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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鳶在那樣威嚴的眼神下,漸漸停下了步子,不敢再往前走了。
“手上的東西,拿過來。”
霍元擎看著紀鳶,緩緩道。
面上瞧不出任何異處,語氣也似乎算正常,可越是這樣,只覺得就跟暴風雨的前夕似的,更令人心思畏懼。
紀鳶死死握著拳頭。
霍元擎只定定看著她,不說話。
紀鳶被這股壓抑的氣氛折磨得大氣不敢出一下,過了好一陣,只泄憤似的,將手中的揉成紙團的紙條一把扔到了霍元擎身上。
霍元擎微微眯著眼,便是到了這會兒似的還沒惱,片刻後,只面色淡然的將紙團撿了起來,當著紀鳶的面打開了。
只是在打開紙團的下一瞬,只見他微微抿緊了嘴,臉上的肌肉微微繃緊了,身上冷凝的氣焰漸漸濃重了,只盯著紀鳶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哪來的?”
第151章
紀鳶只緊緊咬著牙, 不說話。
霍元擎盯著紀鳶瞧了半晌,少頃, 只見忽然間將視線往下移了移,目光落到了紀鳶身後,那個花圃里。
隨即, 雙眼微眯。
那裡, 有一個小鐵鍬落在地上, 土, 有被翻動的痕跡。
他其實來了有一會兒了,之前也已經看到了她在埋東西,神色悲鳴, 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
***
紀鳶一驚,立馬將身子往側挪了挪,一臉心虛的用身子擋住了那個花圃。
然而, 抬眼後,只覺得霍元擎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冷起來, 她有些害怕, 可更多卻是覺得委屈。
她明明什麼也沒做,她跟師兄議親在前,可自打知道要納進這大房來後,她就一直安安分分,為了避嫌, 甚至早已經將所有關於師兄王淮臨的東西都給退還了回去。
今日這個荷包, 這個鐲子, 這個小紙條,實乃意料之外的事情,老夫人院子裡人多口雜,她怕引人耳目,不好來來回回推搡,回來後,委實不該如何處理,只想著將這個鐲子藏了起來,想著往後待婉婉嫁人,送給她,或是若干年後,或許,待一切塵埃落定,待他們老了,看淡了,再將這個鐲子以別的方式重新歸還給王家,畢竟,這個鐲子對王家的重要性,她是知道的。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被這霍元擎給撞了個正著。
“誰寫的?”
霍元擎緊緊捏著手中的紙條,似乎非要聽她親口回答。
往日那霍元擎沒有這般咄咄逼人的時候,許是這日飲了些酒,渾身酒味濃重,只覺得比往日瞧起來要駭人得多。
紀鳶知道在這霍元擎跟前是耍不得半分心眼的,只是,脾氣再好,也總有固執的時候,甭說她與那王淮臨二人之間清清白白,便是當真有個什麼,那也僅僅只剩下些個親情及同門之情了。
她橫豎是坦坦蕩蕩的。
可是,大抵是這些日子相處以來,霍元擎處處隨著她的意,事事也順著她,紀鳶並不蠢,不是沒有瞧在眼裡,不過是有些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回應罷了。
人往往便是這樣,對你壞的時候,稍稍待你好一些,你便會對其感恩戴德,可一直對你好,只要稍稍不如意,便會覺得不習慣了,便會覺得意難平了。
眼下,紀鳶只覺得眼前這霍元擎忽然之前變得可惡了起來。
***
不知在跟自己較勁,還是跟對方較勁,就是咬著牙,如何都不開口,直到那霍元擎冷冷的走了過去,一把緊緊握緊了紀鳶的手腕,冷冷的盯著她的眼睛。
大掌就跟個鐵鉗似的,緊緊捏著她的手腕。
鑽心的疼。
卻死命忍著,就是一聲不吭。
霍元擎緊緊捏著紀鳶的手腕,直接一言不發的拽著就往屋子裡去,到了庭院裡時,院子裡的丫鬟聞得動靜,全都跑了過來,頓時一個個大驚。
紀鳶被他拽得步履踉蹌,微微紅著眼,忽而氣得張嘴就是一口咬在了霍元擎的手腕上。
霍元擎手腕一頓,步伐頓時停了下來,只扭過頭來,直直盯著她,眼中有抑制不住的…憤怒。
紀鳶有些害怕了,也有些後悔了,只覺得捏著自己手腕的那隻大掌力氣又大了幾分,終於紀鳶疼的忍不住了,只拼命掙扎道:“疼,你…你放開我,放開我——”
抱夏、凌兒、湘雲見了全部跪在了庭院裡求情。
紀鳶心中萬分恐懼,只以為對方又要像六年前那樣對待她時,卻未想,就在紀鳶疼的牙齒打顫之際,只忽而間覺得身子一輕,她整個身子突然凌空,離開了地面。
紀鳶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那霍元擎一把緊緊抱著,飛了起來,飛到了屋頂上。
霍元擎將她放到了屋頂正中央的房樑上,抿著嘴,衝著紀鳶冷冷道:“既然想不起來,就待在這裡好生反思。”
說完,見紀鳶站穩後,自己就縱身飛下了屋頂,衝著殷離冷冷道:“在這守著。”
說完,大手一揮,自己直徑踏出了木蘭居。
留下紀鳶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了屋頂上。
***
殷離愣了愣。
整個院子裡所有的丫鬟婆子亦是你瞧瞧我,我瞧瞧,頓時面面相覷。
就連紀鳶亦是愣了許久,良久都沒有晃過神來,待反應過來時,只見自己已經站在了漆黑的屋頂上,放眼望去,視線能夠觸及到整片霍家院落,然而,目光所觸及之處,全部都是一片漆黑,再一抬眼,往下看去時,頓時,腳下一滑,不多時,只忽而聽到嘩啦幾聲,腳下幾片瓦礫墜落到了地面,應聲而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