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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嗅到丹誓的氣息了。」她低聲,身軀也伏了下去,「他棲身的洞口有屏障,平時由四名元嬰期的妖看守,褚長老要硬闖嗎?」
褚懷霜不答,掌心瀉出靈力,將游傾卓和丹靈靈一起護在當中。
從丹靈靈腦袋上躍下,褚懷霜踏著靈劍,吩咐她道:「你陪傾卓留在此地,不要靠近。若鶴尋門的那兩名弟子過來,儘量為我拖住她們。」
這是她方才和游傾卓商量出的辦法。關押村中女子的地方並沒有高境界的看守,楊遐和蘇久救人花不了多長時間,且她們又頗為貪功,必定會很快折返。此番褚懷霜已得了速戰速決的機會,自然要想辦法免受其干擾。
丹靈靈不知她們的計劃,聞言有些懵,正要詢問,只聽游傾卓道:「靈靈姐,這裡的草叢比較高,我們就藏在這裡吧。」
於是丹靈靈不問了,聽話地一動不動。
褚懷霜一旦決定動手,便會用最直接的方式。她御劍飛到洞口,足尖在劍上一踏,借力騰身躍起時,靈劍倏地一轉,劍刃划過屏障,只一下,裂縫從屏障中央出現,在幾息之間向外擴大。
等它擴大到邊緣,屏障便被徹底瓦解,露出洞口全貌。
伸手接劍,褚懷霜俯衝而下,掠進山洞,一腳踹倒距離自己最近的看守,而後架住身後砍來的刀,劍柄一推,將一股劍氣灌入偷襲自己的看守體內。
「快來人!有——」另一名看守剛喊出聲,只見一掌朝面門拍來,還沒來得及招架,已被掌風拍到牆上,登時被衝擊力撞得氣血翻騰。
慘叫聲此起彼伏,不多時,四名看守已經倒了一地,皆被褚懷霜截斷了周身靈力,動彈不得。
褚懷霜負劍而立,卻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鋪開靈識,侵入四名看守的識海,剝離起他們的記憶。
「你要做什麼?!」一名看守啞著聲音問,瞪大眼睛看向褚懷霜,「明明是人族修士,你、你怎麼會用這種妖族禁術!」
褚懷霜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靈識不停,沒費多少功夫,便將四名看守的記憶全部剝離,納入自己的識海。
不算丹靈靈和羅鏡,丹誓的隨從還剩十五位,依照褚懷霜上輩子的經驗,這些隨從今日都要斃命,不是死在她劍下,就是死在丹誓手中。死人的記憶會隨魂魄一起散去,無法被奪,只能趁這時將它們剝離。
有這些記憶在手,她就能及早找出瀧訴的駐地。
「十一。」褚懷霜默念。
還有十一位隨從。
四名看守的叫喊聲已經引來了其他妖。褚懷霜沿著小路入洞,還沒走多久,只聽一聲「站住」,繼而面前紅芒大作,一個傳送陣將六名妖族送到此地。這些妖族一站定,立即執著各自的法器撲上來,擅用法術的則開始念動咒語。
褚懷霜握緊手中靈劍,毫不遲疑地掠過去,另一隻手聚起靈力,化作細針,朝著敵人的穴道丟去。
她是醫修,打穴道一打一個準,有幾名境界低的妖族還沒近身,便被靈力針截斷幾處大穴之中流經的靈力,氣息一滯,險些當場跪倒。
對付他們,褚懷霜連劍訣都無需用。她單是將靈力注入劍中,以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制敵,身法運起,身影在六名妖族之間飛速穿行,甚至只是一個照面,就制住了其中三名妖族的動作,靈劍刺出又抽回,痛飲熱血,一襲蓮紋素衣卻還是乾乾淨淨,一滴鮮紅也未沾上。
她沉默地出劍,一言不發,這六名妖族卻已被她的狠厲嚇破了膽,甚至有妖虛晃一招想逃,然而剛經過褚懷霜身旁,只覺威壓逼來,下一瞬劍光至,在他身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傷痕,繼而是重重一掌,將他轟飛在洞壁上,肋骨頓時斷裂。
撲鼻的腥味,很快在狹窄的洞穴內四散,褚懷霜卻依舊從容,完全不像殺紅眼的修士。
冰冷的目光在餘下兩名還有活動能力的妖族身上掃過,褚懷霜淡淡道:「除去你們,還有五名妖族。你們現在能做的,是將我帶去殺他們,或是帶他們來見我,省得我去尋。」
她的聲音雖不響,但洞內實在太過安靜,一說話,聲音便迴蕩開來,顯得額外空靈可怖。
那兩名妖族手腳已開始打顫,聞言對視一眼,迅速撇下慘哼著呼救的同伴,朝洞穴深處沒命地狂奔。
褚懷霜沒有追,靈識鎖定了躺在地上的妖族,用和剛才一模一樣的方式,將他們的記憶也剝離出來。
「你這……你這人族!居然剝離我的記憶!怎麼會如此惡毒——!」一名女妖飽受記憶剝離之痛,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
「我要是對你們留手,便護不住她了。」褚懷霜輕笑,繼而悠悠糾正她,「我也並非人族,人族的那些條條框框,與我無關。」
更何況,她如今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上輩子,那麼多仙門修士慘遭瀧訴及其親信的毒手,被奪去記憶後拋屍荒野,或是連留下屍體的機會也沒有,無人能為他們報此仇。
既然重來一世,她定要將這些慘劇都掐死在萌芽期!
收集完這四名妖族的記憶,褚懷霜繼續朝前走。
留在丹誓身邊的隨從只有十五名,少一個是一個。方才阻止她前進的,基本都是元嬰中期的妖族,看樣子,羅鏡記憶中的出竅初期大妖,都在丹誓身邊護著,只是不知共有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