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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蹭許久,將賞賜收好了,紀鳶終究還是去了,老夫人的賞賜都到了手,總不至於光拿錢不幹活兒吧。
結果去時,陳氏並不在正房伺候。
而所有的丫鬟也全都苦著臉候在了臥房外頭,一個個拉攏著眉眼,有些不知所措,紀鳶過去時,正好素茗端著托盤出來了,托盤裡是一碗連動也未曾動過的藥,只原封不動的端了出來。
見到紀鳶,素茗只鬆了一口氣,沖紀鳶道:“您可算是來了,再不來,奴婢便又得厚著臉皮去請了。”
紀鳶往托盤上瞧了一眼,有所頓悟,嘴上卻道:“這是?”
素茗扭頭往裡頭臥房瞧了一眼,壓低了音道:“公子嫌藥苦,有味,不喝,您瞧瞧,這都是今日端進去的第三碗了,全都原封不動的給端了出來。”
頓了頓,素茗只道:“唯有姨娘昨兒個在公子身邊伺候時,公子病情有所好轉,今兒個一早病情就隱隱有些復發的跡象,祝大夫吩咐了,藥不能停,不然公子這病指不定拖到什麼時候去了,可是咱們幾個人微言輕,公子不聽咱們幾個的勸,許是唯有姨娘才最合公子的意,姨娘不來,奴婢還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素茗扯了扯笑道。
紀鳶默了片刻,接了素茗手中的藥,道:“我試試吧。”
說著,又從菱兒手中接過了個食盒,一併提著走了進去。
進屋時,只見那霍元擎下榻了,穿了一身薄薄的中衣,坐在床頭,手中捏著一本書冊,正在百無聊奈的看著書。
見紀鳶進來了,手中還端著那碗藥,微微抿著嘴,喉嚨里輕哼了一聲,道:“我不吃藥,你莫要勸我。”
說完,將書冊往裡頭一扔,闔上了眼,閉目養神了起來。
紀鳶扯了扯嘴,走了過去,立在床榻前,想了想,道:“公子只要吃了這碗藥,妾便獎勵公子一塊蜜餞。”
霍元擎眼睛嗖地一下睜開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紀鳶,良久,皺著眉道:“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兒。”
紀鳶笑了笑道:“那公子怎麼連吃個藥還要人哄?”
霍元擎微噎住,臉色不是很好看。
“喏。”紀鳶將藥碗遞了過去,道:“公子吃了這藥吧,莫不是還要妾來餵?”
霍元擎冷哼了一聲,片刻後,長臂伸了過來,端起了藥碗一口飲盡了,臉微微皺著,似乎當真不愛吃藥。
紀鳶見狀,當真見食盒打開了,從裡頭捏了一小塊蜜餞,遞了過去。
霍元擎:“…”
***
伺候霍元擎用完藥,正要伺候他歇下,卻未料,正在這時,外頭有人匆匆來稟,國公爺來了。
第164章
紀鳶有些詫異,霍元擎微微皺著眉, 似也有幾分意外。
二人還未曾反應過來時, 只見有丫鬟恭恭敬敬的打簾,不多時, 一道威嚴的身影踏了進來。
卻說國公爺四十出頭,然瞧著不過三十六七, 只見他身著一襲深紫色朝服, 腰系金絲蛛紋帶,頭戴進賢冠,朝服齊肩圓領, 大襟, 闊袖,袍長及足,上繡有九蟒四爪的圖案的賜服,蟒袍加身, 威嚴顯赫, 氣勢凜凜,令人不敢直視。
相比裝扮, 更令人不敢直視的卻是那與生俱來, 從骨子的散發出來的威厲與嚴穆。
這是紀鳶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瞧見到國公爺, 以往在霍家宴會上,也曾遠遠地瞧見過幾回, 因隔得遠, 瞧著那通身的威嚴與嚴肅, 只覺得跟大公子霍元擎有幾分神似,紀鳶一直覺得霍元擎的相貌跟氣質是隨了這國公爺,然走近了,細看卻驚奇的發覺,其實國公爺在相貌上與二老爺霍堯更為相像,生得皆比較俊美,不過與二老爺的俊美風流不同,國公爺的俊美更加凌厲而森嚴罷了。
而反觀那霍元擎,英挺斜飛的劍眉,犀利而冷凝的黑眸,削薄而單薄的唇,霍元擎的氣勢隨了國公爺,相貌卻與那長公主更為相似。
整個霍家談國公爺各個色變,沒想到國公爺其實竟生得如此俊美如斯。
***
見到國公爺,紀鳶心生畏懼,不過,面上卻極力保持著鎮定,遠遠地,只恭恭敬敬的朝那國公爺行禮,簡單而規矩道:“見過國公爺。”
國公爺走背著手,走到寢榻前,淡淡的瞥了立在寢榻前侍奉的紀鳶,不過略略瞧了她一眼,很快便將目光落在了寢榻上的霍元擎身上。
霍元擎抿著唇看了國公爺一眼,咳了一聲,少頃,朝著國公爺淡淡的喚了聲:“父親。”
說罷,瞧了紀鳶一眼,紀鳶會意,立馬上前扶著霍元擎下榻。
國公爺淡淡的“嗯”了一聲,復又看了他一眼,隨即,踏著步子直接朝著臨窗前的案桌上走去。
國公爺直徑坐在霍元擎的案桌前,紀鳶見狀,立馬出了次間,吩咐下人將茶點奉上,大房的下人皆是個有眼力見的,前腳國公爺來了,後腳,一應差點全都麻利的備好了。
紀鳶親自端著進入,進去時,只見國公爺坐在上首,看了霍元擎一眼,良久,方出聲問道:“聽說你身子不適?”
霍元擎身著一襲白色裡衣,立在案桌前,未曾入座,聞言,只淡淡的回道:“已然無礙了,父親不必憂心。”
一問一答後,屋子裡靜默了一陣,竟然再無多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