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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回了老家,似乎,更為妥當。
只是,沒想到後來,災難就跟認識她們似的,一次又一次的上趕著尋來。
霍元擎終是知曉,即便是離了京城,也依舊斷不了禍事,且恐無人護得住,橫豎大房院子多,多一個人不多,如此,這才將人留了下來。
未曾想,不過半年光景,曾經眼中的小女孩兒已然成了他心尖上的人了。
這般想來,霍元擎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不多時,這才從回憶的恍惚中慢慢緩過神來。
一低頭,只見她枕在他的腿上,一隻手輕輕拽著他的衣裳,毫無防備,睡得正香。
霍元擎見了,嘴角微勾,臉上露出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在陽光下,樹蔭里,這樣的不多見的笑容里,竟然有種溫和的味道。
霍元擎只不錯眼的直直盯著身下的人兒,不多時,緩緩湊了過去,在她眉心處印下一吻,隨即,將雪色的狐裘往她身上拉進了,然後,連狐裘帶人一起,穩穩的打橫抱了起來。
起身的時候,懷裡的人似乎迷迷糊糊的醒了,眼皮都未抬一下,只含含糊糊喊了一聲:“公子…”
霍元擎低頭輕聲的應了一聲,然後,懷裡的人便徹底安穩了,不多時,只下意識的探出雙臂搭在了他的脖子上,霍元擎抱著人大步回了木蘭居。
第207章
第二日霍元擎沐休, 他難得休息一日, 紀鳶原本想要早早起來,拉著霍元擎一道去長公主院子裡給長公主儘儘孝道的,結果未曾想, 她一路睡到了太陽曬屁股了, 這才伸了個懶腰, 悠悠轉醒。
醒來一瞧, 見外頭日頭都那麼大了, 頓時跟只泥鰍似的,一個打滾,立馬從被子裡翻了出來, 菱兒見紀鳶這日起的如此乾淨利落, 不由捂嘴笑道:“姑娘往日如何都叫不醒的, 這日倒是起的麻溜, 定是因為公子在的緣故…”
紀鳶瞪了她一眼道:“不是說了今日要早早將我喚醒的麼?”
菱兒聳了聳肩,道:“奴婢喚了,姑娘您睡得太香了, 一連著喚了好幾聲,連眼皮子都未曾抬一下, 公子見了,制止了奴婢,說讓您多歇會兒…”
紀鳶頓時撫了撫額, 只覺得出師不利, 今兒個的計較算是泡湯了一半了, 都這個點了,再去,是不是叫人誤會,覺得有了大公子撐腰,連長公主都可以怠慢了。
紀鳶心裡隱隱嘆了一聲,往屋子裡四下瞧了一眼道:“大公子呢?”
菱兒道:“大公子在院子裡與殷護衛比划拳腳功夫。”
紀鳶有些意外,想著霍元擎這日興致似乎不錯,想了想橫豎都這般了,只得起了,洗漱,沐浴,坐在梳妝檯前綰髮時,霍元擎大步走了進來。
大秋天裡,他不過穿了一身薄薄的內襯,玉色的衣料貼在他的身上,肌肉鼓鼓,壯肉噴薄,可謂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還是一身鼓鼓囊囊的腱子肉。
紀鳶見了,不知何時,臉稍稍有些微熱,只一直盯著銅鏡里的自己,忍著沒去看他,這時,菱兒吩咐人將熱水抬了進來,霍元擎走過來,走過紀鳶跟前,沖她低聲說了一句:“過來給我擦背。”
紀鳶紅著臉,如何都不肯起身,只是,坐在銅鏡上坐了一陣,依稀覺得屋子裡有些奇怪,不多時,一抬眼,只見屋子裡鴉雀無聲,連半個影子都沒見著了,一個個的,全都退了出去。
紀鳶咬牙低聲數落了幾聲,不多時,聽到屏風後想起了一陣嘩嘩水聲,只緩緩起身,朝著浴房走了去。
***
紀鳶雖在替那霍元擎擦背,但是眼觀鼻鼻觀心,眼睛壓根未曾亂瞟,直到聽到嘶地一聲呻、吟,就鳶微愣,一低頭,只見那霍元擎的背上隱隱出現了幾道尖銳的指甲印子。
紀鳶見了大驚,不多時,將霍元擎往前推了推,目光往下看去,頓時整個人怔在原地,他的背上交錯了十幾道鮮紅的痕跡,有的比較淺,就紅了一大片,有的卻十分可恐嚇人,皮肉都劃破了,生生成了血痕。
如今,傷口往這溫水中一泡,紀鳶光是見了,都忍不住打了個顫。
“疼…疼麼?”
這些可都是她抓的?
紀鳶盯著霍元擎的背部喃喃道。
她似乎有些印象,霍元擎英武過人,她時常無力承受,忍不住了,就往他肩上咬,或者,不受控的時候就往他背上抓,都撓過好多回了,可是,他吱都未曾吱過一聲,事後紀鳶便也忘記了,只覺得自個才是受累的那一方,對方是享受舒服的那一方,壓根將此事丟在了腦後。
霍元擎往日沐浴,未經人手伺候,旁人亦是無從得知。
若非這會兒撞見了,紀鳶壓根未曾留意過。
結實矯健的背部,布滿了新舊交錯的傷痕,有的痕跡甚至直接橫過了整個背部,瞧得紀鳶心尖發顫,不多時,漸漸紅了眼。
霍元擎沒想讓紀鳶發現背部的傷痕的,當即整個人往浴桶上一靠,低聲道:“不疼。”
說完,覺得情況有異,霍元擎嗖地一下扭頭,就見紀鳶雙目微紅,一臉自責的模樣,霍元擎不由淡淡扯著笑道:“真的不疼。”
頓了頓,只微微眯著眼,拉著紀鳶的手,又道:“你那力氣,就跟撓痒痒似的,過兩日就好了,這些…都是舊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