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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非凡聽了這一句,不知為什麼心裡倒是一跳,只聽董少君不無得意的說:“這喬小姐當年還在外貿公司的時候,欠過我老大一個人qíng,所以一直對我很有幾分客氣。兄弟,這回算你小子運氣,哥哥我舍了這面子替你在她面前介紹一下,其它的事,就看你自己運氣了。”
戚非凡大喜過望,推杯問盞,只是道謝。+
他與董少君是多年的生意往來,董少君倒也並不誑他,隔了幾日,就打電話給他:“她難得肯答應出來,我約了她下午四點滌塵軒喝茶,試試運氣吧。
戚非凡三點半就到了滌塵軒,這麼多年商場摸爬滾打,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可是那天董少君的一番話,仿佛引起了他的好奇。,
董少君比他遲一點到,不過也提前了十分鐘,他看看腕錶,有點自嘲:“當給紀南方面子吧,據說紀三公子每次回來,事先都得提前在機場給她打電話,否則都不讓進門。”
戚非凡不由得哧得一笑,說:“這怕是假的吧,就你最會損人。”
“是真的,你沒看見紀南方那樣子,有回我陪著他喝高了,你猜他怎麼說,他說我這老婆不比旁人,連我的錢都不待見。你聽聽這話說的,傳出去誰肯信啊。”
“紀南方的老婆不是誰誰的女兒嗎?”
“是啊,小名叫守守,跟紀南方門當戶對,人也漂亮,可紀南方就把她扔北京,不聞不問的,連泰山大人的面子都不給。據說就是因為這位大小姐有次實在沉不住氣了,專程搭飛機過來,尋了那喬小姐一點麻煩,結果把紀三給惹毛了,從此後小兩口就撕破臉了,要不是兩邊老爺子壓著,還不定出什麼事呢。”
四點整,服務員推開門。
戚非凡驚得幾乎要站起來,事實上他也站起來了。
跟他想像中的那種女人完全不一樣,她不過穿了一襲黑衣,越發顯得瘦,素白的臉,連妝都沒有化,可是是真漂亮,漂亮得幾乎可以奪去人的呼吸。雙眸仿佛寶石一般,安靜的望著人時,幾乎像是要望進人心裡去。.
他神思恍惚。
董少君已經叫了一聲:“喬小姐”非常熱qíng的介紹說:“這位是戚非凡戚總。
戚非凡只在心裡想,怎麼會是她?
(據隨書附送的匪志,這位喬某是守守的替身。。個人觀點,別拍我。)
《佳期如夢III》番外《色&戒》
剛走出來,突然有人叫:“喲!南方,那不是你老婆?”
紀南方回頭一看,還真是。
難得看到她穿裙子,珊瑚色羊毛針織套頭衫,下面是深棕色直身裙,大衣搭在手裡,同女伴站在一起,倒顯得亭亭玉立。
一幫人早就七嘴八舌,有叫嫂子的,有叫弟妹的,還有就叫她小名的:“守守,今兒怎麼碰巧了?”
守守笑眯眯的反問:“怎麼,就興你們來喝酒,不興我來吃飯?”
挽著紀南方的女人早就放開了手,不過姿態還是很磊落,準備走開,誰知被紀南方反手拖住,說:“去車上等我。”才又放了手。'
看出這兩口子有私房話要說,一幫人各攜女友呼嘯而去,餘下守守跟她的女伴杜曉蘇,杜曉蘇也說:“我過去等你。”
“不用。”守守漫不在乎,回頭沖紀南方笑了笑:“我明天去香港,這周六不能陪你應卯了,你到時跟媽媽說一聲。”
“去香港gān嗎?”
守守覺得有點奇怪,以前她跑來跑去,他從來懶得問。
“看《色戒》啊,完整版。”
為了一場電影飛香港,這倒是她素來的作風。
“別去了,在家看,我叫人替你找拷貝,不就是二十分鐘不刪。”
守守覺得很欣慰,看,嫁人還是有好處的:“那行,你可別忘了啊。”
結果他還真的給忘了,守守好幾天沒見著他的人,這天想起來給他打電話,響了半晌沒人接,正打算掛了,他竟然接了:“餵?”
一聽這聲音就知道還沒睡醒,不知道還在哪個女人chuáng上,她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嗲著聲音叫了聲“南方”,嬌滴滴的反問:“猜猜我是誰?”
“守守,”他仍舊是透著睡意的聲音:“下次想玩這個,記得別用家裡的保密電話,乖。”'
她有點惱羞成怒:“你給我找的《色戒》呢?”
這下倒問到他了,過了幾秒才笑:“誒,我給忘了。”他或許是感冒了,或許是沒睡醒,說話的時候鼻音很重,瓮聲瓮氣的。
她突然覺得心酸,說:“那就算了吧。”
“守守?”他似乎覺察到了不對:“你別生氣啊,我這就打電話叫人弄去,守守?”
“不用了,我不想看了。”
她覺得jīng疲力竭,就把電話掛了。其實不過只有一點點像,那個冬天易長寧感冒了很久很久,一直不見好,她打電話給他,他的聲音嗡嗡的,像小孩子:“誒,我給忘了。”
其實不是忘了,他故意這樣說,後來她怏怏的回到寢室里,看到蛋糕跟花,才知道他根本沒有忘。後來蛋糕她分給全寢室的人吃,每個人都笑嘻嘻,說:“甜啊!”"
