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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這妮子年紀輕輕,又剛從校門出來,就算有機會練過幾天高爾夫,孩子通常力量不夠,七八桿能打上果嶺就相當不錯了,今天拼了上十萬,博紅顏一笑,也是值得的。
守守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認真的看住他,有點孩子氣的問:“那我要是輸了呢?”
“只要葉答應我一個約會就可以了。”
“那不公平,”守守嘟起嘴來:“我要是老打不上果嶺,就輸定了。要不您讓我多打幾個dòng,我聽人說,打球有四dòng賽,我們賭四個睹不好?”
萬總心裡一樂,只有四球比dòng賽或四球比杆賽,哪有四dòng賽,這葉果然是外行。不過等她把四個三桿dòng打完,只怕天都黑了,於是說:“行,不過輸一個dòng,葉久答應我一個約會,如果葉四dòng皆輸,可要答應我四個約會哦!”
守守抿嘴一笑:“好。”
萬總於是非常高興的叫過服務生,替她挑了球僮,租了整套的球具,一起去球場。
守守今天倒穿了一身紅,站在糙地上,秋深陽光下仿佛小小一團火焰,也不等球僮動手,自己從球袋裡抽了根球桿,拿在手裡比劃了比劃,越發像個小孩子,仿佛躍躍剩萬宏達忍住笑告訴她:“這是推桿,開球通常用1號杆。”
“哦?”她認真看了看:“哪根是1號杆?”
球僮也仿佛有點忍俊不,將1號杆抽出來遞給她,她拿在手裡試了試,作了一個揮桿的動作,倒挺有模有樣。萬宏達不由誇了句:“不錯!”
守守擺好了姿勢,又抬頭看了看:“今天是東南風。”還沒等萬宏達想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已經非常流利地一桿揮出,動作竟比職業選手更嫻熟灑脫,姿勢更是優,整個人仿佛一道光焰,瞬息間明無匹。萬總看得睜大了眼睛,她只管笑:“萬總,看球啊!”
小小白球正越空而去,穿過秋季湛藍的天空,劃出漂亮的弧線,最後穩穩落在果嶺上,離痘過20碼左右,看得球僮都忍不住鼓掌:“漂亮!”
守守伸出根手指,調皮的搖了搖:“萬總,一桿上果嶺,我少打了九桿,每杆兩萬塊,一共十八萬哦。”
萬宏達還沒回過神來,只得笑了一笑,等走到果嶺上,她以漂亮的姿勢一桿推球進dòng,他笑得就更勉qiáng了。
守守還是一臉孩子氣的天真笑容:“逮到只小鳥,你說打出par就再加十萬塊,我雖然少打了一桿,但事先沒約定,我也不好意思跟萬總您計較,還是算十萬吧,那麼這個dòng一共二十八萬。”
萬宏達聽她這樣說,終於明白自己是中了圈套了,沒想到這妮子年紀輕輕,竟然有這樣的水平。四個dòng打完,他輸掉整整一百零八萬,因為其中有個dòng守守兩桿才打上果嶺,還有一個dòng比標準桿多打了一桿,她吐了吐舌頭:“這套杆用著不太稱手,所以多打了一桿。幸好一桿才兩萬塊,對不對萬總?”
看著萬宏達的臉從白轉紅,又從紅轉白,這麼冷的天氣,竟然一頭大汗,守守正在暗自好笑的時候,後腦勺上突然挨了重重一彈指。
第五章(下)
回頭一看,竟然是紀南方,上次從他公寓出荔,一直沒見過他了。難得今天他也穿白,白的球衣,倒真有那麼幾分濁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樣。然理會守守,只將萬宏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轉過臉來問她:“你在這兒gān嗎?”
後腦勺還在隱隱作痛,她沒好氣:“打球啊。”
“喲,那可真稀罕,都多少年沒看到你打球了。當年青少賽拿冠軍後,你不是就嚷嚷金盆洗手退隱江湖嗎?”他看看球袋,問:“你自己的球桿呢?”
“沒帶。”她怕他知道前因後果要挨罵,趕緊問:“天氣這麼冷,怎麼有興致來打球?”
夕陽正好照在他臉上,光線令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有點不悅:“我樂意不行啊?”
她一偏頭就看清他身後不遠處,不僅站著球僮,還站著一個孩子,跟他平常帶的伴不太一樣,雖然模樣仍舊很漂亮,不過很年輕,長頭髮大眼睛,穿著球衣青洋溢,仿佛還是個大學生。
她不懷好意的笑:“紀南方,你最近品味變了?這麼冷的天跑出來,原來是心甘qíng願替人當教練……”
話音未落頭上又挨了一記爆栗,她拿手捂住額角,抱怨:“很疼耶,你惱羞成怒也別下這樣的狠手啊。”
他“哼”了一聲,說:“你少在這裡惡人先告狀,看我不告訴你哥。”又看了萬宏達一眼,才對守守說:“瞧瞧你最近都跟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來往?回頭讓你哥知道一定罵你。”
萬宏達本來輸得ròu痛,兀自沒回過神來,又陡然冒出這麼個人來,跟守守動手動腳,神親昵。心中正不慡到了極點,待聽到他話裡有話,更是火上澆油,一口惡氣正好發作出來:“誰是亂七八糟的人?你他媽罵誰呢?”
紀南方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麼嗆過,聽他出口傷人,愣了一下才說:“就罵你,怎麼著?”
“怎麼著?你丫活膩了是不是?”
