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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傾卓冷漠臉:「……」
該來的習劍,還是逃不掉的。
桌上的醫藥典籍全部換成了劍譜,褚懷霜專門去道宗求了把殺氣盡斂的靈劍,讓游傾卓跟此劍定契。
感受到劍中的殺意,游傾卓扯了扯嘴角。
怎麼感覺懷霜要教她殺人的劍訣?
不管習醫還是習劍,游傾卓都算是老手了,夢境裡她懶得掩飾,進步快得讓褚懷霜隔三差五驚嘆一次。
「絨絨,你的小道侶……咳,小徒弟是不是跟哪位前輩偷學過劍啊?」看過游傾卓演武后,不知游傾卓真實身份的寐霧詫異問。
褚懷霜其實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不過她知道游傾卓是赤龍族的少族長,思來想去,乾脆把這種天賦異稟的情況歸因於游傾卓幼時在族中受過訓練。
龍族每一脈都生性好戰,大部分族人自幼年期就開始習武,這是整個修真界公認的。
劍訣練到冬月末,即將開春之際,游傾卓在一個深夜,又見到了司夢神。
在院落中展開結界之後,司夢神撫著懷中的七尾雪狐,對她道:「三日後,翠竹村會遭到妖襲。」
「妖襲」二字,讓游傾卓臉色驟變。
上輩子,她的養父母便是死於妖襲!
她攥緊了拳,咬牙切齒問:「對方是衝著我來的嗎?」
「不錯。」司夢神點頭,「還請小友儘早做好……安撫道侶的準備。」
「安撫道侶?」游傾卓不解其意。記憶中,妖襲之事過後,懷霜並沒有表露出什麼情緒變化。不過也有可能是她當時悲傷過度,沒能注意到懷霜的異樣。
司夢神所有所思地看了她一陣,忽道:「因為你會死。」
游傾卓心中一跳。
「生離死別,雖是能增進感情的意外,但面對死去道侶的屍體,任誰都無法保持冷靜。」司夢神頓了頓,「哪怕你是不死的存在,可對於不知情況的褚懷霜而言,你暫時的死,便是一個足以讓她崩潰的因素。」
與她對視良久,游傾卓冷聲道:「您曾說過,只要我成為懷霜珍視的人,就能離開夢境。既然如此,我的死便能加快離開夢境的速度,只要我離開,夢中的懷霜會如何活下去,於我於您都沒有任何關係。對此,您不可能不知情,為何要多此一舉?」
「上輩子死後的所見所聞,你可還記得?」司夢神卻話鋒一轉。
游傾卓先是一愣,而後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無怪她魂魄離體後,竟還能目睹懷霜殉情!
上輩子最後的畫面,至今仍在游傾卓記憶里烙印著:褚懷霜懷抱她的屍身,神情決然地祭出丹火,她們一起化作灰燼……
七尾雪狐忽然扒拉了一下司夢神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多言。司夢神揉了揉它的狐耳,朝游傾卓點點頭,身形化作星星點點,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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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的後半夜,褚懷霜被悶醒了。
她驚詫地燃起靈力燈,發現游傾卓正伏在自己心口,雙肩一抽一抽地哭。
這些日子和小道侶朝夕相處,褚懷霜日漸感覺心底有什麼在鬆動,此時聽游傾卓哭,頓覺心裡不舒服,趕緊將人扶起,摟在懷中拍了拍背。
「傾卓怎麼了?莫非又做了噩夢?」
她只是順口一問,哪知游傾卓用力點頭,嗚咽著道:「我夢見……夢見邪修擄走了我……將我的血放干,又將我撕碎殺了……」
褚懷霜只覺腦中嗡地一響,單聽描述,她就能想到那是什麼樣的慘狀。
「師父您……您……」沒等游傾卓說完後半句話,褚懷霜已翻身下榻,沉著臉穿起衣服。
「師父?」游傾卓不知她要幹什麼,愣愣地喚了聲。
「你在這好好歇著,為師去去就回。」褚懷霜也沒解釋,迅速系好衣帶,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聲音溫柔,卻包含殺意,「為師白日裡不該和你說邪修的事。」
便在這一瞬間,游傾卓突然意識到她要去做什麼事,慌忙伸手抱住她的胳膊。
「懷霜不要走!」她抱住褚懷霜的胳膊不撒手,一聲喊完,感覺嗓子都啞了。
「你莫怕,為師這就去絕了後患。」褚懷霜撫了撫她的臉,淡淡的蓮香縈繞在她鼻尖,「鬆手,為師自有分寸。」
游傾卓本來只是想借夢,試探道侶對自己死訊的態度,盤算來盤算去,卻是沒想到自家道侶的思路竟這麼跳躍。
情急之下,她一把扳住褚懷霜的肩,硬是將褚懷霜拽回榻上。
「今晚你哪也不許去!」游傾卓冷聲呵斥,「要是敢去,我明日就廢了合籍契!讓你獨自睡冷榻!」
她這聲呵斥,其實是死馬當活馬醫,然而褚懷霜卻是被鎮住了,竟乖乖地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已,師父無需這般驚慌。」游傾卓見好就收,紅著眼圈把褚懷霜摟住,順手去捏她的衣帶。
沉寂良久,褚懷霜忽然委屈地喃喃:「你凶我……」
「嗯?」游傾卓的注意力全放在衣帶上,沒聽清。
褚懷霜重重地哼了一聲,提高聲音:「逆徒好大的膽子,竟敢凶為師!」
游傾卓:「……」哦。
要是不凶,您老人家就得趁夜提著劍殺過去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不刀!不!信我!昨晚夢到傾卓給我倒毒酒了都,我心裡有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