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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真好,這麼多年,除了那霍元昭,倒是許久未跟旁人相處過了,眼下,在王家兄妹跟前,絲毫沒有半點不自在。
紀鳶問王家伯父伯母可都還好,又細說了兩家近況,問起了師兄來年參加會試的情況,問起這個之餘,未免又想起了已然過世的紀如霖,若是爹爹在世,瞧見他鍾愛的學生走到了這一步,定會高興壞了吧。
王淮臨話沒說滿,只笑著道:“明年且先試試,若是不行,就權當練手吧,大不了三年後再重新來過,總之…師兄定當盡力,唯願不辜負恩師當年的期望。”
紀鳶聞言,只有些感動的看著王淮臨。
王淮臨亦是笑眼看她。
兩人對視片刻,紛紛笑了起來,為同樣的人,為同一個人曾經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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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日,紀鳶扎紮實實的在外頭逛了一整日,先是在那瓊樓閣上觀賞了龍舟賽,又在這護城河邊賞了一日滿京風光,末了,王淮臨又領著她跟王婉君二人去了郊外的花圃逛了一遭,她跟王婉君一道在前頭賞花,王淮臨便一直落了一陣腳程,只遠遠的跟著,遵規又守矩。
好些年了,紀鳶都未曾這邊勞累過了,雖累,卻十分暢快。
直到從花圃出來後,菱兒瞧了瞧漸漸西下的日頭,上前沖紀鳶道:“姑娘,時辰不早了,咱們怕是得往回走了。”
紀鳶還未說話,王淮臨便點了點頭,道:“是不早了,今個兒逛了一整日,想必師妹也累了,我與婉婉且先送師妹回去,咱們往後再聚。”
王婉君有些捨不得紀鳶,然確實不早了,只得鬆口同意,下月便是王婉君生辰,王婉君提前邀請了紀鳶,想到不久後便又可以會面,心情便也好了幾分。
幾人正要上馬車時,卻未料到正在此時忽而遇到了一個打馬而過的貴公子,對方十七八歲,駕著駿馬,似從郊外趕來,身後跟著一路隨從,經過紀鳶等人跟前時,遠遠地只瞧見路邊立著一個俏生生的美人兒,他見紀鳶身段窈窕柔軟,走近時,勁風吹起了她臉上面紗一角,露出裡頭半張美憾凡塵的臉。
那人頓時面露驚艷,原本已經駕馬而過了,卻生生的吁了一聲,勒馬而停,只牽著馬繩生生駕著馬兒調了個頭,停在紀鳶跟前翻身下馬,便要過來調戲紀鳶。
上來便要摸紀鳶的臉,紀鳶頓時被唬了一跳,隻眼明手快的一躲,人躲過了,臉上的面紗卻被他揭開了。
見到紀鳶的真正容顏後,對方頓時面露痴迷,過了好一陣,只一臉猥瑣的摸了摸自個的下巴,沖紀鳶笑眯眯道著:“小美人兒,你是哪家府上的,家住何處?你說你這張小臉蛋怎地生得如此招眼呢?怎麼就叫小爺如此挪不開眼呢?嗯?”
說罷,又朝紀鳶走近了幾步,又想要伸手摸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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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王淮臨只微微繃著臉,擋在了紀鳶跟前,冷眼道:“這位公子,請你自重。”
那名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王淮臨一遭,就跟變臉似的,原本笑模笑樣的,頓時落下了臉,竟然也頗有幾分凌厲之勢,只微微眯著眼瞅著王淮臨,少頃,樂道:“自重?小爺從小到大還從未聽到過這倆個字。”
說到這裡,只將雙手背在身後,衝著身後一隨從點了點下巴,一臉高高在上道:“告訴這位不知死活的毛頭小子,你家主子是誰?”
身後立馬跑出來一個一臉刻薄的高瘦隨從,指著王淮臨破口大罵道:“小子,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擋在咱們爺跟前,你可知咱們爺是哪個?哼,說出來怕嚇著你了,咱們爺可是當年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嫡親的侄兒杜衡杜大少,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竟然攔著咱們爺,當心咱們爺要了你的狗命。”
王淮臨聞言微愣。
那杜大少只以為唬住他了,頓時沒空搭理他,只又將目光落到了紀鳶臉上,笑眯眯道著:“小美人兒,你跟著這個窩囊廢有什麼用,跟著爺吧,跟著爺便是正經的皇親國戚,保管這一輩子都有你吃香的喝辣的……”
說罷,也不管紀鳶作何表態,當即沖身後的隨從“嗯?”了一聲,一下子便湧上來四五個彪形大漢,直接衝著紀鳶奔去,竟是要當街強搶了起來,瞧著對方這幅輕車熟路的架勢,怕是沒少幹過這檔子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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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強搶民女,你…你還有沒有王法了?”王淮臨反應過來,只微微板著臉,朝著那杜大少怒火滔天道,說罷,直接將紀鳶護得死死的,不讓任何人靠近。
“王法?呵,小爺就是王法,起開,將這人給小爺綁了,將這小美人給小爺送回府上去。”
眼看著對方要綁了哥哥,捉了紀鳶,王婉君只一陣心急如焚,她被這一行人擠到了外頭,猶如灶上的螞蟻只急得團團打轉,卻壓根束手無策。
紀鳶柔弱無力,壓根無處可逃,眼看著那一行人就要抓到她了,紀鳶只急得大喊一聲:“住手。”
“等一下,沒聽到小美人說要住手麼,一個個的怎麼如此沒有眼力勁兒。”
杜大少搓了搓手,走到了紀鳶跟前,小心翼翼的伸手將紀鳶垂落在身前的發給捋到了肩後,笑眯眯道:“美人是不是改變主意呢?還是美人識時務,你放心,小爺最會憐惜美人呢,跟了小爺,保管將來榮華富貴你一輩子都是享受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