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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知這樣一個荷包緣何出現在了紀鳶身上,但是,看她寶貝,時不時抬手撫摸一二,霍元擎便也未曾多疑,橫豎是她在意的。
眼下,當即命人一路往老夫人院子裡尋去。
霍元擎便復又領著紀鳶原路返回,要親自帶她回長公主院子裡去尋。
一路尋到了院子外頭,依然未曾瞧見到,眼瞧著霍元擎直接往裡入,院子裡的丫鬟婆子見大公子去而復返,立馬迎了出來。
紀鳶想著這會兒正是長公主小憩的時刻,未免如此小題大作驚動了長公主,擾了長公主的睡意,紀鳶立即伸手拉了拉霍元擎的袖子道:“公子,算了,橫豎明日我是要過來問安的,明日再來尋便是了,橫豎並不是個多麼貴重的東西,這會兒不早了,咱們回吧。”
霍元擎卻道:“來都來了,進吧。”
說完,拉著紀鳶踏了進去。
一進去,霍元擎便直接出聲道:“一個石榴圖案的荷包,有些舊,落在這個院子了,速速去尋。”
當即一聲吩咐,滿院子的丫鬟婆子全都出動了,在院子裡,廊下,小徑的草叢裡四處搜尋了起來。
不多時,連蘇嬤嬤都驚動了。
蘇嬤嬤親自出來了,從腰間摸出來一個發舊的荷包,遞給了紀鳶,道:“你瞅瞅,可是這個?”
紀鳶大喜,只將荷包僅僅攥在了手裡,一臉欣喜的沖蘇嬤嬤道:“正是這個。”頓了頓,只有些不大好意思道:“不過就是個不值錢的小東西,還勞煩嬤嬤親自送來,著實是鳶兒小題大做了,還望嬤嬤見諒。”
紀鳶朝著蘇嬤嬤施了一禮。
蘇嬤嬤立馬躲開了,兩人寒暄一陣,蘇嬤嬤目光忽而落到了紀鳶手上,道:“東西方才落在了長公主屋子裡,想著是姨娘落下的,便收著預備明日歸還的,沒成想姨娘親自尋來了,想著定是十分要緊之物。”說到這裡,頓了頓,沉吟了片刻,忽而又緩緩道:“這個荷包瞧著尋常,但手藝精湛,做工別致,長公主方才見了,都誇了個好,可是姨娘親手縫的?”
紀鳶搖了搖頭,笑著道:“這東西是個舊東西了,不是鳶兒繡的,是個長輩送的,東西雖不值錢,卻是長輩的心意,鳶兒故此有些緊張。”
蘇嬤嬤笑了笑,道:“我見姨娘往日的針法與荷包上的做工一脈相承,還以為是你自個做的了。”
蘇嬤嬤似漫不經心道。
紀鳶的針線活出自嬤嬤所教,這個荷包是嬤嬤的貼身舊物,應該是嬤嬤所做,紀鳶的針法確實與荷包上的針法一般無二,只是,荷包上的做工在紀鳶看來,已然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那是嬤嬤耗費了一生所得,紀鳶這才練了幾年,壓根不敢與嬤嬤相提並論。
不過,隱隱只覺得蘇嬤嬤對她的繡工,對這個荷包有些好奇,這種好奇,帶著一絲探究的味道,不免令紀鳶微微生了疑,只淺淺笑著道:“鳶兒哪有如此手藝。”
說完,也未曾多言。
怕驚擾了裡頭長公主安歇,與蘇嬤嬤道謝完後,就隨著霍元擎一道匆匆回了。
紀鳶走後,蘇嬤嬤回到了屋子裡,沖長公主道:“說是長輩送的。”頓了頓,又道:“紀氏姐弟倆這些年常年生活在西院那個小院裡,一直安安分分的,應當未曾與府外有過任何接觸,就聽聞她們身邊有一老嫗侍奉著,不知是不是…”
蘇嬤嬤狐疑道,頓了頓,又緩緩道:“主子,您看,老奴要不要改日往那西院去探個究竟?倘若當真是那位,這麼多年,霍家怕是怠慢了。”
長公主聞言,沉吟了良久,道:“倘若真是那位,隱居霍家這麼多年,怕是不想受世人叨擾,罷了罷了,暫且莫要打擾吧。”過了良久,忽而又道了聲:“那紀氏倒是個有福的…”
那人乃是何人?
相傳,先皇身邊有一極為得力的御前女官,繡女出生,卻一步一步走到了御前,侍奉先皇身邊三十餘載,深得先皇賞識及厚愛,傳聞,乃為先皇摯愛,卻不願入主後宮,因先皇對其百般寵愛,不忍強迫,便將其留在身邊,一留便是數十年。
先皇走後,下令廢除御前女官一職,從此,大俞的後世御前,再無女官侍奉。
那人,成為整個大俞御前,最後一位女官,可記入史冊,後世流傳,一時,成為了這個大俞史上,最特別的一人。
長公主當年尚且年幼,一直住在宮中,在她的記憶中,從小到大,她這輩子最尊敬及畏懼之人乃為父皇、母后,及徐尚宮,僅此三人。
第214章
夜裡, 沐浴後,紀鳶披著發坐在銅鏡前, 伸手細細的摩挲著荷包,將荷包拿在手中仔細端詳,尋找荷包上的異樣, 末了, 又將鐲子尋了出來, 想起白日裡的事兒,紀鳶心中依舊有些狐疑。
嬤嬤的叮囑。
蘇嬤嬤臉上的異樣。
無不令紀鳶生疑。
這東西可是她“成親”時嬤嬤送的,紀鳶從前還覺著有些奇怪來著, 雖然嬤嬤身上並無多少金貴之物,但是也萬萬不會只剩下這麼個銀鐲子來,嬤嬤從來不是個摳門的,這份禮,瞧著像是有些輕了。
不過,彼時紀鳶想著,許是這個鐲子對嬤嬤來說有著什麼特殊的含義, 這會兒卻覺得許是有些她不知道的門道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