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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完身子後,霍元擎只有些餓了,還是早起用的早膳,一直到現如今,還滴水未進,他飯量大,今日又消耗巨大,只餓得慌,自己一連著喝了三四碗肉粥,用完飯後,他整個人徹底的恢復了精神,想了想,又端了小半碗,坐到了床頭,輕輕的將紀鳶抱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輕聲的喚了一聲:“紀…丫頭…”
大概是第一次喚她的名諱,只覺得極為不習慣,紀氏?鳶兒?都覺得好生奇怪。
最後,喚出口的卻是一句…丫頭。
在他眼底,她始終都還是個小丫頭啊。
紀鳶幽幽轉醒,費力的睜開眼皮瞧了一眼,復又睡了去,霍元擎溫聲細語的喚了幾聲,讓她用點東西,填填肚子,結果,才餵了一口進去,就給吐了出來,紀鳶眼睛腫得連睜都睜不開,只邊吃邊吐,邊嚶嚶嗚咽道:“嗚…不吃…不吃…疼…”
霍元擎立馬將勺子扔回了碗裡,直接用他的袖子給她插嘴,嘴裡安撫道:“好,不吃,不吃了,先睡,先睡好不好…”
紀鳶似乎還在夢裡,半夢半醒間,迷迷糊糊的有些折騰。
霍元擎費了老大力氣,才將人重新安置妥當了。
待再一次清淨下來,夜已經深了。
霍元擎隨意清洗了一番,正要摟著紀鳶重新躺下,然而屋子裡有些涼,有涼風不斷從窗子口竄進來,霍元擎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他白日裡直接將窗子給毀了。
他倒是無礙,但是怕紀鳶夜裡著涼,想了想,隨手拿了一件衣裳給自己披上,又替紀鳶將裡衣穿上,隨即,取了件斗篷將人整個嚴嚴實實的的包裹了起來,直接將人打橫著抱了起來,這才緩緩踏出了木蘭居,去了他的蒼蕪院。
第177章
卻說第二日, 紀鳶是在蒼蕪院醒來的。
是被餓是被累醒來的。
眼睛緩緩睜開, 明明睜開了眼睛,眼前卻一片空白, 整個腦袋好像被卡住了似的, 眼神是渙散的, 良久,都有些緩不過神來。
菱兒一直就守在床前,見到紀鳶醒了, 立馬一臉激動道:“主子您醒了,您可算是醒了。”
這樣激動的語氣, 就如當年紀鳶落水, 一連著昏迷了一日一夜後醒過來的表情一模一樣。
紀鳶眼珠子僵硬的轉了轉,想要開口說話, 喉嚨卻被人擰斷了似的,撕扯得生疼, 一下子竟然發不出音來。
想要抬著手起來,然而卻覺得整個身子被重物碾壓過似的,仿佛身子上頂著千斤重的巨石,一動都不能動一下。
腦子有些呆滯, 思緒受阻, 只覺得從地獄歸來似的,渾身哪哪都疼。
菱兒見她醒了, 立馬高興地喊著:“抱夏姐姐, 主子醒了。”
又忙打發丫鬟們備水的備水, 上膳食的上膳食,整個蒼蕪院院裡院外一時徹底的忙活了起來。
紀鳶躺在寢榻上緩了一陣,轉著眼珠子,四下瞧了一眼,見抱夏端著熱茶來了,紀鳶正好渴得不行,就著抱夏的手連飲了大半杯,喉嚨潤了潤,這才啞聲道:“這…這是哪兒…”
一出口,嗓子沙啞壓不行。
抱夏正欲回話,菱兒立馬拿了巾子過來,激動插話道:“這是蒼蕪院,主子,您昨兒個整個晚上都歇在了這。”
這可是大公子的正房正院,大公子的院子,便是連前頭那位沈氏在世時,都未曾來這屋子歇過,可是,如今,她們主子來了這,公子還特意吩咐滿院的丫鬟們精心伺候著,能得此等殊榮,對菱兒來說,便是遭了這等罪,總算是迎來了回報,心裡總算覺得欣慰些了。
大公子?
紀鳶反應慢了半拍,對哦,這裡是霍元擎的臥房,她來過的。
抱夏見紀鳶神色如此憔悴,整個人有些呆,不如往日伶俐活波,頓時只有些心疼,立馬端了洗漱物件過來,沖紀鳶道:“這是蒼蕪院,主子是昨兒個半夜裡過來的,昨兒個咱們屋裡的窗子壞了,公子…公子擔心主子夜裡著涼就抱著主子歇在了這兒,公子一早邊去宮裡當差了,臨走前,說給主子已經上了藥,主子現如今身子可還疼,要不要緊,肚子餓不餓,奴婢派人送了吃食來,一會兒便送來了,主子且等等。”
說完,語氣一頓,想起了什麼,又忙道:“對了,公子臨走前還派人給主子請了大夫,褚老大夫前來替您摸過脈了,開了些調理滋補的藥,說主子…您受累了,應該好生歇著修養一陣。”
這是褚大夫的原話。
***
紀鳶聞言木木的,什麼也沒說,好半晌,只啞著聲音說餓了,掙扎著便要起,然而,渾身的骨頭都僵硬了,壓根起不來,菱兒立馬將小几抬了過來,直接安置在了床榻上,將吃食都端上了寢榻。
紀鳶確實餓了,然而明明極餓,胃口卻不好,隱隱有些咽不下去,只強自吞了大半碗湯,整個身子熱乎起來了,就掀開被子愣愣道:“回…回木蘭居。”
說完,掙扎著便要下床,菱兒立馬過來扶她道:“我的個好主子,如今咱們屋子的窗子壞了,這會兒還在派人修呢,怎麼著也得明兒個才能修好,公子臨走前叮囑過了,讓主子您就在這好生靜養。”
菱兒苦口婆心的勸阻道。
紀鳶這才緩緩晃過神來,是啊,窗子昨兒個好像壞了,她依稀還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