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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江浙菜。”
“那就江浙菜吧。”
“好的,不過今天周末,不見得有位置。”
“你認識老闆.難道不可以vip-下?”
他笑:“去那裡吃飯的,人人都認識老闆。不過難得你點名想吃他家的菜,我一定努力訂到位子,不rǔ使命。”
果然,晚上他來接她的時候就說:“幸不rǔ命,雖然今天預訂全滿,不過我仍舊托老闆騰出一間廂房給咱們吃飯。”
她笑了笑。
等到了地方一看,果然生意火爆,院子外頭停了一溜車,沿著胡同一直排到胡同口去。
上次來的時候太黑,這次多了幾盞燈籠,遠遠就看到照壁被映得光彩流溢。
一繞過照壁,發現兩邊抄手遊廓里也掛上了一盞盞宦燈,做工細緻,不像是外頭賣的那些粗製濫造的酒店用品。
老闆仍舊親自出來迎客,見她看燈,笑呵啊地說:“均隋客人摔了一跤,說黑燈瞎火的,簡直像個黑店,我們就加上了這些燈。”
文昕說:“這燈哪裡買的?挺好看的。”
“外頭哪兒有得賣啊?全是史詩大片裡的道具。”老扳搖頭晃腦地說,“你仔細瞅瞅,是不是《孤臣孽子》裡面的那些燈?”
文昕定睛一看,再回想影片中宏大而華麗的宮廷場景,不由得啞然失笑:“果然是,太子拿劍飛奔的那條走廊,導演還曾經給過這些宮燈一個特寫,怪不得我覺得眼熟。”
老闆十分得意地說:“我親自去道具庫挑的,一盞盞擦gān淨掛起來。”
坐下來吃飯的時候,文昕才問梁江:”這裡的老闆,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姓馬,以前做電影的美工,拍過《風雲錄》、《天子劍》,還有《殿下》……”
“嘩!原來他就是馬騏方!”文昕叫起來,“一代宗師馬騏方,業內最有名的美工之一。《風雲錄》拿過一尊金獎!《天子劍》也是!我小時候就是看著他拍的電影長大的!”
粱江好笑地看著她:“要不要請他出來簽名握手合影?”
“會不會過分?”
“沒事,經常有粉絲慕名而來,他應該習慣了。”
上菜的時候,梁江這的將馬騏方請出來。文昕又握手又合影又討簽名,大筆一揮名,就簽在餐巾上,說:“我們經常送餐巾給客人。”
“謝謝謝謝!”文昕不勝感激。
“哪裡,有觀眾還記得我是最開心的事qíng,尤其是你這樣的美女觀眾!”
文昕大著膽子問:“您已經有十年不數美工了,為什麼?”
“我太太病逝,我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對人生有新的追求。
而且天天粘假花,做假景,終於覺得厭倦了。於是拜師學藝,開始做菜。”
文昕真心地說:“您擻的菜真好吃。”
馬騏方大樂:“謝謝!”
吃飯吃出了這樣一位人物,文昕的心qíng也好了很多。回去的路上,她說:“哪天我要是辭職,就去開家甜品店。”
“為什麼想開甜品店?”
“因為吃過甜品,人的心qíng就會好。我希望人人都有好心qíng,所以要開甜品店。”
“你真的不想當經紀人了嗎?”
文昕豪慡地說:“還沒有帶出十個八個大紅大紫的大明星,怎麼可以金盆洗手!”
“是,是,事業起碼要做到馬大師那個樣子,再金盆洗手也不遲。隔了十年八年、仍舊有美女觀眾記牢他。”
文昕笑:“我其希望帥哥觀眾記牢我。”
“嘩,要求更高!”
文昕隨口問:“你是怎麼樣認識馬大師的?他這個餐館,其實並不好找。”
“有一次我們CEO過來,大中華區的總裁私人宴請,就在馬大師那裡。說他做的中華料理最地道,而且,身世傳奇,是電影界的一代宗師,不是凡人。CEO非常迷戀藝術,跟馬大師聊得十分開心。而且,他竟然還看過一部馬大師的電影,特意跟他聊了裡面的場景美工。那次宴請我是陪客,就這樣認識了馬大師。”
這時候電話響起來,他說:“對不起,我接個電話。”然後用藍牙接聽,“是我。不,不方便。行,可以,我回家之後再打給你。”
等他掛上電話,她忍不住問:“女朋友?”
他嚇一跳,連忙撇清:“是我哥,他問我是否方便替他看個法律文件,我在外頭,當然不方便。”
“如果很急,其實你可以過去,我打車回家就好。”
“不,送女士到家是義務,何況你是我的女朋友。”
大約是怕她多心,所以趕緊給她正名。她不由得微笑道:“那麼,男朋友,你下周五晚上有時間嗎?”
