去哪啊?我也想去見識見識,這段日子神經繃得太緊了,好久都沒放鬆過了……」
方辛拍了他一下:「有你什麼事?」
段城回頭好似找到了樂趣:「哎,一起唄,你不是也沒去過嗎?之前上映的《畫皮》聽說挺好看的,一直沒時間去看……」
「我為什麼要跟你去看電影?」
「閒著也是閒著嘛。」
……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功夫,車已經開到了市局大門口。
作訓室。
宋餘杭坐在上首,林厭挨著她坐下了。
面前的白板上貼著死者的照片以及整理出來的線索。
刑偵人員按著翻頁筆,把內容投放在了大屏幕上做著介紹。
「死者,男,高強,二十六歲,宏偉置業有限公司二公子,其父因收受巨額財務,違反廉潔紀律,涉嫌職務犯罪被公安機關依法立案偵查,後公司破產清算,高本人涉嫌一樁弓雖女干案,被警方全城通緝,今晨死於東城區的某一處城中村內,疑似煤氣中毒,但無法排除他殺。」
辦案人員語速不快,四平八穩。
宋餘杭看著大屏幕上的這張照片微皺了一下眉頭,男人二十出頭的年紀,西裝革履,戴一副金絲眼鏡,扎了個小辮,頗有一股斯文敗類的氣質,倒是和現場那個邋裡邋遢衣衫襤褸的人有天壤之別。
她和林厭對視了一眼,宋餘杭想起來了。
那晚在米蘭酒吧,和林厭跳過舞,想要騷擾白靈,最後被她攔下來的,就是這個人。
宋餘杭手指骨節輕輕扣著桌面:「排查一下此人社會關係,尤其是他的什麼狐朋狗友,宏偉置業破產有一段時間了吧,重點查和他有過經濟往來糾紛的。」
說到宏偉破產,她瞥了一眼林厭,林厭無所謂地揚眉:
看我幹嘛,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宋餘杭讀懂了,扯了一下唇角,又轉了回來。
「網安開始查監控吧,沿著他的住所周邊主幹道看看這幾天他的活動軌跡,去了哪,和什麼人接觸過。」
「年底了,為了避免引起老百姓恐慌,這個案子必須儘快破,不管是自殺他殺還是意外身亡也好,即使他身上背了一樁案子,我們該做的還是得做,明白嗎?」
「明白!」整齊劃一的回答。
宋餘杭點點頭,準備散會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通知各轄區派出所加強巡邏,離春節也快了,越是逢年過節闔家歡樂的日子我們越不能鬆懈,小偷小摸入室盜竊的都瞅在這個時候沖業績呢,務必要讓老百姓們過個好年。」
底下有人輕輕笑了一聲:「宋隊,我們也瞅在這個時候沖業績呢,來一個逮一個,明年的功勳章就有了。」
年輕的刑警們一陣悶笑,就連林厭都忍不住彎了一下唇角,又很快恢復了冷漠臉。
張金海走後,這支年輕的隊伍並未就此消沉下去,反而在宋餘杭的帶領下猶如雨後春筍般散發出了欣欣向榮的態勢。
他若在天有靈,也該是欣慰的吧。
宋餘杭瞥了一眼牆上去年刑偵的大合照,起身:「好了,散會吧,各忙各的去,有情況隨時通知。」
宋餘杭自然有她要忙的事,林厭也轉了個身去換衣服準備解剖。
刷手,穿防護服,頭髮整齊地盤進帽子裡,戴護目鏡一氣呵成。
林厭走進低溫解剖室,換氣扇已經在開始工作了。
段城按亮了攝像機。
「死者高強,2008年1月15日13點四十分,第一次屍體解剖,現在開始。」
林厭從托盤裡抄起解剖刀,徑直劃了下去,一字型從頭拉到尾劃開了胸腹部,開始有條不紊地取肋骨,摘出內臟稱重。
由於死者死了沒多久,還是有些鮮血淋漓的,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段城卻一直在扛著攝影機,再沒出去吐過。
反觀林厭,即使這是她打從心底里厭惡的人卻還是做得很認真,手上動作不疾不徐,報出的數據又快又准,令人嘖嘖稱奇。
在技偵開始忙碌的時候,宋餘杭也沒閒著,又去審了一遍侵害白靈的其他幾個嫌疑人。
「警官,我們只是一時興起傷害了她,她當時又沒死,頂多算是個弓雖女干罪吧。」對面的小混混笑著,露出了一口黃板牙,沖她晃了晃手銬。
「您看,什麼時候放我出去呀?」
法院正式的判決沒下來之前,他們還不能被稱為「罪犯」而是「犯罪嫌疑人」,統一看管羈押在看守所,只有法院判決下來之後才能被移送到監獄裡。
在此期間,還有會見律師的權利,這小子是盼著脫罪呢。
宋餘杭扯了一下唇角,把筆放在桌上:「別急,馬上就出去了,不過不是回家,是進監獄。」
她從桌上的煙盒裡摸了一根煙點燃,滿意地看著對方變了臉色。
煙霧繚繞里,她靠在了椅子上,通身散發著散漫的氣場,那雙眸子卻是冰冷而銳利的。
「只是弓雖女干罪而已?你的一時興起摧毀了一個花季女孩大好的人生和未來,把她推入了絕望的深淵裡,是間接造成她輕生的原因,你還覺得罪不致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