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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魚啊,你說我咋忽然夢見那條船,夢見他了呢?”
壯魚回覆:“夢見誰不重要,關鍵是夢見男人了。”
我:“?”
壯魚:“你是饑渴了,思chūn了,處女珠。”
我淡定回覆:“呵呵……說得你好像不是處一樣。”
壯魚:“……我們到底在互相傷害什麼?”
我:“哈哈哈,只怪作者都太空虛啊。”
跟壯魚約好明天一起吃飯,她就下線去趕作業了。我像往常一樣,在網上瀏覽新聞。這是我積累寫作素材的方式之一。
我一個人住在市中心的一套房子裡,是我用去年的一本暢銷書全部稿費付了首付買的(就是被那個渣男扔在地上那本)。這就是我的日常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溜達溜達下樓去覓食。白天在家工作,閱讀、查資料或者寫作。傍晚或周末,會出去逛街約朋友吃飯,有時候gān脆整天不出門,一個人窩在家刷劇打遊戲。至於像船上那次的旅行,就看我什麼時候抽瘋了,心血來cháo就報個團背著包出門了。
所以說我們這樣的人空虛啊,饑渴啊……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有網友爆料某巨富的兒子在掃huáng打非中被抓,我掃了眼那位貴公子的照片,好醜。而且梗太老套,沒興趣。
某公眾號爆料前天本市某小區發生殺人案,死者為一四十餘歲婦女,死狀非常慘烈,且有xing侵痕跡。我jīng神來了,看了眼那模糊的照片,是有點可怕,屍體上密密麻麻的創傷,不知道是什麼造成的。
不過馬上有網友有理有據地分析,這照片是合成的。還有人更加危言聳聽,說這已經不是第一起,是連環兇殺案。上個月還有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以同樣方式死去,甚至連姓名和工作單位都寫了出來。但馬上又有另一名網友qiáng力反駁:放屁!我和XX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他是酒駕車禍死的……
網上的消息就是這樣,真真假假,眾人皆醉。所以說我每天就啃這些jīng神食糧,難怪找不到男朋友。
第8章 譚皎二(2)
不過我沒想到,這樣的帖子,也有人能歪到男人的話題上去。
有好幾個人發言:“照片背景里的刑警背影好帥啊……”
“是啊是啊,腿好直腰好細,看後腦勺都是個帥哥。”
我也看著照片中刑警模糊挺拔的背影,心想這算什麼帥啊,我差點就跟一個更帥的好了。只是我後來不願意收他而已。
此事說來話長,我唯一的那次相親,就是跟一名刑警同志。
那還是上上個月,那次旅行之前,同學的母親介紹了個刑警給我認識。長得是真的帥,一笑左臉還有個小酒窩。哪知道處了幾次之後,我才知道現實和理想永遠有差距。
刑警同志是那麼的木訥又老實,講話寡淡無趣,對網絡、文學、讀書、旅行更是一無所知。很多時候我倆坐著相對無言,我如煎如熬,他還靦腆笑著好像感覺不錯。霸道呢?酷帥呢?放dàng不羈呢?粗糙指間夾著的一根香菸呢?統統沒有。他說他不抽菸,有害健康。
壓彎駱駝的最後一根稻糙,是他後來發給我的一條簡訊。大概也是努力想往我的世界靠攏一下。那是一則網絡笑話,他附言:譚小姐,這個笑話我上午看到的,很好笑。我的同事們肚子都笑痛了。分享給你。
我看著這則自己三年前就看過的,並且完全沒有被戳中任何笑點的爛笑話,終於忍無可忍。連笑點高低都相差了一座珠穆朗瑪峰的兩個人,是不可能幸福的在一起的。我立刻給介紹人打電話,委婉表示兩人xing格實在不合適……
刑警同志倒也gān脆,後來就再沒有聯繫了。
想到這裡,我心頭隱隱一痛。
所以說,在最近一段時間,我連續遇到兩個帥哥,卻都是見一面基本就huáng掉了。這簡直比以前遇不到還nüè。
新聞看得差不多了,我剛想合上電腦,不知怎的心念一動,在搜索欄里輸入“滇美人”號遊船。
沒有相關信息。
那條旅行線路好像停運了。
——
前不久我剛寫完一本書,所以最近沒什麼寫作衝動。不過讀者可不這麼想。上微博一看,全是催新書的,個個怨聲載道:大大,我們都等好久了。你是玩消失了嗎?
我想,個把月算很久嗎?趕緊下線裝死。
傍晚時分,我開車出去吃飯。回來的路上,發現小區附近新開了家汽修店。店門口的鮮紅色條幅吸引了我:開業酬賓100元12次洗車卡。我望了眼自己髒兮兮的車,這都多久沒洗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我把車開到汽修店門口。
天黑了,風chuī得門口的招牌嘩嘩地響。店裡明亮整潔,大概新開業還沒什麼客人。幾個修理工坐在裡頭。其中一個長得比較可愛討喜的走出來迎接我:“美女,有什麼事啊?”
我說:“洗車。還有車頭蹭了點漆你看能補嗎?補得好我就懶得去4S店了。”
他忙說“能、能”,然後對裡頭喊道:“遇哥,你過來看看唄?”然後對我說:“美女,你這車好,我叫我們這兒技術No.1的師傅給你看哈。”
我說:“好啊。”
第9章 譚皎二(3)
他叫完人,過了幾秒鐘,我才看到一個修理工站了起來。很高,幾乎要壓著光線。他就穿了件背心和牛仔褲,一身緊實但又顯得很勻稱的肌ròu,因為汗水和勞作泛著微微紅光。腰卻很窄,你幾乎可以想像出他的腹肌線條。那麼簡單的污跡斑斑的牛仔褲,卻被他穿出落拓粗野的氣質。
這樣的ròu體,仿佛自帶侵略xing。明明是你看他一眼,卻好像自己的臉被什麼輕輕摸了一下。
於是我只匆匆瞥了眼,就移開目光。依稀只感覺眉目也是清正的,帥的。過了一會兒,我的眼角餘光卻像自己長了小腳,又瞥見了他的背。
他從我前方走過。
他的劉海有點長,遮住額頭,臉轉向另一側,所以我未能看清他的正臉。可他也沒跟我打招呼,就像完全沒看到我這個車主存在。他彎下腰,用手指擦掉車頭的灰,露出裡面的刮痕。那手指長且瘦,指腹和虎口都有繭。屬於修理工的粗糙的手。不知為何,我竟覺得那手有點……xing感。
他直起腰,戴上手套。我還不到他的肩膀高,本想用手指戳他的背,不知怎的竟有點戳不下去。只好說:“師傅,好補嗎?”
“嗯。”他的嗓音低而啞,仿佛帶著點菸味。
“多少錢?”我又問。
他說:“你看著給。”
我不由得睜大眼,這位師傅,有點個xing啊。我在心中估計了一下,說:“300行嗎?”
他答:“行。”低頭就去拿工具了。
我卻愣了一下。
怎麼越看越他,越覺得眼熟?
不可能吧,這是我第一次來這家店。而且我以前也不認識什麼修理工洗車工。我於是慢慢地踱步到車子另一邊,他像是全無察覺,一直低頭在gān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