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這凝香姑娘言語間帶著些許自豪跟驕傲,菱兒忍不住背對著過去翻了個白眼,紀鳶只笑笑,覺得人家確實有自豪跟驕傲的資本。
一語罷——
“好了。”那甄芙兒只擺了擺手,笑著出言打斷道:“你這越說越離譜了,這滿京城的世家姑娘都是如此,說的好像你家姑娘獨自一份一樣。”
說到這裡,想了想,只忽而沖凝香吩咐道:“你去將今兒個收集的露水好生保存著,回頭收集滿了給聽斈堂送去,二表哥嘴比我還挑,鎮日嫌這嫌那,我這一身手藝可都是被他給逼的。”
說罷,只意味深長的沖紀鳶道著:“我方才遠遠便瞧著他打從三房過來,原是準備直接給他的,卻不想,一連著喊了好幾聲,他都沒聽到,也不知遇到了何事,竟那般神色匆匆,紀家妹妹方才亦是打三房而來,可是遇著表哥呢?可知他是因何事神色匆匆?”
這甄芙兒言笑晏晏。
然而聽到這裡,紀鳶心中卻忽而一緊。
她似乎已經知道這甄芙兒將她請來的緣由了。
第52章
卻說說了會子話後, 紀鳶便拜別了那甄芙兒先行離去了。
而紀鳶走後,亭子裡,只見那凝香微微踮起了腳尖,確認紀鳶等人走遠了後, 這才稍稍壓低了聲音道:“這樣瞧來,那紀姑娘與二公子應該是無意間撞上的無疑了,我方才瞧著二公子與她前後腳進了那林子,只以為是——”
凝香說到這裡,見自家姑娘堪堪抬眼瞧了她一眼,她立馬止住了後邊的話, 又趕緊四下瞧了一眼。
甄芙兒久久未語,只盯著石桌面上那個裝了晨露的小玉葫蘆瓶出神,過了好一陣,忽而抬起了那隻芊芊素手將那玉葫蘆瓶拿到了眼前, 仔細端詳著,嘴上卻忽而另說著:“沒想到那紀鳶倒生了一張美若天仙的臉面, 方才便是連我瞧了都有些挪不開眼,我一個女子尚且如此, 更別提尋常男子呢。”
凝香只道著:“跟姑娘比起來可是差遠了, 大姑娘原先在府中可是說過的,這女子之美在骨不在皮, 那紀姑娘確實是生得花容月貌, 可奴婢冷眼瞧著也不過是虛有其表罷了, 一到了姑娘跟前便立馬原形畢露了, 方才奴婢瞧著那紀姑娘便是連杯茶水都飲用不出其中的門道,這樣的人怕是個上不了台面的,況且依著紀姑娘那樣的出生,將來的出處怕也就那樣了,將來倘若能夠尋到一份體面的親事便是頂了天了,哪能跟姑娘比?”
甄芙兒聞言只強自笑了笑道:“你倒是生了一張巧嘴,這活的都能給說成死的呢!”
凝香掩著帕子一臉乖覺笑著:“還不是姑娘教導的好。”
甄芙兒聞言,只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然而縱使臉上笑著,眉頭卻依舊愁眉不展的,眼中卻始終殘留了一抹如何都化不開的濃愁。
***
凝香見狀,嘆了一口氣,遲疑道:“姑娘,可是還在想著昨兒個太太從贛州來的信?”
原來昨兒個這甄芙兒收到打從老家贛州來的信件,乃是甄芙兒生母小王氏派人送來的,信中提到了甄芙兒的親事,小王氏在信件中提到,約莫今年年底便會來京一趟,要專門替這甄芙兒將親事給定下。
話說這甄芙兒年紀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了,她已然及笄,到了冬天的時候就已然十六了,尋常這個年紀,要麼已經說了親,要麼已經成了親。
其實親事也已經在議了,只是一直未曾正經定下。
這甄芙兒打從七歲起便被太太王氏給接到了府中嬌養著,一切吃穿用度皆是向大姑娘看齊,太太對她尤為寵愛,跟大姑娘相比,絲毫未曾有過任何偏差,是既當女兒養,又當兒媳婦養。
整個霍家的人亦是全都心知肚明,這甄芙兒將來將來長大了準會是霍家二房的當家太太,這也是為何,甄芙兒雖是表親,但身份地位卻格外不同的緣故。
只是前幾年這甄芙兒年紀還小,跟二公子的親事便一直未曾挑破,然而這幾年眼看著到了年紀,但那二公子的行徑卻一日比一日還要不著調,這人還未曾成親,在外頭的風流韻事便鬧得滿城風雨,怕是連街上三歲小孩都有耳聞吧。
王氏自然心急,自去年起便催了好幾回了,只甄家母女多少有些顧忌,反正那小王氏是向胞姐王氏撂下了話的,只道這霍元懿若是不學好,甭想娶到她們家的千金寶貝。
卻未料到這日子一拖又是一年光景。
***
眼下,凝香只有些替自家主子抱不平道:“姑娘可是想好了,奴婢瞧著那二公子分明是還沒收心的,瞧今兒個這一遭,這親還未成了,姑娘便已經開始在為他收拾爛攤子了,這要往後成了親——哎,其實這京城權貴雲集,依著姑娘的相貌才情,那滿京城的才子公子還不得隨著姑娘您挑,就好比姑娘外祖家的荀公子,奴婢冷眼瞧著,也不一定比二公子差。”
況且,那二公子後宅頗有些不太平,外頭鶯鶯燕燕不說,屋子裡還有一名由太太挑選侍奉的通房。
當年二公子初經人事時,太太怕他出去胡鬧,便特意指了兩名親自挑選的丫鬟前去侍奉,二公子收用了一個,現如今雖沒名沒分,到底侍奉了二公子五六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日後抬個姨娘的分位準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