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頁
整個屋子裡靜悄悄地,片刻後,除了坐在上首的老夫人,餘下底下所有人全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相送。
這時,霍元擎亦是跟著起了身,沖老夫人道:“孫兒且先送母親回去,屆時再來拜會祖母。”
老夫人自然應予。
霍元擎說完,淡淡偏頭瞥了身後紀鳶一眼。
長公主走了,大公子走了,紀鳶…自然也立馬跟著起身。
還以為要在這無聊的宴會上坐上整整一日的,沒想到跟著長公主一道也是有好處的。
一行人剛欲離去,卻未料,這時,守在外頭的管事竟然親自來了,匆匆趕來稟告道:“稟老夫人…太…太子殿下來了…”
眾人大驚。
太子殿下?
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全都一臉拘謹站了起來。
太子殿下,那可是位從不露面的主啊,如今世人只知二皇子寧王,五皇子楚王,從來不知太子殿下,從前先後在世時,太子十足威風,可是,自先後過世,母族倒台後,太子便漸漸在眾人的記憶中漸漸淡忘了,倒是一母同胞的九公主殿下深受殿下寵愛。
至少已有五六年,太子殿下未曾出過宮了吧,更別提來霍家。
如今忽然造訪,著實令人嚇了一跳。
“還不快請。”
過了良久,只見老夫人臉上的笑意漸漸收起,變得嚴肅而認真了起來,連連吩咐著。
便是連老夫人也撐著拐杖親自由人從上首起了,只由人攙扶著走了下來。
而長公主跟霍元擎腳步一頓,亦是停了下來。
***
不多時,有人打簾,一位二十出頭的俊朗公子緩步而入。
對方不過二十三四,瞧著約莫比那霍元擎小一二歲,身著一襲華服青色,衣裳面料雖值千金,查德看上去卻平平無奇,上頭並無過多繁雜裝飾及紋路,頭上僅僅戴了一支玉簪,竟然簡單樸實得可以,若非事先被人稱作太子殿下,紀鳶定當以為,頂多,是哪個府上的貴公子而已,絕對不會與當今天下最尊貴的太子殿下淪為一談的。
只見對方身形修長,眉如墨畫,面白如玉,與霍元懿一樣,手執一併畫扇,然而,那霍元懿通身風流不羈,而這一位則要顯得氣質淡泊、高貴優雅許多,生得氣宇軒昂,英挺不凡,眉眼間似乎與那霍元擎之間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卻截然不同,大抵是太過白淨了,白淨得仿佛帶著某種病態似的,明明是英挺的五官、剛毅的輪廓,卻生生透著些許羸弱虛弱的氣質。
就跟霍元擎前段日子生病的模樣一眼,有種久病未愈的感覺。
那太子殿下一進來,所有人齊齊朝著對方行禮,恭恭敬敬道:“參見太子殿下。”
整個屋子裡所有人,唯有長公主立在原地,包括老夫人也遠遠地作勢要向太子殿下行禮。
“使不得,老夫人快快請起。”
太子上前一步,親手將老夫人扶了起來,面上帶著淡淡笑意,瞧著平易近人的模樣,又衝著眾人道:“諸位起身,不必多禮。”
說完,反倒是沖老夫人作揖,笑著道:“多年未見,老夫人依舊精神矍鑠,一如當年。”
說罷,又來到長公主跟前,朝著長公主施了一晚輩禮,道:“凰兒見過姑母,多年未見,姑母身子可還好?”
長公主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太子,不多時,緩緩抬手,將太子扶了起來,沉吟良久,方道:“太子怎麼來了。”
多年未見,並沒有多餘寒暄,直入主題,果然,他這位姑母一如既往,還是多年前的老樣子,太子失笑道:“父皇許兒臣出宮走動,多年未曾出宮,竟一時不知該往如何去才好,忽而想起姑母在此,便特來給姑母拜節。”
長公主點了點頭,細細端詳著太子,良久,緩緩道:“太子長大了。”
太子失笑著道:“姑母最後一次見到凰兒時,是在凰兒的及冠禮上,如今才時隔四年,姑母說的好像隔了十四年一樣。”
長公主聽了,竟然難得淡淡笑了笑,頓了頓,轉身沖身後的霍元擎道:“擎哥兒好生招待太子,我今兒個有些乏了,且先回了。”說到這裡,看了太子一樣,道:“既然你父皇許你出宮,往後…多出來走動走動。”
便是連太子殿下來了,也懶得招待。
這長公主當真是…
屋子裡的人對視了一眼,紛紛交換了眼色。
太子連忙應下了,道:“正好,我與表哥多年未曾敘舊,一會兒在單獨去拜會姑母。”
說罷,親自扶著長公主,將其送了出去。
留下屋子所有紛紛鬆了一口氣,隨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多時,湊在一塊兒瞧瞧議論了起來。
霍家幾位年長的姑娘們都已經議了親,見了太子殿下,更多是好奇與驚訝,唯有那魏蘅,待人走了許久後,目光還有些痴痴地,未曾緩過神來。
第170章
送到門外, 只見外頭候著位隨從, 瞧著面生, 應是太子殿下所帶的隨從,身穿一身青色布衣,生得面白, 短須, 長公主一行人出來,只見那人學著宮裡的小太監似的,捏著尖尖的嗓子單膝跪地, 一臉恭恭敬敬的朝著眾人行禮道:“奴才見過長公主殿下,見過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