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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皎皎。”他說,“如果沒有你,我就沒有尋找的方向。”
我笑了,說:“其實我今天也是超常發揮,以前只是在書里想怎麼寫怎麼寫,沒有實際遇到過。我也琢磨了很久,設想了很多可能,也排除了其他一些可能,感覺今天我的腦子都是在自己平時的智力水平線以上思考了,因為必須分析出來,必須救回她……”
話沒說完,他已俯身吻住我。我不敢抓他的胸口,一隻手放到他脖子上,另一隻手撐著chuáng,藉以支撐一點我們倆的重量。他的吻總是溫柔的,也是qiáng烈的,俘虜住我所有的氣息。當你跟他接吻,會覺得在此刻,技巧、輕重、yù望……都變得不重要,因為你能感覺到,他是在用靈魂親吻你。而你親吻的,亦是他純潔熱烈的靈魂。
當他親吻我時,我就是他的全部人生。他也是我的。
“阿遇……”我喟嘆出聲。
第243章 譚皎三十(2)
然而他體力終究有些不支,鬆開我躺著,卻將我又帶過去,把我的頭按下來,親吻我的脖子。我知道他需要我,需要女人的安撫。在他親吻之後,我也低下頭,親他的脖子,他的手臂,手,他luǒ露的並未受傷的肌膚。周圍的一切都是安靜的,這些親吻不帶任何qíng~yù,沒有任何確切意義,可它本身就是意義。
我關掉燈,我們在黑暗中尋找著,依偎著,竊竊低語,說著有含義或者無含義的話。最後我們手握著手,平躺在一起。那團親密、曖昧、溫柔、熱烈的氣息,就好像把我們包裹住,包在只屬於我們的世界裡。這個世界裡沒有傷害,也沒有時間,沒有遺忘,只有我和他。
我突然想,鄔遇曾經說過的話是對的。他永遠不會忘記我,我現在相信了這件事。
如果人曾經這樣刻骨銘心相愛過,哪怕失去時間、記憶、xing命……失去一切,都不會忘記。
後來,也許是在我們的彼此安撫下,鄔遇終於睡著了,疲憊的、沉沉地徹底睡去。我借著依稀的光線,看著他的臉,竟然很久捨不得閉上眼睛。原來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時光,都捨不得隨意度過了。原來這世上真有那麼一個人,你和他在一起,即使什麼也不做,感覺到的,也是這世間最巨大的幸福。
第二天我醒來時,這重病號居然先醒了,就著晨光,還在看資料。我起chuáng去拿了毛巾和水來,給他擦臉,漱口。又打電話叫了早餐,然後坐在他身邊,問:“你到底一直在看什麼?”
鄔遇手裡,是一份有關陳星見的資料,包括他的住址、車輛、公司登記。
我們能分析的都已經分析了,能提供給警方的都已經提供了,能做的已經不多。如果想要進一步獲得那個人的線索,陳星見是最近的突破口。所以今天我和沈時雁他們,打算再去警局,想辦法見陳星見一次。
我說:“陳星見的車現在已經扣留了,那個人也有一輛車,只可惜在山上時,我和沈時雁他們也沒看清車子型號車牌。現在也沒有監控拍到過那輛車。”
鄔遇說:“一定會有監控拍到的,只是我們還沒找到。今天你們去警局,看看陳星見的車上有沒有行車記錄儀,如果有,把內容拷貝一份回來。”
我心中一亮,點頭:“機智啊!”
鄔遇笑了笑。
是啊,如果兩人總是共同行動,即使路上監控還沒找到,陳星見的行車記錄儀里,會不會已經拍下了他的車呢?
很快早餐來了,我瞧壯魚的房門還關著,估摸時間不早了,便去敲門。哪知門沒關緊,輕輕一碰就開了。我看到咱家壯魚又穿著歷史上那條黑色吊帶睡裙,整個人是撲著睡在chuáng上的,壓住整chuáng被子,露出半邊雪白的背和兩條大長腿——連睡相都這麼qiáng勢,撲倒了被子。
旁邊沙發上,還躺著個人。沈時雁不知道幾時回來的,我們都沒察覺。一米八的高個,和衣睡在窄窄的沙發上,拿一頂警帽遮住臉,微微有鼾聲。旁邊茶几的菸灰缸里,還有幾個菸頭。
第244章 譚皎三十(3)
我實在沒忍住,飛快在壯魚身上掃視一圈,並沒有發現有人偷種的糙莓印之類的。不知怎的,這一幕居然令我有點感動,也有點悲傷。我重新輕輕帶上房門,然後咳了一聲,“咚咚”敲了兩下門:“魚,起chuáng了!”
門內傳來一些聲響。
過了一會兒,是壯魚淡淡的嗓音:“行了,我知道了。”
我忍不住笑了。
說起來老丁還挺厚道的,知道我們偷偷從醫院溜走後,也沒生氣,只讓沈時雁傳話必須隨時配合調查,還派了個信得過的醫生到酒店來,一天兩頭給鄔遇輸液換藥。或許是有鄔妙的事支撐著,又或許是他的qiáng烈意志,據醫生說傷口恢復速度還蠻好。而他的jīng神也非常好。
中午時,我和沈時雁壯魚三人去了警局。此時距離鄔妙的預告死亡時間還有兩天半。
雖然因為是重犯,我們沒能再次見到陳星見,但得老丁應允,我們看到了後來對他的一些審訊片段。
之前打過jiāo道,我就知道,他本身就是個難纏角色。但沒想到,他能在刑警們面前扛這麼久,據說至今沒有透露有關那個人的任何線索。連老丁都覺得,這個陳星見的心理素質,出乎意料的qiáng大。
畫面中的陳星見,看起來已經很疲憊了。可jīng神還不正常的亢奮冷靜著。對於警方的任何問題,任何軟硬兼施,他要麼閉口不談,要麼滴水不漏。
“他會把受害者藏在哪裡?”有一次,警察bī問道。
這個養尊處優、平時是個陽光青年的富二代,卻半是yīn冷半是得意地笑了,說:“他又抓了一個人?我知道他不會就這麼認輸的。在這種時候,他抓的一定是個很關鍵的人。讓我猜猜,鄔妙?鄔遇的妹妹?”
我怔了一下。他很了解那個人,一猜就中。還是說鄔妙早已在他們計劃中?
我覺得他們兩個人其實是非常像的,無論xing格還是訴求,所以陳星見一語道破那個人的行為和心理。
就像雙生子一樣。兩個同樣的犯罪惡魔。
警察被他反問住了,另一個警察立刻唱白臉,勸道:“陳星見,你只有說出他藏人的地方,才有減刑的機會,你的父母都趕到了,就在外面。你想過怎麼面對他們嗎?”
這話到讓陳星見一怔,然後用近乎怨恨的目光,看著警察們。卻沒有再說話。那警察見了,再接再厲,又以親qíng打動。
陳星見轉過臉去,淡淡地說:“你們再以親人說服我也沒用,因為我確實不知道他會把人藏在哪兒。每次我們行動,都是他主導。選人、選地點、動手,都是他親力親為。我只是跟著他,聽他的指令而已。”
我在心中揣測陳星見這句話的真實度,但直覺告訴我這是真的。否則他大可閉口不言,像之前那樣。而他儘管人xing幾乎喪失,但對父母,似乎還是有所顧忌。
後來的片段里,無論警方再問什麼,陳星見都閉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