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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九公主?
紀鳶去年曾有幸與九公主共處一輛馬車,只覺得對方氣勢隱隱凌厲,隱隱有長公主之風範,可眼下,果然,人是多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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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直直走了進來,走到紀鳶跟前,遠遠地朝著那長公主有模有樣的作了個揖,嘴裡笑吟吟道:“小九曉得姑母無聊,便特來陪著姑母解悶來了,姑母,請受小九一拜。”
長公主一貫孤傲清高的臉上總算是湧現出了淡淡的笑意,似有些無奈道:“又偷溜出宮了,看來是你表哥守衛不嚴。”說完,沖她招了招手,道:“坐過來。”
示意她坐到高榻上去。
九公主可不愛聽到有關自家表哥的任何壞話,即便這人是表哥她親娘,當即,只笑吟吟道:“姑母胡說,表哥守衛那般嚴,有他在,便是連一隻蚊子也飛不出去,我出宮時還撞見表哥了,他本要攔著我,得知我來陪姑母后,親自替我放行,姑母可不許小瞧了表哥去。”
九公主倒也不客氣,直接走了過去,坐在了長公主身邊,甚至直接挽著長公主的胳膊,一臉親親熱熱的。
長公主問起了太子,問起了皇上,九公子乖巧的一一作答。
紀鳶見了一臉納罕。
沒成想,那樣氣勢強大的兩位湊到一塊兒,其實,所說所言,亦是跟常人無異。
表哥?
九公主嘴裡的表哥除了昨晚在她屋子裡的那人,還能有誰?
且聽九公主說來,那霍元擎應該是十分疼愛這位九公主的,一時,紀鳶不免便又想起了之前霍元昭在她跟前特意提及過的,只道這九公主對那霍元擎仿佛…當時聽時,只覺得全是當做閒話八卦來聽的,可是眼下,如若對方真有一日會嫁入霍家,給那霍元擎為妻,便是大房當家主母,紀鳶心中頓時一片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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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兩位主子在敘話,紀鳶不敢留下來多聽,亦是不好打擾,只衝那蘇姑姑福了福身子,又沖了兩位公主方向施了禮,便要退下,卻未料到那九公主這時注意到了紀鳶,當即便將她喚住了,“等等,哎,說你呢…”
紀鳶有些詫異的止步,立馬朝那九公主恭敬行禮。
“姑母,小九聽說昨日表哥屋子裡納了個美人,那人…便是她吧?”
九公主似乎對紀鳶十分感興趣,只言笑晏晏的將紀鳶從頭到腳,從腳到頭好是打量了一陣,見她生得花容月貌,人比花嬌,頓時面上的笑意淡了兩分。
當即只微微眯著眼,瞅著紀鳶道:“當真是個難得的好美人兒,表哥當真是好福氣,表哥愛美人兒,我素來也最愛美人兒,難得見到個如此可人的,日後,我定要常去尋你說話,想來,咱們應該會十分投緣的。”
九公主雖然笑著,面上的笑意卻未答眼底。
這樣的眼神,是高高在上的貴人眼底特有的,帶著藐視天下的意味,進屋起,直到這一刻,紀鳶才真真切切的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來自公主的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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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公主院子裡出來後,紀鳶背後竟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回到院裡,抱夏將長公主所賜的東西打開後,只見托盤上的小木匣子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十錠金錠子,五兩一錠,共有五十兩黃金。
菱兒見了,當即只有些合不攏嘴,道:“長公主好大的手筆…”
紀鳶見了,亦是有些詫異,難怪那般沉甸甸的,她不過才端了片刻,兩隻胳膊便一點力氣全無。
她還以為又是些金銀玉器,卻未料到竟然這般簡單明了,說實話,紀鳶並不如何缺金銀首飾,因她向來並不如何喜愛裝飾,且不過一名妾氏而已,整日守在院子裡,便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亦是常事,無須裝扮也是亦是常事。
可是,她是真的缺銀子。
鴻哥兒手傷尚未痊癒,需要銀錢,這邊姨母又給她生了小表弟,得要準備禮物,再過上小半年,霍元昭便要出嫁,她這個做姐姐的亦得出上一份心意。
這些便罷了,最最要緊的便是,如今初入這木蘭局,整個院子上上下下皆得打點銀子。
當日,從長公主院子回來後,紀鳶便直接去了已故沈氏屋子裡給她上了香,給紀鳶遞香火的乃是沈氏從前身邊最得力的丫頭霽月,現如今的陳姨娘。
回來後,紀鳶又將整個木蘭居上上下下所有的丫鬟婆子喚到一起,露了臉,認了人。
整個院子裡,除了湘雲,餘下所有人,紀鳶還壓根不知底細,便未擅動,暫且只將整個木蘭居的掌事權交到了湘雲手中,餘下,先觀察,再慢慢定奪。
後又給院子上下每個人派發了賞賜,派發了見面禮,末了,又分出了小表弟那一份,當即,長公主賞賜給她的那些金錠子便去了大半。
心疼得紀鳶主僕三人你瞅著我,我瞅著你,恨不得捶胸頓足,忽而發覺,還是在她的竹奚小築好,至少,沒有這般大的開銷。
紀鳶初入這木蘭居關心的第一樁事兒便是:她的月銀有多少呢?
尹氏每月帳上可領十兩,私底下,二老爺、王氏多多少少會賞賜些,七七八八加起來每月應當也會有幾十兩銀子入帳。
只不知這大公子亦是不是個大方的,每月也會給她賞錢做小用錢麼?
第129章
卻說這一晚, 大公子並沒有回她的屋子, 不,不能用回一字,只能用來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