紀南方哈哈大笑:“好!好!我還真是活膩了。”
守守見他不怒反笑,連說兩個“好”字,知道大事不妙,紀南方的脾氣手段她都是知道的,只怕這萬總要倒大霉了。這個萬宏達雖然有點迷迷討人厭,但也沒犯什麼大錯,而且說到底是因為自己才惹到紀南方,所以她當機立斷,拖了紀南方走:“我餓了,我們吃飯去,今天你請我吃飯好不好?”
她用力拽紀南方的衣袖,紀南方都紋絲不動,她愁眉苦臉:“三哥!”拉著他胳膊肘又搖又晃:“三哥,我真餓了,我胃疼!”
紀南方這才終於瞥了她一眼:“活該!穿得這麼單薄上球場來chuī風,不胃疼才怪!”
“我想吃鯊魚骨雲吞。”她拽著他往外走:“上次那家就很好吃,你有沒有帶司機來?我們今天再去。”還不忘招呼他帶來的孩子:“!我們一起去吃飯。”
紀南方怒意未消:“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
“行了行了!”守守改推他:“走吧走吧。”連哄帶騙把他弄上了電瓶車,三人一塊兒坐車出了場子。守守於是給欄目組組長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不舒服想先走,組長當然滿口答應。
見她掛了電話紀南方就問:“你剛說你們是來錄節目的,你怎麼又跟那種人打球?你們台拿你當公關使喚啊?那人到底是gān嘛的?”
守守心想多說無益,他要是在哥哥們面前告自己一狀,自己又得挨訓。看到他的司機已經把車開過來了,卻是一部半新不舊的黑奔馳,不由好笑:“怎麼突然艱苦樸素了?你那新的SLR小跑呢?”
“老頭這兩天正尋我晦氣呢,我還弄幾百萬的車招搖過市,萬一傳到他耳朵里去,那不是找抽麼?”
她覺得好笑:“你又gān什麼壞事了,惹得他發脾氣。”
他斜睨了她一眼:“小孩子別多問。”
她不服氣:“你才是小孩子呢!”停了停,忍著笑說:“要不你也弄一部輝騰,那車好,人人看到都以為是帕薩特新款。”
紀南方終於笑出聲來:“就你的嘴最損,輝騰的代理商一定被你氣死,百多萬的車被你形容得一錢不值。”
守守不理他,笑眯眯的對他伴說:“你好!我叫葉慎守,是紀南方的。”
那孩子一直在聽他倆說話,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倒真是眸如點漆,靈動乖巧:“你好!我叫陳靜。”
兩個孩子說起話來,陳靜果然還在念書,她也是大四,比守守只大幾個月,所念的外國語大學和守守的學校不過一牆之隔,兩人頓生親密之感,等到下車的時候,已經是手挽著手了,倒把紀南方撂在了一邊。
鯊魚骨雲吞果然鮮宜人,守守吃飽了心qíng大好,跟陳靜也頗談dàng,她們說得熱鬧,見紀南方看腕錶,守守於是問:“你又約了人?”
沒等紀南方答話,陳靜就說:“要不我們回去吧。”於是紀南方叫司機送陳靜先走,陳靜問:“那你們呢?”紀南方說:“不要緊,我叫人再開車來。”
等車來了,他送守守回去,守守一時忍不住,說:“紀南方,你要是認真呢,我就不說什麼了,你要是玩玩呢,何必招惹這種小姑娘。”
紀南方直發笑:“什么小姑娘,人家不比你還大幾個月?小毛丫頭,倒教訓起我來了。”
守守“哼”了一聲,懶得再理他。
沒過幾天,守守忽然接到紀南方的電話:“丫頭,在哪兒呢?我來接你,跟我試車去。”
守守一聽到試車就臉發白,因為葉慎容一段時間突然迷上跑車,有次從英國弄回輛82年的蓮,興致勃勃拉她去試車。結果這麼古董的車,葉四公子也只用了97分鐘就從市區跑到了渤海灣邊海堤上。只差沒在四環主gān道上玩飄移,把守守給嚇得夠嗆,從此後凡是葉慎容叫她試車,她都抵死不從。
沒想到紀南方也會找她試車,所以她吱吱唔唔:“我在宿舍睡午覺呢,你那朋友呢?要不你跟她試車去吧。”
“什麼朋友?”
“陳靜,”她耐心的提醒他:“外語學院那個,特漂亮。”
紀南方“哦”了一聲,說:“早掰了。你別睡了,我馬上過來接你。”不等她說什麼,就把電話掛了。
他上次送她只到樓下,今天是第一次到她的宿舍里來,所以進門後很有興致的環顧四周,其實台里已經十分照顧了。不過房齡略舊,很緊湊的兩室兩廳,陽台還是朝西。客廳里只有幾件簡單的家俱,地板看得出儡新,應該是剛換過的。所以他忍不住問:“你還打算在這兒常住?”守守心虛反問:“誰說我打算常住了?”
紀南方說:“你把地板都換了,難道不是打算常住?”
守守怕他向葉慎寬告密,只得硬著頭皮撒謊:“搬進來之前台里替我換的,原來的太舊了。”
紀南方笑了一聲,指了指腳下:“義大利進口的ListoneGiordano,你們台再有錢,也沒奢侈到給員工宿舍鋪這個吧?”
第六章(上)
她沒想到這上頭露了餡,其實她什麼都不懂,去了趟家裝城,看到這地板不錯就買回來了。對方又包送貨上門安裝,非常省心。她是刷卡付帳,連總價一共多少都沒太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