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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心裡忽而有股極為奇怪的感覺。
她知道他昨晚定是很晚才睡,眼下,壓根不敢吵醒他,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在他懷裡,不知過了多久,忍不住將手緩緩下移,輕輕地握在了貼在她腹前的那隻手背上。
手下的大掌微微一頓。
紀鳶嚇了一大跳,立馬將手彈開了。
片刻後,霍元擎悠悠轉醒了。
身後人醒來,紀鳶有些不大自在,立馬閉上了眼,裝作睡著了。
***
醒來後的霍元擎眼中的紅血絲退了大半,還來不及擰眉,所做的第一件就是下意識的抬眼去看紀鳶的臉色,見她閉著眼,睡得香甜,面上無任何痛苦異色,霍元擎面上的神色緩了緩。
末了,這才意識到二人的姿勢難得有些親密及…曖昧。
懷中溫香玉暖,跟抱著一團棉花似的。
晨起最是精力充沛的時候,霍元擎最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自然有著身子最原始的本能跟欲、望,更何況,懷中的人還是…自己的。
然,對方遭了一夜罪,霍元擎只微微抿嘴,好半晌,只幾不可聞的呼出一口氣,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給紀鳶檢查了起來,輕輕撫了撫她的腹部,末了,又抬手探了探紀鳶的額頭,頓了頓,又將大掌伸到她的後背探了探,見衣裳皆是乾的,並無汗濕,神色稍緩。
一大早,就被身後之人摸了個遍。
紀鳶微微咬緊了牙。
尤其是探入她後背時,他的大掌粗糲,手上滿是厚厚的繭子,撫得紀鳶背後陣陣發顫。
紀鳶便是想裝睡都裝不成了。
過來片刻,只嚶嚀兩聲,悠悠轉醒。
霍元擎見紀鳶醒後,大掌若無其事的從她衣裳里抽了出來,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醒了?”
手還順勢搭在了她的腰間上。
紀鳶抱著被子,只得亦是若無其事的靠在了他的懷裡,緩緩地點了點頭,片刻,只小聲道著:“昨夜…多謝公子照拂,後邊都不疼了。”
霍元擎聽了,淡淡的嗯了一聲,沉吟良久,方問道:“得疼幾日,以前也一直這樣麼?”
紀鳶臉微微有些熱,畢竟,這是女兒家的閨房話題。
可是對方又不是外人。
好半晌,紀鳶只緩緩搖了搖頭,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解釋道:“每月就疼這一回。”頓了頓,又道:“從前不這樣的,一直好著,未曾疼過,是…自那次落水後,留下的病根。”
霍元擎聞言微怔了怔,只良久都未曾說話。
紀鳶微微咬了咬唇。
那次落水,是二人緣起的開始,原本毫不相干的兩個人,就因為那樣一次小小的意外,稀里糊塗的就牽扯在了一起。
二人談話到這裡就結束了。
可那霍元擎依舊沒有要起的意思,紀鳶只得隨著乖乖地躺著。
兩人相擁,一時無言,屋子裡靜謐如斯,難得有幾分安寧溫馨之感。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丫鬟婆子們早起了,那蒼蕪院裡的人也來了,來給霍元擎送洗漱用具,見太陽出頭,日頭極高了,聽到屋子裡斷斷續續傳來說話的聲音,想著二位該是醒了,見這會兒說話聲停了,抱夏便壯著膽子在外頭小聲稟告了一聲:“主子,該起了,該用膳了。”
尤其現如今是特殊時期,之前祝老大夫給她們配的藥膳方子,還一直未曾斷過。
***
聽到丫鬟們的喚聲,霍元擎便順勢緩緩鬆開了紀鳶。
霍元擎坐了起來,看了紀鳶一眼,道:“時辰還早,你且再躺會兒子吧。”
紀鳶聞言,下意識的抬眼往窗口瞧了一眼,只見有金色的陽光從窗戶縫隙里灑了進來,真的…還早嗎?
大公子這是在鼓勵她多睡懶覺麼?
可日日睡到日曬三竿才起,不定背後多少人編排呢?
紀鳶想了想,還是跟著爬了起來。
二人相繼起床。
穿戴好衣裳後,蒼蕪院的丫鬟忘了將腰帶取來,落到了霍元擎的正屋裡,原來這日素茗告了幾日假,回老家探親去了,白桃初次接手,一時緊張,便出了岔子,當即白著一張臉,顫顫巍巍的跪地請罪。
這時,凌兒眼珠子轉了轉,忽而從柜子里端了一個托盤出來,將紅綢揭開,裡頭便是一條玄色玉石腰帶,做工精湛,色系跟霍元擎身上的玄色華服極為搭配。
菱兒瞧了身後紀鳶一眼,只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沖那霍元擎道:“公子,剛好這裡有一條,這是咱們主子親手給公子做的,熬了六七日才趕製出來的,昨兒個剛做完。”
霍元擎聞言只有些驚訝,親自伸手將腰帶從托盤裡拿了出來,拿到眼前仔細瞧了瞧,末了,又用指尖輕輕摩挲了片刻,好半晌,只扭頭瞧了紀鳶一眼。
紀鳶紅著臉偷偷瞪了菱兒一眼。
菱兒沖紀鳶吐了吐舌頭。
霍元擎拿著腰帶走到紀鳶跟前,隨即,只將腰帶往紀鳶跟前一遞,淡淡道:“替我繫上。”
紀鳶飛快的看了霍元擎一眼,他目光定直,她臉上沒由得一熱,只得熱著臉,上前恭恭敬敬的給人繫上了。
穿戴完畢後,霍元擎盯著紀鳶的頭頂瞧了半晌,忽而冷不丁道了一句:“我跟太醫院的張太醫有些私交,一會兒派人請他老人家來給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