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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擎緩緩道:“大房庫房鑰匙。”
這鑰匙原本是從前沈氏拿著,沈氏病逝後,大房無當家主母,長公主又懶得管束,便暫且交到了老夫人手中代為保管,今日,霍元擎借著要入庫房挑揀東西的原由,跟老夫人討要了回。
本想每日挑揀幾件寶物出來嚇嚇她,未曾料到,鑰匙還未曾捂熱,瞧她臉色稍稍不對,就立馬老實全部交底了。
紀鳶聞言愣了愣,不多時,雙眼瞪圓了。
所以,這…這是什麼意思?庫房的鑰匙?給她?讓她隨意挑選首飾寶物的意思?又打算要用錢財寶物收買她麼?
哼,她可不是當初剛入木蘭居時的那個紀鳶了,現如今的紀鳶,可是有些家底的了。
她的腰杆子如今是直的。
哼,她才不會見錢眼開!
“是你的了。”
正當紀鳶腦海中兩股極端的思想在做著天人交戰時,冷不丁冷到了這麼一句話在耳邊響起。
第224章
這…
聽著霍元擎的話, 紀鳶只嗖地一下抬眼,呆呆的看著他, 片刻後, 又呆呆的看著遞到她跟前的這片鑰匙, 只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是我…我的?”
紀鳶只以為自己聽錯了似的,傻愣愣的問了一遍。
霍元擎挑了挑眉, 看著紀鳶痴傻的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對於她的神色, 覺得既在意料之外, 又依稀覺得尚且在情理之中,畢竟,照著得到了五百兩的震驚神色, 以此類推,約莫便是他能夠猜測到的模樣了。
跟眼前的,似乎相差無幾。
這般想著,霍元擎只將鑰匙又往紀鳶跟前遞了遞,嘴裡輕輕的“唔”了一聲。
紀鳶聽了頓時呼吸微頓, 只摒住了呼吸,過了好半晌, 發散的思緒漸漸回籠,這才緩緩的抬手去接, 激動的手都有些抖了, 只是, 眼看著指尖要觸碰到鑰匙了, 紀鳶不知想到了什麼,手嗖地一下,又立馬縮了回去。
“不想要?嗯?”
霍元擎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紀鳶微微咬了唇,良久,只忽而低聲緩緩道:“公子,這…這不合規矩。”
頓了頓,抬眼飛快的瞅了霍元擎一眼,踟躕了許久,忽而又繼續道了句:“鳶兒不過是個妾侍,受不起如此重任,橫豎公子往後是要娶親的,待他日公子娶了太太,還是交由太太保管的好。”
她如今要是接了,往後霍元擎娶妻,怕不得將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了?
說著,又伸手將鑰匙一推,復又重新躺回了軟枕上,快速閉上了眼。
大抵是說這番話時,心裡有些猶豫跟掙扎,隱隱有些試探的意味,還有那麼些許心虛,逃避的舉動十分明顯,將眼睛閉得緊緊的,絲毫不敢去瞧對方的臉色。
說完這話後,本想等著對方的回覆,豈料,整個屋子裡靜悄悄的,對方壓根再無任何動靜了。
靜得…令人頗為不安。
其實,沉默的時間並不長,可是,不知為何,到了紀鳶眼裡,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似的。
呼吸急促。
手心冒汗。
心跳加速。
一直到紀鳶睫毛輕顫,不知對方究竟是何意,不多時,紀鳶輕咬紅唇,忍了忍,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復又緩緩睜開了眼,一抬眼,便對方了那霍元擎的目光,他微微挑眉,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那目光,仿佛直達紀鳶的內心深處,將她內里的所有小心思看了清楚明白。
在他跟前,她仿佛赤、裸、裸般,壓根藏不住任何心思。
紀鳶臉微微一紅。
只忽然覺得對方是在瞧她的笑話似的,是既心虛,又有些惱怒,當即只泄憤似的,咬牙伸手往霍元擎的手臂上又一連著推了好幾下,連連道:“你拿走,我不要,我不要,我不…”
話還未曾說完,手就被一隻結實的大掌給緊緊包裹住了。
霍元擎立馬緊緊將紀鳶穩住了,語氣中難得帶了幾分緊張道:“好好好,不要便不要,莫要亂動…”
生怕她動作大,傷了肚子裡的娃。
怎知,紀鳶聽到霍元擎如此說來,非但沒有消停下來,反而越發折騰了,氣數完全未消,反而伸手握拳用力地往霍元擎身上狠鑿了幾下,狠瞪了他幾眼,然後,隨手拿了一個軟枕往他身上一扔,氣呼呼的轉身背對著躺著,徹底不理會他了。
這是…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霍元擎頓時摸了摸鼻子,只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半晌,緩緩湊了過去,去拉紀鳶的手,卻不想被紀鳶毫不猶豫的給甩開了,與此同時,小嘴裡還送個了他一句“哼”,霍元擎淡淡的笑了笑,忽而冷不丁湊到紀鳶耳邊說了句:“沒有旁人,只交由你保管,只給你一人,嗯?”
說的好似有些漫不經心,可是,語氣卻前所未有的認真。
紀鳶原本還咬著唇,快要將下唇給咬爛了似的,聽到這裡,心臟忽而一窒,終於緩緩轉過了身來,直勾勾的盯著霍元擎瞧著,仿佛也要將瞧到他的內心深處。
然而,一對上那雙眼角泛著淡淡笑意的雙眼,對著那張一面對著她,就好似冰山融化的面容,紀鳶心裡一暖。
這一次,不需要任何試探與探究,他的心思對著她,好似從未曾深藏過,顯而易見到,一眼便知,紀鳶懸得高高的心漸漸的鬆懈下來了,其實明明心裡都懂,不過是想要一個口頭上的承諾好讓心有個著落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