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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擎憶起端午那日情形,沉吟半晌,只衝馬車外吩咐道:“查查那杜衡的行蹤。”
頓了頓,又忽而眯了眯眼道:“派人沿途探尋,若有線索,立即來報。”
“是,公子。”
殷離立即應道,下一瞬,只見他從懷裡摸一隻黑色口哨出來,對著空中鳴三聲,周圍暗衛觸動。
一刻鐘後,有黑衣暗衛從屋頂縱身翻下,利落躍到馬車前,單膝跪下,雙手抱拳通報導:“稟主子,杜衡此時正在玉林街上一處私宅里,據玉林街上的暗哨稟報,一刻半鐘前,有一頂四人小轎曾在玉林街上出現過。”
第91章
暗衛稟報完, 聽到馬車裡的人淡淡的“嗯”了一聲,不多時, 只見黑袍一閃,原本跪在馬車前的人頃刻消失不見了, 來也匆匆, 卻也匆匆,竟形如鬼魅般。
馬車周遭早已經被護衛團團圍住, 圍在外圍瞧熱鬧的老百姓們只瞧見一道黑影一閃,頓時紛紛驚嘆道,“那便霍家的暗衛嗎?”
“聽聞霍家的暗衛神出鬼沒,是由老侯爺在世時,親自調、教的, 今日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霍家有一支暗衛軍, 是由當年太、祖在外時開設的, 眾人皆有所耳聞,卻無人親眼得見,相傳是由霍老侯爺親自帶領, 霍家傳長傳嫡,只傳給下一任侯府的掌門人,原本眾人皆以為這支暗衛隊正要當今霍侯爺掌領,卻未料, 竟然已傳到了霍家大公子手中。
一時間, 人群里開始傳得沸沸揚揚, 紛紛仰頭四下張望, 在探尋著,那暗衛是在天上飛?屋上走?還是混覓在了人群中。
馬車裡,霍元擎掀開帘子一角,衝著外頭馬夫吩咐著:“去玉林街。”
殷離皺眉,立馬下馬,道:“主子,您的傷勢——”
霍元擎淡淡擺手,道:“不礙事,直接過去。”
話音一落,圍在馬車四周的護衛紛紛散去,殷離駕馬在前頭開道,不多時,馬車緩緩起步,隨即,快速的往前駛去。
菱兒見狀,心下一松,隨即,整個人一癱,跌坐在馬車上的地毯上,只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似地。
***
卻說玉林街某處私人宅院裡。
這是一座三進的院落,院子十分雅致,坐落在玉林街最裡頭的街角里,偏僻雅靜。
此時,整個院子裡安安靜靜的,院子大門緊閉,無人看守,僅僅在西邊後門開了半扇門,兩個老婆子守在門口邊嗑瓜子,邊聊著八卦。
只見一人沖東邊廂房方向努力努嘴,道:“今兒個那個瞧著不似個尋常的粉頭,老婆子我方才送了水進去,粗粗瞧了一眼,我的個乖乖,生得跟個天仙似的,那模樣那氣韻,倒像哪個府上的貴家小姐似的,嘖嘖嘖,你說,莫不真是——”
老婆子說到這裡堪堪止住,只衝著對面的人擠了擠眼,意思不言而喻。
對面那人上下牙齒輕輕一嗑,便將葵花子殼嗑成了兩瓣,舌頭輕輕往殼裡輕輕一勾,便將那瓜子肉勾了出來,她一邊飛快的磕著瓜子,一邊滿不在意道:“那有啥稀罕的,咱們這院子又不是沒有貴家小姐出沒過,甭說貴家小姐,便是年輕的貴妾貴夫人我也曾瞧見過。”
見對面婆子瞪大了雙眼,那人笑了笑道:“咱們院子這位主啊,是個敢將天都給捅破一道口子的主,人家姑姑是當今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他有啥事不敢做,便是闖了禍事,橫豎有天家兜著,哪個又敢惹得起,哎,倒是可憐了那些個可憐兮兮的小姑娘,才多大年紀,生生受了這般罪,喏——”
說罷,那人往不遠處井口一指,漫不經心道著:“便是這口井,都不知跳下了幾個可憐見的,今兒這個生得那般模樣,指不定要遭多少罪了?”
原先那老婆子聽了,生生倒抽了一口涼氣。
***
卻說屋子裡,紀鳶迷迷糊糊轉醒,只覺得頭疼欲裂,待用力睜開眼睛一瞧,只見自個躺在了一張陌生的寢榻上,乃是一張木雕鏤空萬蓮錦鯉的大床,床上罩著洋紅大喜罩子,上頭鋪著大紅色錦緞床褥,瞧著百般花俏,百般艷麗,一看便令人心生不喜。
待人漸漸清醒過來,紀鳶掙扎要起,卻忽而驚覺自個雙手、雙腳均被捆綁住了,嘴裡綁了一塊方巾,紀鳶大驚,只唔唔著掙扎著。
正在這時,忽而聽到屋外有人說話:“當真將人綁來了?從王家回時的路上綁來的?哈哈哈,好,你小子有你的,成,小爺說過的話何時沒兌現過,多大點兒事兒,待小爺爽完了,回頭自然給你弟撐腰,得了,這小美人小爺惦記大半年了,且先進去瞧瞧!”
說罷,哐當一聲,門被人從外推開了。
躺在裡頭的紀鳶心下大驚,她心裡慌亂不已,眼見人往裡頭來了,一陣驚慌失措後,紀鳶只立馬轉過了身子,背對著床外,裝作未醒,實則心都要將嗓子眼裡給跳了出來了。
這是哪兒?
她如何被人擄到這會兒來了?
腦子裡還一陣眩暈,只覺得迷迷糊糊憶起,自個從轎子裡摔下來了,隨即被人擄上了轎子,然後似乎被人下了藥,不多時,便已人事不清,直到這會兒在陌生的地方醒來?
紀鳶腦子裡捋了捋後,背上已起了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