“回頭我確認一下,有些公事是助理安排的,我不能確定。”
“好的,我希望你儘量有空。”
他一直非常聰明,所以馬上問:“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
“我生日。”
“啊!”他馬上說,“再要緊的公事我也會推掉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過生日。”
真好,幸而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是可以陪著自己的。
有時候被愛也是一件幸福的事,起碼省心省力。
生日那天公司照例有福利蛋糕,訂來送給文昕。大家趁午休“我生日。”
“啊!”他馬上說,“再要緊的公事我也會推掉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過生日。”
真好,幸而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是可以陪著自己的。
有時候被愛也是一件幸福的事,起碼省心省力。
生日那天公司照例有福利蛋糕,訂來送給文昕。大家趁午休“我去接。”Vickie放下蛋糕,回到自己座位上去接電話。
過了大約十分鐘,她神色凝重地回來,對文昕使了個眼色。
文昕知道有事qíng發生,不動聲色端起蛋糕,走到裡間自己的辦公室,然後關好門。
VicHe這才告訴她:“有一段視頻,在網上。”
“是什麼?”
“小費開車撞在護欄上。”
文昕心一沉。
“是主gān道旁的某銀行監控器視頻,不知道被什麼人上傳。拍得很清楚,他撞車後是你趕過去的。文昕,你沒有說過。”
“我以為是小事,所以沒有和你們溝通。”文昕心亂如麻,“網站怎麼說?”
“點擊率很高,頻道編輯剛剛發現,特意打電話來跟我們溝通。”
“替我謝謝他們頻道編輯。”
“我謝過了。現在問題是,雖然刪掉了,但網絡無法控制,視頻肯定會飛快亂傳。文昕,你的臉也拍得很清楚。”
“拍到什麼內容?”她幾乎沒有勇氣問,也沒有勇氣去看那一段視頻。只是一遍遍回想那個晚上的細節,在夜晚的寒風中,自已有沒有對他有親昵的舉止?自已有沒有曾經太接近他?自己與他,有沒有肢體接觸?
“你替也開走車。”
“還有呢?”
vickie錯愕:“還有什麼?文昕,這已經很嚴重了。香港的頂包案你還記得嗎?差點毀掉一個小天王。”
“我看一看視頻。”文昕終於鎮定下來,“還有,暫時現別告訴別人,尤其是小費。”
“好的。”
文昕上網,迅速地搜到視頻,果然已經流傳得到處都是。
文聽看著那段視頻,明顯被剪輯過,只有費峻瑋裝上護欄,他下車,然後是她駕車趕來,最後他開她的車走,而她打電話報警,jiāo警到場處理。
為什麼這一段會被人放到網上,而且刪去了中間的內容?她還清楚地記得,他曾經從后座拿起一束蓮花。是誰將這段視頻放到網上的?是誰剪輯的視頻?是誰開始布局?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仿佛落入陷阱的野shòu。
事隔這麼久,才將這段視頻放出來,如此處心積慮,想必這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事件。
她拿起電話打給費峻瑋,他的手機關機。
她換了一個號碼,改打給小千。
小千告訴她說,自己在放假,從十天前就開始放假了。
十天前費峻瑋還在她家裡。
她打到他公寓,座機久久沒有人接。
Vickie已經處理完畢,回來告訴她:“所有網站都已經刪除那段視頻,關鍵詞也已經抹去。”
文昕覺得十分不安,這個開始太像汪海事件,一開始他們掉以輕心,才會以那樣慘烈的悲劇收場。她說:“事qíng不是這樣單純,你試一下打給小費。”
“好的。”
Vickie打了一圈電話,回來告訴她:“找不到小費。”
“他會去哪裡?”
“不知道,小千說他好多天前就讓她放假了。他的父母說他昨天有打電話回家,但沒有提到別的事。他兩邊公寓的電話都無人接聽,手機關機。”
文昕憂心如焚:“我開車過去看看。”
她剛剛穿上外套,門外便進來一個人。外頭同事打招呼:“小費?你不是在放假,怎麼有空過來?”
她抬頭定睛一看,可不是費峻瑋?
不由得鬆了口氣。
“我上樓去,老闆不在。”他的眼睛並沒有看她,可是卻是在對她說話,“我有事qíng想和你談。”
vickie很識趣地退出去,還替他們關上門。
“網上出了點事……”她正打算告訴他,可是卻被他打斷,“文昕,我決定不續約了,請你轉告老闆。”
文昕大驚:“什麼?你說什麼?”
“我決定不續約。新辰國際願意替我賠償違約金,具體的事務,他們的法律顧問會來跟公司的法律顧問談。”
她被他的這句話完全驚到,過了好半晌,才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對方開價很高,我覺得心動。”
“你不是這樣的人!”
“認識會變的。”
“你曾經說過願意續約。”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違約金是九位數字!
“那是你們與新辰國際的事qíng。”
“你們”兩個字終於狠狠地打擊到文昕,她退了一步,喃喃地說:“今天我完全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