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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懷霜沉默片刻,低聲道:「不面壁思過,我心裡過不去。」
「可我們已經是合籍道侶了,哪怕發生這種事,又有什麼奇怪的?」游傾卓不太明白她的想法,不過她很快就有了猜測,恍然大悟。
看來懷霜還是沒能「入戲」啊!
「假道侶,自然要有假道侶的樣子。」褚懷霜輕咳一聲,正色道,「昨夜為師飲酒過度,趁著醉意對你有了非分之想,作為師父而言,這是不該的。」
游傾卓點點頭。想通又得了確認,她便不會再勉強褚懷霜。
對她而言,褚懷霜自然是兩世的摯愛,然而對夢境之中的褚懷霜而言,她們之間並無羈絆,也不需要有「師徒」以外的關係。
哪怕她們已吻過彼此,哪怕她已要了懷霜,感情這件事,還得慢慢來。
靈力燈搖曳,暖色光芒映照在二人臉上。
「我昨晚也趁著醉意,做了不該做的事。」游傾卓捏著被角,提醒褚懷霜,「還請師父罰我。」
褚懷霜並沒有接過她的話,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她一陣,饒有興致道:「為師還是第一次知道,世上竟有淺嘗酒氣就能醉的人。」
游傾卓:「……」
這會兒要是夢外,她非得讓褚懷霜把狼尾巴伸出來給她揪。她在正兒八經認錯呢,這匹大白狼還開她玩笑!
昏睡藥的勁頭還沒過去,游傾卓懶得多言,起來喝了些水,感覺睡意又湧上來,便團進被窩裡,準備繼續補覺了。
瞥見褚懷霜坐回桌邊,捏起靈箋,似乎打算看一整夜的書,游傾卓打了個哈欠,自顧自閉上眼。
先陪懷霜演幾天「假道侶」吧,倘若感情依然沒有進展,她再另做打算也不遲。
這一覺卻一直沒有睡沉。也不知過了多久,游傾卓忽覺有人朝自己湊近,不多時,熟悉的柔軟貼來,很笨拙也很小心地吻著她。
嗅到芙蕖精油散發出的蓮香,游傾卓故意沒睜眼,憋著笑任由那人拿自己練習。
假道侶?嗯?
她居然信了這個悶葫蘆的話。
陪褚懷霜磨蹭時,游傾卓忽然想起她手中的靈箋。
難不成,懷霜是在看相關的書?倒也有這種可能,畢竟懷霜連著兩次都被她欺負慘了,面子和身份上都過不去。
如此這般良久,約莫是覺得自己不會驚動游傾卓,褚懷霜挪過臉,試探著伸出手,捏住游傾卓的衣襟,顫了顫,又鬆手,頓了幾息,大概是想通了,再捏上去,輕輕扯開。
動作著實磨蹭又笨拙,讓游傾卓恨不得能睜開眼教她。
辰時「醒來」,游傾卓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衣物。發現一切都恢復原樣,衣帶綁得比先前還緊,她沉思片刻,散開衣帶,把衣襟拽著扯了扯,坐在臥榻上等褚懷霜回來。
褚懷霜拎著食盒推門進來,一見游傾卓這副樣子,面色頓變。
偏偏游傾卓還轉向她,一雙丹鳳眼含笑,看得她頭皮發麻。
「師父,看來我昨晚做了個好夢呢。」
於是送她去長老居後,褚懷霜又失蹤了一整天。
休息時,游傾卓心想,懷霜定是又去請罰了。
請什麼罰呀,怕她找掌門或是白狼夫人告狀?還是怕她將暗中輕薄的秘密傳出去?明明她哪件事都不會做。
她忽然覺得,揣測悶葫蘆時期的懷霜的心理,著實不是一件令人痛快的事。
捱到黃昏放課,游傾卓走出長老居,恰好迎面落下一道白影。
褚懷霜踏著靈劍,與她相視一眼,向她伸出手。
「隨我回去,傾卓。」
站上靈劍,飛到半空時,游傾卓才反應過來,剛剛懷霜的自稱是「我」,而不是「為師」,喚她也是喚了暱稱。
她念頭剛落,只覺一雙手從身後環來,將自己緊緊護在懷中。
游傾卓怔了怔。
悶葫蘆這回又是在想什麼?
「我們可能做不成假道侶了。」褚懷霜忽道,「今日我去拜訪了一位前輩。那位前輩是風月之事的老手,見多識廣。前輩告訴我,似你這樣的身體情況,唯獨和道侶多接觸,方能得到緩解,強行壓制反而會傷身。」
她頓了頓,「昨晚我照著典籍上的法子,對你稍微試了試,發現你的脈象確實好轉很多,因此,以後我每天都會為你……」
後面的話,不消她說,游傾卓也猜得出來。
「師父只是想治好我嗎?」聽罷,她問。
褚懷霜一怔。
「赤龍族的體質本就如此,師父您也說了,哪怕多接觸,也只能起到緩解的作用。」游傾卓道,「緩解的方法有很多,可用藥,也可施針,更能靠咒術和言靈進行壓制——這些辦法,您不可能不知道,卻唯獨選了最親密的。」
她故意將「親密」二字說得重,聽得褚懷霜蹙緊眉,忽然覺得懷中人很危險,一步一步地將自己的內心剖開,翻出些連她也不敢相信的事實。
她和游傾卓,恐怕的確是兩情相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游傾卓:今天的悶葫蘆好像也沒開竅,失望
褚懷霜:【在開竅的邊緣陷入沉思.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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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夢前塵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