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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芙兒一事後,霍元嫆時常勸阻開解著王氏,如今,底下幾個女兒全部出嫁,只剩下兩個兒子還沒有任何著落,王氏似乎也終於開解些了,霍元懿她管束不著,如今,只將所有的心思都投放在了四弟霍元褀身上,對於紀鳶,縱使依舊不喜,卻總算是橋歸橋路歸路了。
紀鳶見霍元嫆有意說和,想了想,只如實道:“無論如何,霍家是我的恩人,當年我們姐弟倆走投無路時,是太太的收留才讓我跟鴻哥兒謀得安身之所,無論如何,太太的恩情,霍家的恩情,我紀鳶是一輩子不會忘的。”
霍元嫆聽了,深深看了紀鳶一眼,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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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昭的妝容上好了,頭戴鳳冠,穿戴大紅色喜服,鳳冠霞帔,璀璨奪目,這一刻的霍元昭收起了以往的嬌蠻粗鄙,成就了一生最美的時刻,整個屋子裡靜了一陣,全都屏息著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瞧著。
昭暉院的人越來越多,全部都是前來瞧新娘子的,兩個月前,霍元芷的芷蘅居人數眾人,擠得整個院子都快要裝不下了,可是如今到了這昭暉院,竟然比之前的芷蘅居更多,這會兒才知曉,甭瞧著霍元昭大大咧咧,粗魯蠻橫,可到頭來才知,她其實才是這霍家人緣最好的。
兄長不在府上,人緣好的霍元昭選了鴻哥兒背她上花轎。
從昭暉院將人一路背到了大門口,背上了花轎,鴻哥兒已經是熟能生巧了。
半年前,尹氏懷了身子,紀鳶出門時她身子發作,未能將紀鳶送到院子門口,半年後的今日,尹氏卻了了心愿,只一路哭著將霍元昭送出了昭暉院門口。
紀鳶立在朝暉院的屋子門口,遠遠的只瞧見鴻哥兒背著霍元昭走到院子口出緩緩地停了下來,然後,不多時,只聽到原來神經大條的霍元昭忽然間哭著吵著鬧著不要嫁了,她不要離開朝暉院,不要離開姨娘,不要離開霍家,折騰得差點從鴻哥兒背上給摔了下來。
而尹氏聽了,卻哭花了眼,嘴裡只知悲慟的喊著:“昭兒,不嫁了不嫁了,我的昭兒…”
母女兩人緊緊拽著對方的手,好似生離死別似的。
最終,怕誤了時辰,還是被七八個婆子拽著,費了鬧大力氣才將兩人分開的。
霍元昭是在震破天際的禮樂聲及鞭炮聲中,被風光抬走的,從此,被冠以夫姓,成了蕭霍氏。
花轎抬走後,霍家前院設了宴席,所有賓客趕到前院赴宴,紀鳶見尹氏神色悲慟,歡喜的同時,心裡幾多難受不舍,於是,留了下來,留在昭暉院陪著尹氏坐了一陣子。
尹氏擔心紀鳶的身子,不過片刻,立馬吩咐人將紀鳶送了回去,自己卻坐在空蕩蕩的屋子,流連忘返,一坐,便是一整日。
紀鳶由抱夏攙扶著,緩緩往木蘭居走,見紀鳶亦是神色複雜,抱夏嘆了一口氣道:“往後三姑娘不在府上,府中怕是要無趣很多…”
頓了頓,又覺得在這大喜的日子裡委實不應說此等喪氣話,抱夏想了想,又立即改口道:“好在走了一個三姑娘,馬上便要迎來一位小主子,往後咱們院子多了個小娃娃,指不定多了多少樂子了…”
紀鳶聽了,只轉思為樂道:“你什麼時候也跟菱兒似的,盡說這些幼稚話。”
不過,想到肚子裡的這塊肉,紀鳶多少是歡喜及憧憬的,只忍不住伸手輕輕往肚皮上撫了撫,如今才堪堪三月,距離他的降臨,還有大半年的日子了,有的等。
可是,已經三個月了,見爹的次數竟然屈指可數。
滿打滿算,大公子離京已經快大個月了,不知何時才能歸來,這是紀鳶入大房後,霍元擎打頭一離開京城,紀鳶有些擔憂及思想。
如今,霍元擎陪同太子去了河北剿匪,霍元懿陪著二皇子去了江南賑災,整個霍家被徹底推上了風口浪尖之上,唯有盼著,能夠早些平安歸來。
正沉思間,冷不丁聽到抱夏問著:“主子,可是想大公子了?”
紀鳶回過神來,只蹙著眉頭道:“惡匪兇險,只希望無礙便好…”
抱夏笑著安撫道:“主子放心,大公子神勇無比,光是聽到了他的名諱,那些惡匪怕是便已嚇得屁股尿流了,公子定會無礙的…”
主僕二人有一句沒一句,邊說邊往木蘭居回,剛入大房的地界,正好瞧見陳姨娘陪同那沈如嫣一道從前院過來,兩隊人馬在通往大房的這條通道上,狹路相逢。
第229章
這沈如嫣這日身著一襲藕粉色對襟褙子, 外頭罩著一件玉蘭花紋理圖案的凌白襖兒,頭戴金釵,脖上掛著上好的瓔珞項圈,手執一淺粉色玉兔面的互、暖,立在鄰近的小徑上,與紀鳶遙遙相望。
一年未見,對方出落得越發秀美娉婷了, 她生了一張瓜子臉面,眉清目秀, 眉目含笑, 看上去柔和秀氣,姿態極美, 一年未見, 五官好似又張開了些,不知是畏寒,還是如何,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遠遠地瞧著,竟然與昔日身子羸弱, 畏寒怕冷的大少奶奶沈氏如出一撤, 無論是身段,還是面貌神韻, 只覺得沈氏又活生生的復生了, 重新回到了霍家大房似的。
紀鳶見沈氏的次數不多, 每一次見到沈氏,皆如眼前這般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她對沈氏不是特別熟悉,因此,在她的眼中,這樣的感覺比旁人更加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