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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鳶跟抱夏說了一陣,神色慢慢的有些疲倦了,少頃,困意席捲而來,只緩緩閉上了眼,迷迷糊糊睡著了,許是這日發生了太多事,身子累,心裡更是百味陳雜,不多時,睡意漸沉,徹底沒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緩緩醒了過來,眼皮子卻十分沉重,只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別累,睡了特別久,就跟睡了半輩子似的,迷迷糊糊睜開眼時,只見眼前一片漆黑,原來已經入夜了,紀鳶只覺得渾身酸痛不已,下意識的挪了挪身子,想要爬起來,一掙,卻覺得身子極重,背後隱隱有些阻礙,紀鳶嗖地一下睜開了眼。
腰上搭著一隻結實的胳膊。
背後是一片堅硬而溫暖的胸膛。
“醒了?”
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紀鳶心中頓時一喜:“公…公子?”
第220章
他怎麼回來了?
不是一早才剛走的麼?
不是少則七八日, 多則半月才能回得麼?
紀鳶一臉震驚,震驚之餘,多少有些驚喜,只一股腦的爬了起來,爬到一半時,猛地意識到自己如今這身子不比以往, 不可大動,又立馬小心翼翼的縮了回去,卻是緩緩轉過了身, 面對著霍元擎,主動揪著他胸前的衣襟, 緩緩道:“公子…您今兒個怎麼回了,不是還得過上一陣子才能回得麼?”
借著微弱的燈光, 霍元擎細細打量著紀鳶的眉眼,聽著她在她跟前溫聲細語,胸腔微震,不多時, 湊過去, 往她眉心處輕輕的親了一口,伸手緊緊捏著她的手,興致似乎極好,難得跟紀鳶嘮家常似的, 緩緩道:“今日眼皮跳了一整日, 心神有些不寧, 便跟太子告了假,回了一趟…”
說著,伸手摸了摸紀鳶的臉,直勾勾的盯著她,低聲問道:“餓了麼?”
聲音難得輕柔。
紀鳶睡了一下午未曾進食,腹中好似有些飢餓,不過,此刻,只微微咬了咬唇,面帶踟躕。
不知這霍元擎幾時回的,他已經知道了麼?還是壓根不知情?知道了,為何面色如此平靜,不知的話,她該如何跟他說,頓時有些糾結,是直接說,還是賣個關子,臨睡之前在心裡過了幾十遍,可是,如今好不容易人回來了,就在眼前,紀鳶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正踟躕間,只見那霍元擎忽然起身了,掀開被子後,紀鳶立馬問道:“您去哪兒?”
霍元擎俯身過來捏了捏紀鳶的手,沖她緩緩道:“你且先躺著…”
說完,在黑夜中微微伏著身子替紀鳶將被子掖好了,隨即,直接在黑暗中大步朝著案桌前走去,不多時,屋子裡陡然一亮,案桌上的燈被點燃了,紀鳶微微側著身子,見霍元擎舉著燭台將屋子四角的燈悉數點燃了,隨即,披著一件外衣走到了門口,守在門口的菱兒芍藥立即上前,霍元擎壓低了聲音吩咐了幾聲,菱兒與芍藥立即領命去了,霍元擎這才轉身返回。
返回的時候,卻是拿了一件厚厚的狐裘來,是上回在竹林小屋裡的那張雪白狐裘,很大一塊皮子,又大又暖,冬天才能用的上的,早早便出現在了木蘭居,走過來沖她道:“吩咐人將晚膳送來了,先起來用膳,吃完了在睡…”
被子裡有些暖,紀鳶雙手揪著被子,沒有要起的意思。
霍元擎勾了勾唇,直接輕手輕腳的將紀鳶從被子裡給挖了出來了,只將狐裘整個裹在了紀鳶身上,隨即彎腰緩緩將紀鳶整個給打橫著抱了起來。
此時,恰逢抱夏菱兒一行吩咐人將晚膳送了上來,一下子齊刷刷的進來了好幾個丫頭婆子,紀鳶臉微微一紅,覺得此舉多有些不妥,她此刻衣服都未穿,衣衫不整,又當眾舉止如此不雅,可此時又壓根不敢掙扎,怕傷了肚子,當即伸手往霍元擎胸口捶了兩下,咬唇低聲道:“公子,快些放我下來,叫人都看見了…”
霍元擎卻淡淡挑眉道:“看見了又何妨?”
說著,見菱兒領著丫鬟們往八仙桌上走,霍元擎大手一揮,道:“設在榻上罷。”
說完,自己抱著紀鳶直接往軟榻那邊走去。
***
將紀鳶輕手輕腳的放在了軟榻上。
軟榻上有軟被,這邊霍元擎親手將被子掀開,又往紀鳶身上一裹,直接將紀鳶與身上的狐裘一起包裹在了軟被裡,那邊,菱兒命人將炕桌抬到了軟榻上,見紀鳶跟個人球似的杵在軟榻上,不由掩嘴笑了笑,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們見了她這個奇怪的造型,都紛紛低頭忍笑笑不止。
紀鳶臉有些熱,不由伸手去扯身上的被子。
霍元擎往她身後一坐,壓在了被子裡,又將她扯下的被子給她給拉攏到了肩頭,道:“別瞎動,當心著涼了…”
說完,雙手往紀鳶肩頭一捏,被子又裹緊了幾分。
菱兒命人將膳食換成了小碟子,一一擺在炕桌上,完了後,只衝紀鳶稟告道:“主子,今兒個下午您睡著的時候,長公主派了三名嬤嬤前來伺候,您那會兒睡下了,抱夏姐姐將人安置好了,這會兒還在外頭候著了,您看什麼時候見見?”
那三位嬤嬤可是長公主指派來的,不是尋常的粗使嬤嬤,可是前來照看紀鳶的飲食起居的,畢竟,紀鳶此番頭次有孕,很多東西都不懂,又加上身子弱,胎兒不穩,她院子裡多的皆是些個年紀小不懂事的丫頭片子,可是,肚子裡懷的卻是霍元擎的長子,長公主自然是十分重視的,這三位老嬤嬤都是有資有歷的,親自侍奉長公主的,此番長公主特意分了一半給紀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