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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漫長,溪雲得以慢慢松衣帶。含緋靠在她肩頭,帶著些許甜味的酒氣縈繞於鼻尖,如同引蜂的蜜糖。
只剩一件素色小衣時,溪雲止住動作,貼近懷中的睡美人,按著剛從書里瞧來的法子,從眉心開始,一寸寸吮下去。
睡夢中的含緋似有所感,奈何酒勁迷了她的神志,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蔫蔫地伏在溪雲懷裡,柔軟的眼睫時不時撲閃一下。
「師父……」
忽聽她低喚,溪雲還以為她要醒來,移開臉應道:「為師接你回海底了。」
含緋口齒不清地呢喃幾聲,又恢復安靜,呼吸聲漸沉。
溪雲便繼續方才的練習。
為含緋沖洗過身子,溪雲嗅著酒氣淡下去許多,才喚出浴巾將含緋一裹,捧著回到寢殿,在臥榻上安置好,凝視她安適的睡眼,不知為何,生出些遺憾來。
傻孩子若是沒有借酒消愁,此時或許已在考她了,考完還去暖泉,與她行未盡之事。
虧她將靈箋上的內容都仔仔細細記住,竟等來個醉醺醺的傻孩子。
心中雖起了怨惱,溪雲並未叫醒含緋,只是給她服下一枚解酒靈丹,以免她宿醉醒來頭疼。
靈丹奇苦,苦得含緋貝齒緊閉,柳眉亦緊蹙,竟沒將靈丹咽下。溪雲想給她餵些水灌藥,捏了捏她的腮,見無濟於事,只得控制水從齒縫中一點點流進去,聽到吞咽聲,才鬆開手。
含緋迷迷糊糊到後半夜,體內解酒靈丹藥力發作,讓她越睡越清醒,寅時不到就醒了,睜開眼茫然地環顧四周。
她在哪?
含緋伸手碰了碰周圍,搭在一片冰涼的柔軟上,愕然看去,只見是溪雲背對自己而臥,動作頓時僵住。
她什麼時候回海底了?
驚異之餘,含緋下意識查看自己的情況。
身上只剩一件輕紗小衣,聞不到酒氣,應是溪云為她擦身換衣了。
含緋拍了拍臉,突然想起自己臨走前和老祖宗相約,回來後要考她書上內容,此時瞧著睡熟的溪雲,懊惱不已。
她只顧借酒消愁,倒是把大好時光錯過!
第170章 共長生三
正當含緋懊惱時,仍搭在溪雲臉上的手忽然被捉住。
「做什麼對吾動手動腳?」溪雲頭也不回地問。
含緋一愕,「您醒著?」
「睡得正沉,被你弄醒了。」瞧著面前纖細而白嫩的五指,溪雲說罷,啟唇含去。
指尖一涼,繼而感到銳物輕齧,含緋心中的惱意頓時散去許多。她環上溪雲的頸子,歪著頭看她啃自己的手,留下整整齊齊的印痕,忍不住笑道:「師父,您怎麼也喜歡咬人?」
溪雲停下來,抬眸朝她看,卻是答非所問:「這難道是幼崽才能做的事?」
「自然不是。」含緋笑了笑,撥開溪雲遮住妖耳的髮絲,俯下臉湊去,銜住妖耳的尖尖,抿了片刻,慢慢呵出一口氣,「您看,我已不是幼崽了,可我還是喜歡咬您。」
她的吐息中還帶著淡淡酒氣,呵出的那口氣又是溫熱,拂在冰涼的耳道內,令溪雲舒適地眯了眯眼睛。
「聽瀧詔說,你在生辰宴上借酒消愁,並未盡興。」溪雲道,「倒是說給吾聽聽,究竟有什麼心事。興許,吾能為你開解一二。」
小傢伙自幼便較旁人開朗,加之又有她日夜相伴左右,方才在族長大殿聽瀧詔一說,溪雲心生詫異,為含緋擦身時,也在猜測她的心事。
若她沒有猜錯,小傢伙會發愁,應是和「尋神」一事相關。然而司命神不讓她說,為了避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事,她絕對不能將天機相告。
恰巧含緋並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的心事,面對她的問話,只是笑道:「我哪裡有什麼心事?不過煩惱卻不是沒有,您要是真想聽,就轉過來看著我。」
嘖,這是什麼奇怪的條件?
溪雲不動,摩挲著握在手中的皓腕,慵懶道:「吾不是很感興趣,你若要講,自己翻過來見吾。」
曉得讓她主動比登天還難,含緋便攀上她的肩,背部貼著薄被,慢慢地翻過去。
誰知她還未翻回褥子上,溪雲忽然伸出手,以驚濤拍岸之勢,將她一把攬入懷中,讓她未被捉住的那隻手按在就近的柔軟上。
含緋不解其意,與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對視片刻,不確定地問:「師父,您這是……?」
「吾聽你講。」溪雲截住話。
「……可是,這樣不太好吧?」含緋瞥了眼自己的手,趁機輕揉兩下。
軟如棉花團,隔著紗衣,比起直接碰觸,似乎又多了一層別樣趣味。
溪雲瞪她,「有何不妥?」
「妥的,您說妥就是妥。」含緋忙搖頭,想到自己方才還在懊惱錯過大好時光,趕緊問,「師父,我留下的那些書,您看了多少?」
「哦,這便要考為師了?」溪雲撲閃著眼睫,聲音似笑非笑,「傻孩子借酒消愁遲遲不歸,為師為了解乏,自然是全看完了,你只管考罷。」
含緋嗔道:「我可不是傻孩子了!昨日生辰已過,如今我是成年妖族。」
溪雲向她身後翹處一拍,拍得含緋渾身一激靈,頓時嚷起來:「您突然幹什麼呀!」一張小臉跟著發燙。
「策馬。」溪雲面不改色地答。
含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