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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反客為主的架勢。
身後菱兒跟芍藥兩個對青鸞的態度有些憤憤不平,怎麼說自家主子也是這大房的姨娘, 對方雖是公主,卻不過是大公子的表妹罷了,而這青鸞更不過是公主貼身侍奉的丫鬟罷了, 然而即便有再多怨氣, 也終是有些敢怒不敢言。
紀鳶面色倒是十分淡定平靜, 只淡淡道:“不知公主殿下在此,驚擾了殿下,是妾的過錯,還望殿下開恩,妾這便立即速速離去。”
說罷,紀鳶緩緩朝著裡頭正屋的方位福了福身子,轉身便要離去。
卻未想,正在此時,忽而從屋子裡緩緩走出來一個身著淺粉色褙子的丫頭,見紀鳶要走,只幾步走到了那個青鸞跟前,湊過去小聲說道了幾句,青鸞聞言挑了挑眉,衝著紀鳶的背影 道:“慢著,紀氏,咱們殿下要見你。”
說完,自己轉過了身,衝出來的那個穿淺粉色褙子的小丫頭道:“將人領進來吧。”
自己先一步踏進了正房。
***
紀鳶有些意外,卻又不覺得驚訝,好似早便料到了似的,無法,只得跟著那個小丫頭一道進了正屋。
進去後,只見裡頭圍滿了人,有人站著,有人跪著,不過主位上卻並未見人影,方才那個青鸞直接進了裡頭的臥房,唯有兩個公主跟前的兩個丫鬟守在屋子裡。
紀鳶一進去後,整個屋子裡所有人全都朝她瞧了來。
木蘭居的紀氏,納入大房這麼久了,這還是第一次主動來蒼蕪院,大部分人還是頭一回見到,傳聞是個天女下凡的仙子,也有人道是個生了一雙狐媚眼的狐狸精,勾得大公子這麼個不近女色的日日往那木蘭居跑,大房管束嚴格,大家面上不敢議論,不過私底下總會有人忍不住嘴炮幾句。
眼下見了本人,頓時各個驚嘆,只見這紀氏緩緩走來,步履輕盈,裙裾珊珊作響,一步一腳,步步生蓮,又見她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明明不施粉黛而顏色卻如朝霞映雪半奪目璀璨,眾人眼中頓時泛起了驚詫之色。
這大房原來的太太沈氏便是生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未料到這紀氏與之相比亦是不差,其神態舉止皆美,比之那已過的沈氏,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房的管事丫鬟素茗這會兒不在,倒是陌嵐、採薇兩個大丫鬟也在,見了紀鳶,紛紛朝著紀鳶福了福身子,給她問了好。
紀鳶笑著朝大家一一點了點頭,隨即,淡淡的候在一側,既沒對眼下屋子裡這詭異的局面情勢有過半句多問,也沒有任何好奇之感,只靜靜的立在那裡等待公主的召喚。
倒是芍藥原先出自這蒼蕪院,見狀,忍不住小聲跟相熟的丫鬟打聽起了這會兒什麼情況,只聽到跟她相熟的丫鬟小聲道:“公主剛來不久,一來便將咱們所有人全都召集了過來,問話。”
問什麼話?
問的自然是關於公子的一切,事無巨細,什麼時候去了哪兒,幹了什麼,自太太沈氏過世後,九公主每每來,皆會如此,以前也會這般,因大房無主母,長公主又對其百般寵愛,大公子向來極少過問過內宅之事兒,久而久之,便成了常態。
只是那會兒問得簡單,不像這日,挨個挨個的過問,問得極為詳細。
問到一半時,驚醒了裡頭的正在歇息的大公子,九公主便丟開了滿屋子的僕人,直接進了大公子的臥房。
紀鳶跟著眾人在外頭等候了一陣,不多時,原先那青鸞姑娘復又出了,只衝著眾人道:“你們都退下吧。”
說著,視線環視一圈,最終將目光準確無誤的落在了紀鳶身上,沖她淡淡道:“紀氏,公子公主有請,跟我進來吧。”
紀鳶聞言,微微抿著嘴,猶豫了一陣,只得緩緩跟著那青鸞往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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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的臥房,其實這也還是紀鳶打頭一回來,從正房廳子往裡走,先進了一座次間,便是次間,亦是大得沒邊,只見屋子裡鋪著厚厚的地毯,整個屋子裡東西不多,陳設極為古樸別致,繞過了次間,這才來到了臥房,臥房更大更闊,門口的位置擺放了一座四五米長的世澤木雕屏風,上頭鑲嵌了象牙、玉石、琺瑯、翡翠為飾,尤為名貴。
只是屏風諾大,擺設在門口的位置,一下子將整個臥房遮擋得嚴嚴實實,叫人一時瞧不清裡頭的景致。
走到屏風處,聽到裡頭主子們的說話聲,青鸞緩緩的停了下來。
紀鳶跟在身後,亦是隨著停了下來。
遠遠地,只聽到一道輕快嬌俏的女子聲音在屋子裡傳響,似在撒嬌道:“表哥,表哥,你還發著燒,就起來作甚,你且再躺會子吧,九兒最近跟秦尚宮學了一套按摩的手法,前幾日替父皇按摩解乏,連父皇都誇讚了九兒,表哥,你且在躺會兒,九兒給你按按。”
第159章
屋子裡靜靜地, 沒有任何人回應。
片刻後,只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似乎有人掀開被子起了。
緊接著,那女子聲音終於有些鬆口道:“行行行, 起就起吧,表哥, 我替你更衣。”
這時, 終於聽到有人淡淡的回著:“小九, 不得胡鬧。”
聲音低低的, 有些嚴肅, 只是說完,一連著低低咳了幾聲, 風寒似乎還有些未好透。
女子聞言只忍不住有些惱意的提高了聲音道:“我哪裡胡鬧了,表哥,你鎮日守著父皇,如今生病了,我守著你難道不是應該的麼?你瞧瞧,你都病成啥樣呢, 不好生躺著這是要去哪兒?病成這樣,是不是院裡的奴才們伺候不精?不行,一會兒我得給姑母告狀去,你自個不顧自個的身子便罷了, 瞧瞧底下這一個個奴才, 沒一個精心的, 身邊也沒一個知冷暖的,你這蒼蕪院冷冷清清的,像個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