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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長篇大論一出,有理有據,雖是在催婚,但是,既講了道了,又從道義,情意等方方面面入手,可謂聲情並茂,感情充沛,令人聽之動容,好似壓根無法反駁,果然,只見那霍元擎如實道:“祖母覺得,發生了今日一事兒,孫兒與那魏姑娘還適合麼?”
“哎…”老夫人嘆了一口氣,道:“也是,確實不大適合,而且,那蘅丫頭雖伶俐,到底…心野了些,委實配不上你,好在,祖母原先就想著先尋個人試試手罷了,沒抱著=什麼期望的,既然你不喜歡這種式樣的姑娘,往後選旁的便是,剔除一個少一個不是?越往後啊,便越好選了,你放心,京城好姑娘多的是,祖母這一回啊,定會替你挑選個稱心如意的!”
老夫人躍躍欲試道。
說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目光一掃,淡淡的落在了紀鳶臉上,似乎在不漏痕跡的觀察著她的臉色。
霍元擎聽聞老夫人要給他挑選妻子,好似也並沒有如何反對。
第211章
祖孫二人閒聊了一陣家常,因終於聽到霍元擎在親事上鬆口, 老夫人興致變得極好, 霍元擎這邊的事兒操心完, 不免又想起了霍元懿,老大老二,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只嘆了口氣, 衝著霍元擎道:“天下大勢, 分久必合, 合久必分,放眼歷史長河,乃一條無法逾越的規律走向,可是家宅不同, 一旦生分了,便難以修復了,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載, 你們兄弟之間理應相互扶持才是, 你們兄弟向來感情極好, 老婆子我啊委實不願瞧著你們二人分裂…”
霍元擎與霍元懿二人,又分別代表著霍家二房,或許終有一天,兩房會分家, 就跟一棵參天大樹似的, 各有各的枝徑脈絡, 可是,那也得等到根基穩了,才能各自茁壯成長的,如今,霍家身陷朝局黨爭,危機四伏,更應相互匡扶才是,怕就怕,老二是個渾的,還不知能闖出什麼禍事兒來。
說著說著,老夫人憂心忡忡,不知是心有鬱氣,還是如何,忽而就忍不住用力的大咳了起來,也不知是嗆到了還是怎地,忽而伏在高榻的几子上拼命猛咳,整張臉脹得通紅,喉嚨仿佛被堵住了,竟然生生喘不過氣來,比之方才在外時,瞿老夫人受驚時的模樣還要恐怖嚇人。
紫蘇見了大驚,立馬上去拍打著老夫人的背,老夫人正張臉都嗆成了紫紅色。
霍元擎臉色微變,立即起了身,走過去查看,原本坐在原地默不作聲的紀鳶見了,亦是跟著起了,剛一走近,往老夫人臉上瞟了一眼,立馬臉色一變,急急沖那霍元擎,道:“大公子,從背後抱住老夫人,握拳向里向上按壓老夫人肚子,快——”
霍元擎看了紀鳶一眼,未曾有片刻懷疑,立馬將老夫人扶著,從背後抱住老夫人,伸手握拳,依著紀鳶所述,朝著老夫人的肚子用力的按壓了起來。
霍元擎拳頭大,力氣大,一拳一拳下去,老夫人疼的五官扭曲,不多時,忽而大咳一聲,將喉嚨里的異物吐了出來,一口老痰。
原來老夫人近來染了風寒,喉嚨腫痛,已經拖了有些日子了,這口痰積壓在喉嚨數日,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沒曾想,竟然將喉嚨給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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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剛將異物吐了出來,這邊紀鳶便早已倒了茶來,霍元擎將老夫人扶著坐下,轉身便接了紀鳶遞過來的水親自侍奉老夫人飲下,兩人未曾言語,但一舉一動,配合得極為熟稔、自然,仿佛老夫老妻般,紫蘇在一旁竟然完全插不上手,只立馬吩咐人過來清理。
老夫人方才差點兒一口氣沒緩和過來,險些就那樣直接去了。
這會兒身子發軟,一時歪在了軟枕上,整個人猶如缺了水的魚兒,只知拼命喘息,一直過了許久,整個人都有些喘不過來。
霍元擎瞧著老夫人那副模樣,只背著雙手立在原地,臉色微微有些凝重,不多時,只將紫蘇喚了過來發問,紫蘇這才如實道:“前些日子下雨,老夫人的老毛病便又犯了,怕公子擔心,便一直壓著沒往外說,昨兒個褚老大夫還來了的,這兩日眼瞅著都快要好些了…”
老人家上了歲數,就容易生病,老夫人身子還算硬朗,就打這兩年開始,時常一些小病小痛上身,六十多的歲數了,能夠像現在這般硬朗,已然是不錯的了。
霍元擎當場便又派人去請了那褚老大夫來,自己一直守著,直到老大夫來了,重新給老夫人摸了脈,開了方子,確保無甚大礙後,這才稍稍鬆懈。
褚老大夫走後,老夫人身子已然恢復如常了,就是聲音稍稍有些啞,瞧著與往日並無多少異處,因這般一耽擱,眼看已然到了午膳時分,老夫人便留了霍元擎在此處用膳。
霍元擎多日未著家,多日未來老夫人院子裡走動,如今,見老夫人身子有礙兒,當即點了點頭,想要多陪在一側。
紀鳶見自己並不適合待在這裡,便懂事的朝著老夫人及霍元擎二人請辭,怎知,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忽而開口道:“留下一道用罷,橫豎不缺那一雙筷子…”
紀鳶聽了頓時有些受寵若驚,下意識的瞅了霍元擎一眼,霍元擎朝她淡淡的頷首,紀鳶立即朝著老夫人福了福身子,道:“多謝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