是啊,甜啊,一直甜到人心裡去。
分手的時候他卻一遍遍的說:“守守,你忘了我吧,你忘了我吧……守守,你忘了我吧……”
而她像小孩子撒潑,淚流滿面,揪著他的衣襟不放,那樣láng藉,那樣不依不饒,可是有什麼用處?
有什麼用處?
最後他還是撇下她。
不要她了。
守守覺得灰心,因為她想起這些事來,都不掉眼淚了。
她用老法子,出去大吃一頓,然後看電影,一場接一場的看,悲歡離合,生死哀歌,那樣掙扎的痛楚,那樣悲慟的人生,苦難仿佛永遠沒有盡頭。
這時候她就會覺得自己很幸福,很快樂。
凌晨回家,看到紀南方,十分意外,咦了一聲:“你怎麼回來了?”
他似乎有點不耐煩:“這是我家,我不能回來?”
他們有約法三章,一方發脾氣的時候,另一方就不能發脾氣了,所以她笑眯眯的順著他,哄他:“行,行,當然可以回來。”一轉頭又問:“你回來gān啥?”
他的臉色更壞了,像是在別的女人那裡受了氣,引得她更好奇,還有什么女人敢給他氣受?
他真正生氣的時候通常不作聲,她其實累了,懶洋洋去換了件衣服,出來注意到茶几上的東西:“是什麼?”
“拷貝。”
~他很不耐煩的說,打小就是這樣,嫌她煩。她是女孩子,又比他小很多,偏偏愛跟在他後頭,要和一幫男孩子一起爬牆上樹,他就煩她這個小尾巴,所以對她說話永遠有三分不耐煩。
_她頓時喜不自禁:“《色戒》?明天叫曉蘇來陪我一起看,聽說梁朝偉三點全露耶,耶耶!”
?他突然說:“明天得還人家,要看今天看。”
“啊?”
“你以為這事容易?就為弄這個出來,人家賣了好大的面子。”
“哎呀紀南方你想想辦法嘛,我現在困得要死,明天再看吧,多留一天行不行?”
“要看今天看,現在看。”
看來他是真的心qíng不好,連這點小事都不肯幫忙,他脾氣臭起來是真臭,她皺著眉頭去抱膠片,今天看就今天看。
誰知道被他一把推開:“螞蟻憾大樹!”
她吐了吐舌頭,其實這是有典故的,那會兒他都念初中了,她還是小學的一年紀新生,一群孩子相中大院後頭廢棄的cao場,要把藍球架重新豎起來。她小時候不長個頭,跟小不點似的,卻蹦得最快,頭一個衝上去使出吃奶的勁,想要把那鐵架子扶起來。
一幫半大小子哄然大笑,紀南方笑得最響,非常鄙夷的說她:“螞蟻憾大樹!”
膠片是真的有些沉,放映室在三樓,她聽到他微微喘息,伸手戳了戳:“三少爺,要鍛鍊啊,別成天就只做一種運動,你聽聽喘氣的這聲,老了。”
他不怒反笑:“滾!”
這才是紀南方,她快活的打開放映機,他幫她把膠片裝上去,她問:“你怎麼不弄數字的回來?”
“你不是說只有膠片才叫電影?”
她說過這句話嗎?
不記得了。
她看電影的時候從來不吃東西,別人一進影院左手可樂右手爆米花,只有她兩手空空。
家裡的放映室雖然小,但是很舒服,她盤膝坐在沙發里,而他在另一邊的沙發里坐下,先點上一枝煙。
她皺起眉頭:“紀南方!”
他起身離開。
她以為他走了,所以安心看電影。
_完全沉浸在qíng節里,湯唯非常的漂亮,看海報時不覺得,真正出現在鏡頭中,乍然仿佛如名劍出鞘,眉梢眼角都是chūn色,裊然似一枝桃花,千種風qíng,萬般難言。
因為入迷,紀南方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都不知道,直到他在沙發上坐下來,她才瞥了他一眼:“你不出去了?”
他沒答腔,她全部心思都在電影上,轉過頭又接著看。)
傳說中的回形針終於出場,她也算見過大場面的,可看到這裡還是忍不住哧哧笑。紀南方突然問:“有什麼好笑的。”
“這麼高難度,”她比劃:“真是不可思議……怎麼使得上勁?”
“要不要試試?”
“嘎?”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就吻上來,她掙扎:“臭!”
鬼曉得他剛才抽了多少煙,一身的煙臭。他不放手她就咬,最後他終於吃痛,不能不鬆開。
“那我去刷牙。”
真見鬼,她敷衍:“快去快去,記得洗澡。”
她還要看電影,先打發他再說,他洗澡向來慢,又愛臭美,chuī頭髮更得半天,等他洗完澡,她早下樓睡覺去了。
誰知道電影沒看完,他竟然已經洗完澡,穿著浴袍就過來了,連頭髮都沒chuī,拿著條毛巾,一邊擦一邊就坐下來,她完全沒料到,一時逃都來不及,只好苦著臉:“紀南方,我累了。”
他看起來有點生氣,站在那裡不動,她想反正今天是得撕破臉了,先發制人:“你出去吧,反正你有地方去,我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