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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道,橫豎女子嫁人多半是要靠運氣的,運氣好了,所有人的身份地位都會跟著水漲船高,運氣若是不好,那便是一損俱損了。
兩人聊了大半個時辰的霍元芷,最終,霍元昭要起身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沖紀鳶道:“對了,你知道麼,今兒個在宴會上,大哥跟二哥二人之間起了爭執。”
紀鳶聽了一愣,瞬間正襟危坐了起來,一臉正色道:“你說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兒?”
霍元昭見紀鳶這一本正經的模樣,頓時有些驚訝道:“你難道不知道麼?大哥連午宴都未曾用,不是來你這用的麼?你沒問麼?”
怪道今兒個霍元擎是來她這會兒用的午膳,彼時,她都快要用完了,他才姍姍來遲,臉上倒是未見任何異常,只說宴席上的菜式不怎麼合胃口,匆匆吃了幾口,又去了,紀鳶也未曾多疑。
這些日子二人之間的關係日漸親密,紀鳶還自作多情的以為對方是特意來陪她用膳的呢。
原來,竟是如此。
紀鳶只逮著霍元昭細細問了一遭。
霍元昭攤手道:“具體我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就在前院,我無意間路過瞧見的,只見大哥冷著臉,大手一揮,衝著二哥喝斥了一聲‘那是你的事兒,往後休要在我跟前再提及,不然,莫要怪我不顧兄弟之情’,二哥亦是冷著臉,衝著大哥的背影冷笑道‘你何時將我當過兄弟’,然後,兩人不歡而散,大哥與二哥關係向來極好,兩人比親兄弟還親,這是我頭一次見到他們二人交惡,我當時嚇破了膽子了,立馬躲了起來,壓根不敢上前,對了,寧王殿下當時亦在場,我…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當時,不少丫鬟們也瞧見了,中午用午膳時不見大哥,祖母還問起來了,這會兒,府中怕是早已經傳開了…”
霍元昭聳了聳肩道。
紀鳶聽了,心裡頭只有些複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一回的緣故,因為她的緣故,若是因為她,紀鳶便隱隱有些難辭其咎了。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像,寧王在場,起了爭執,似乎更偏向於…朝堂政見方面的。
想到這裡,紀鳶忽然間復又想起了一個小細節,便是那日,霍元芷成親那日,她便隱隱覺得這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怪的,兄弟二人說話有些陰陽怪氣的,是不是一早便生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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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紀鳶心裡有些許擔憂,可是,對於此事,紀鳶終究沒有過問過霍元擎,她還是願意相信霍元擎的,霍元擎歷來是個言出必行之人,那日他說的話,清晰傳響在她的耳畔,他說他沒惱,他說她有權利想跟誰說話便跟誰說話,紀鳶便信他。
便是無須她多問,沒過幾日,疑惑便自動解了。
因為沒過多久,霍家二公子霍元懿竟然投奔了寧王的陣營,成了寧王麾下一員,寧王給霍元懿安排了一樁差事兒,霍元懿開始光明正大的替那二皇子行起了事兒來。
霍家開始正式的站了隊,立身於朝堂的漩渦中來了。
而霍家大公子曾經乃是太子的伴讀,雖然太子殿下如今扶不起,雖然霍家大房並未曾表態,但是,大房跟二房,隱隱已經有決裂的趨勢了,整個霍家數十年來,打頭一回出現分裂的局面,猶如那朝堂的局勢,暗藏洶湧。
第201章
霍元懿投奔寧王, 霍家氣氛好似有些不同尋常, 大房與二房之間的氣氛好似有幾分微妙,府中私底下甚至傳言,此番絕非像表面上那般, 乃大公子與二公子二人之間的意見不合, 而是整個大房與二房之間的不合, 兩房政見不合,長此以往,最終, 會不會鬧到分家的地步?
國公爺掌管著陛下的御林軍, 守護著陛下,甚至整個皇宮的安危,倘若, 國公爺在此番奪嫡大戰中,公然站隊的話, 那麼,上位者又該如何作想?
而正在這緊要關頭時, 皇上忽然下令, 准許太子入朝堂聽政,這一舉動如此突然, 一時震驚整個朝堂。
原來太子殿下一出生便被預測出命中帶煞, 他出生當年, 南邊突降瘟疫, 北邊異族入侵, 京城連綿大雨兩月不斷,諾大的傾盆大雨仿佛要淹了整個皇城,更有甚者傳聞,南邊某個縣城六月飛雪,臘月酷熱,在這一年以內,整個大俞各種異樣詭異之事動亂不斷,弄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而宮中的詭譎靈異之事兒更是層出不窮,夜裡聽到鬼哭,有人突然暴斃,有人突然瘋癲,尤其,以太子宮殿發生的最多,太子出生不過半年,整個宮殿裡的人死的死,瘋的瘋,不下十人,尤其,自太子誕下後,皇后娘娘身子一日虛過一日,在太子九歲那年,突然暴斃宮中,同年,陛下身子也突然不好,於朝堂暈厥,一夜之間大病不起,關鍵是,找不到任何病因,直到,太子被幽靜東宮,病情這才好轉。
於是,太子命中帶煞,克父克母的傳聞不脛而走,惹得整個朝堂驚顫,眾大臣紛紛上表,廢黜太子,以安撫臣民,太子乃陛下最疼愛的嫡長子,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對其寵愛,不語言表,終究於心不忍,最終將太子長久幽閉東宮,這十餘年中,除了太子胞妹九公主殿下,及其伴讀霍家大公子,餘下所有人未曾再見過太子殿下,漸漸的,便將其徹底遺忘,直至,太子及冠那年,每月可出東宮面聖一回,才開始漸漸走出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