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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形術?」伏霜吃了一驚,好奇地走過去。
小白狼妖正眯著杏黃色的眼睛,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與伏霜剛對上視線,她還打了個哈欠,順勢朝她倒去。
伏霜忙用狐尾巴接住她,垂眸看到她眼一閉,枕著尾巴睡著了。
見含緋變回原身,伏霜放下吃食,抱她起來左看右看,咂了咂嘴,感慨道:「這孩子的天賦未免也太高了,還沒開始修煉,倒先學會了化人。」
念珉捏起食盤中的蜜糖杏仁,邊吃邊道:「娘,您和白虹娘親再教我些法術吧!我感覺再過個三五年,緋緋就要比過我了……哎喲!」
「你同別人家的孩子比什麼?」伏霜捏她的臉,冷聲道,「教你法術是讓你修身靜心,遇到困難有自保之力,不要讓我再聽到這種攀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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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還在昏睡的茗柔,褚懷霜回到靜室。
靜室里卻多了一人,雪發墨色袍,身後還拖著封印妖息的鎖鏈,與游傾卓對坐。
瀧謐也坐在那人身旁,紅著眼圈咬著唇,好像剛哭過一場。
褚懷霜怔了怔,在門口站了片刻,才走進去喚道:「瀧詔前輩?」
白髮的赤龍妖轉過臉,卻不再是瀧訴的面容,模樣和游傾卓有八分相似,笑起來時也像極了。
「有勞懷霜小友照顧小女了。」瀧詔笑著和她道謝。
褚懷霜抱著懷裡的小龍,走近了對他行禮,「白日裡不知前輩身份,有所冒犯,還望前輩海涵。」
「懷霜小友一口一個『前輩』,是否太過生疏了?」瀧詔卻道。
褚懷霜愣了愣,忽然明白他的意思,忙改口:「是,我應該稱您岳父。」
瀧詔點點頭,「坐罷。」
看見他腕上還戴著鐵銬,褚懷霜有些不太自在。
她著實沒想過,居然還能見到已故的岳父。
也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對方。
游傾卓一直惦念茗柔,見茗柔變回了妖身,氣息也微弱,心疼地將她抱過來,輕輕揉她的龍鬃。
等褚懷霜坐下,瀧詔才道:「瀧訴的親信尚未除盡,我暫時只能以瀧訴的面容示人,待我解決瀧許,便會回到臨天之島繼續清理門戶。」
他看向褚懷霜:「在此之前,也請懷霜小友替我繼續保管族長令,照看好阿喑。沒有我的傳訊,請你們千萬不要進入臨天之島。」
「這是為何?」褚懷霜不解。
「當年瀧訴與我產生分歧,不惜墮為邪修,也要帶領族人離開臨天之島,實則是有原因的。」瀧詔輕嘆,「你們也許不知,臨天之島的雙龍傳說,皆是真的。並且雙龍之一的玄龍至今仍活著,便在臨天之島底下的深海當中,作為所有龍族的靈脈而活。」
見三人皆愕然地看向自己,瀧詔便將自己所知的傳說相告。
「上古有玄、銀雙龍,龍身相纏、龍角相抵,結為道侶,此後誕下的諸多龍族,皆為她們的子嗣,有著她們的血脈。」
「後來銀龍得契機飛升妖界,卻在飛升前與玄龍廝殺,為的是奪走玄龍的妖元,保證自己能順利抵達妖界。」
「玄龍不敵她,戰敗,被銀龍奪去本命妖元,銀龍又以上古凶陣,將她困在臨天之島底下的深海中,而後去往妖界。長年累月,玄龍心魔滋生,想要破封而出,吞噬生靈,以殺證道,飛升妖界去尋找銀龍復仇。」
他頓了頓,「雙龍誕下的每一種龍族,都會被分為宗家和分家。玄龍遭到封印後,時不時會有分家的族人突然失去魂魄,或是在一夜之間被抽乾妖息。」
聽到這,游傾卓皺起眉。
「我曾經被瀧訴帶到外島,住過一小段時間。」她道,「爹爹所說的情況,我親眼目睹過,甚至在夜裡還聽見龍嘯從海底傳來。」
瀧詔頷首,繼續道:「為了防止這種意外發生,像白龍、黑龍、金龍、青龍四族,已在三千年前舉族離開臨天之島。而我們赤龍族則不同,因為有著六百年一誕的神血傳承,我族不論搬去何處,都難以安居,倒不如留在臨天之島,依靠雙龍當初留下的上古結界與紛爭隔絕。」
「原來如此,看來瀧訴是怕玄龍祖宗發狂時,趁夜將他吞噬掉,這才千方百計要離開臨天之島罷?」瀧謐接過話。
「不錯,在最初的時候,他確實是這樣計劃的。」瀧詔輕笑,「只可惜,初衷敵不過對權勢的慾念啊。你與阿喑看過我的記憶,應當曉得他上輩子幹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非但沒有以族人的安居為離島目的,反而藉助阿喑的『毓苓血』,侵城掠地、肆意殺戮,為害一方,最終招致正道的討伐,牽連全族……」
他忽頓住,按住太陽穴,劍眉緊擰,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兄長!」見他神情痛苦,瀧謐下意識喊。
「呵……我的二弟即便已魂魄無存,殘存的執念卻還能繼續掙扎。」從靈識的劇痛中緩過來,瀧詔重重地冷哼一聲,而後對瀧謐搖頭,語氣也柔和下來,「我無事,瀧訴已威脅不到我了。」
「岳父,您這副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褚懷霜忍不住問,「是瀧訴妄圖吞噬您的魂魄,卻被您反過來占據了主動權嗎?」
瀧詔還未回答,瀧謐先點頭,憤恨道:「兄長的妖身被瀧許生食了,魂魄被瀧訴抽離出來煉化!這兩條龍都是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