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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鳶這日不過隨便穿了一身凌白色對襟襦裙,裙裾上繡著淡黃色蘭花式樣的花樣子,裡面裹著翠色刺繡抹胸,襦裙較為寬鬆,將她盈盈一握的細腰給遮住呢,然而卻將胸部裹緊了,只見用一條翠色的錦帶在酥胸前緊緊束住,系了一個簡單的蝴蝶結,霎時,只覺得清麗中帶著一絲絲含羞綻放的嬌媚,竟令人止不住心頭一窒。
這霍元懿向來喜歡美人,霍家家大業大,他打小見過的美人自是舉不勝數,宮裡宮外的,上至妃子公主各府千金,下到京城那個妓院裡的頭牌,便是他們霍家本家,本就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窩。
按理說,他打小便是在萬花叢中過的,見得多了,眼光便越高越毒了,尤其是這些年,能夠入他青眼的是少之又少,然而這日見到這紀鳶,只著實令他眼前一亮。
這會兒晨起的清風吹過,吹得她一縷青絲划過臉頰,那霍元懿瞧了便覺得心裡痒痒的,只忍不住想要親手替她將發拂過去才好。
見對方神色略微有幾分拘謹,霍元懿只強忍著心裡的衝動,咳了一聲,笑看著紀鳶,問道:“你來霍家多少年呢?”
紀鳶只規規矩矩的回著:“回二公子,有五年了。”
霍元懿聞言頓時有些詫異,只挑了挑眉道:“五年,這便奇了,緣何這麼些年一直未曾在府中見過你?”
紀鳶微曬,只強自笑了笑,還沒回,一直立在遠處的五公子見了,只適時上前回著:“鳶姐姐院子住得偏,二哥你又鎮日沒在府上,便是見不著也正常。”
一時說完,將只見那霍元懿舉著扇子往霍元皓頭頂上拍了兩下,道:“就你知道得多。”
五公子這才意識到這話將霍元懿給埋汰了,頓時臉微微紅了,只立馬改口道:“我每月都可以見到鳶姐姐一兩回,鳶姐姐做的薄荷糕可好吃了。”
“哦?”霍元懿聞言,頓時又將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紀鳶臉上,只下意識的將扇子往左手手心敲了兩下,笑模笑樣道:“沒想到鳶妹妹竟如此心靈手巧,往後定要尋機會嘗嘗。”
說罷,又瞅了霍元皓兩眼道:“倒盡便宜你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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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霍元懿仿佛十分健談,對方畢竟是這座府宅的主子,便是頗有些不大情願,紀鳶也不好當面下了對方的面子,只耐著性子與之寒暄了一遭,待說了幾句,見對方不說話了,只拿雙眼一個勁兒的盯著她瞧著,這目光雖不至於輕浮,到底有些唐突,紀鳶只立即理了理裙擺,尋了個由頭便要告辭了。
只臨走前,五公子踟躕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鳶姐姐,你…你今日過來,是不是…是不是想要詢問鴻儒的事情?”
原本正要轉身的紀鳶聞言,頓時腳步一頓。
只下意識的抬眼看了看對面的霍元懿,原是想要待這霍元懿走了後,在私下相問的,只這會兒,見五公子主動說起,分明曉得內情,便是有外人在場,也忍不住急急發問了:“五公子可是曉得其中的詳情。”
頓了頓,只抿了抿嘴一臉擔憂道:“我昨兒個盤問了一宿,那臭小子只一聲不吭,我如何都撬不開他的嘴,我便是無法了,這才前來叨擾到五公子,還望五公子如實告之。”
那霍元懿聞言,只微微挑眉看了紀鳶一眼。
五公子聞言,只微微抿了抿嘴,神色間似乎有些猶豫、掙扎,過了好一陣,只咬牙如實道:“今年年初之際,咱們玄字班的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說聲惡霸便也不為過,整日在學堂里胡作非為、為虎作倀,便是連夫子對他也多有不喜,鎮日被夫子教訓懲罰,而鴻儒成績優異,深得夫子喜愛,那惡霸氣不過,每每鴻儒受了夫子讚許,或者他自個被夫子懲戒了,他便要尋鴻儒的晦氣,起先還好,就是將人堵著言語譏諷幾聲,可後來見鴻儒多有忍讓便越發囂張惡霸了起來,到了上個月便直接動起手來了,我身子弱,打不過他們,對方又人多,每每鴻儒被人欺凌十分厲害,起先還只是將人堵在偏僻之處,專門往身子上瞧不見的地方湊,昨兒個鴻儒忍無可忍,便反抗了,結果——”
說到這裡,五公子咬了咬牙關,面上帶著些複雜情緒,似憤恨,又似無能為力後的無奈,只有些說不下去了。
紀鳶聞言,只用力的捏緊了手中的帕子,有些心急如焚了起來。
對方儼然是個連霍家五公子都沒放在眼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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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霍元懿聽到這裡只微微眯了眯眼,就這麼幾句對話,似乎隱隱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理得一清二楚了,只見他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何人這麼大膽子,竟敢欺負咱們霍家的人?你且說來聽聽,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他是向天家借了膽麼?”
言下之意,除了這天家,霍家便沒有懼怕的人。
這霍元懿真要動起真格來,倒還真有些威懾力的,只見那五公子偷偷瞧了這樣神色的二哥一眼,過了許久,咽了咽口水道:“是…是杜家二少爺。”
說完了,只隱隱鬆懈了一口氣。
那小惡霸杜韜還曾出言激將諷刺過他,讓他去求他們家幾位兄長幫忙,五公子霍元皓是個讀書人,他心地醇厚善良,從小在三房長大,並沒有錚錚傲骨,也歷來不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雖然打小報告並不光彩,可這會兒已經到了山窮水盡之地,便也顧忌不了那麼多了,便將所有的所有全部和盤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