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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危險了,下次不要去那種地方了,”施樂念叨一句,然後說道,“救命恩人呢?在哪?我去道個謝。”
“醒來一會又睡了,等她醒了再說吧。”
“她傷得很重?”裴寧神qíng帶了一絲複雜。
“動了手術傷了元氣,並且之前流了很多血,都要慢慢調養回來。”
裴寧環顧左右,“顧三呢?在裡面陪她?”都快成二十四孝了。
方舟不答反問:“你也認識?”
“……認識。”
“那她跟三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朋友。”裴寧自己說出來都不信。
惟一信的是施樂,她略為驚訝,“原來是三哥的朋友,一會真得好好謝謝人家。”
話是這麼說,但她在看到商淨時卻是一驚,她一直以為是個男人,沒想到救了方舟的居然是個女子,並且,還是個年輕的女子。她心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卻是:她為什麼會捨命救方舟?雖然有疑惑,但她還是笑道:“你好,我是施樂,是方舟的女朋友,謝謝你救了方舟,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商淨被護士扶起來靠在chuáng頭,虛弱地勾了勾唇,“不用。”嗓子gān澀得緊,她偏了偏頭,方舟見狀,拿了水杯cha了吸管送到她嘴邊。
“謝謝。”她抬起沒受傷的手想接過。
“就這么喝吧,怕你沒力氣掉了。”
“我來拿。”一旁的護士有眼色地接手。
這一幕落入施樂眼裡,讓她略略有些不舒服。
商淨喝了幾口水,護士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她搖了搖頭。
“我的手機你看見了嗎?我想打個電話。”商淨問方舟。
“沒有,可能在顧二哥身上吧,他出去有點事,一會就回來。”
顧家二哥,顧垂宇的親哥哥,是他叫來救她的。一想起這件事,她的心又不免沉重。
“你要打給誰?不然用我的打?”方舟掏出手機。
“算了,我打給我爸,等顧二哥回來再說吧。”
“你要讓你爸媽過來?”
如果可以,她真不願意讓爸爸擔心,可是這種狀況不得不讓他來。“嗯。”
方舟想起顧垂宇的話,沉吟片刻道:“如果你怕他們擔心就別說了,你救了我一命,我照顧你痊癒也是應該的。”
商淨一笑,“我也不是無條件救你,誰叫你是重要資源呢。”
方舟咧嘴,“這人選對行真是很重要。”在D國一起工作時商淨就一直稱他為重要資源,說是救死扶傷責任太重大了。
“你們說什麼呢?”施樂cha話。
商淨停一停,見方舟沒接口,便緩緩道:“方舟是醫生,我們受傷了他可以救,他受傷了我們就*莫能助了。”
“哦,原來如此。”施樂瞭然。
“聽她在扯。”方舟嗤笑。千鈞一髮人命關天的時候哪裡還想得到這些有的沒的,不過是人xing罷了。
商淨說了一會話有點累,她笑一笑轉了話題,“施小姐真漂亮,方醫生好福氣。”
施樂心理因素作崇,總覺得她話裡有話,看著方舟笑道:“就是怕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這女人,人誇你漂亮你倒一點都不含糊。”方舟挑了挑眉。
“難道你認為我不漂亮?”施樂上前攬著他的胳膊,嬌斥一聲,“快,說我漂亮。”
“威武不能屈。”
商淨聽著小qíng侶笑鬧,淡淡而笑。
顧垂宇傍晚一下班就來了,他先去了主治醫生那問了商淨的最新qíng況,又詢問了晚上看護的事,轉去jiāo了一天的費用,才乘電梯上了八樓。
走到801房,這次門口沒有門神,他深呼吸一口打算開門進去,沒想到門居然是從裡面反鎖的。
媽的趁在醫院滴血辨個親,聽說是同父同母的兄弟!顧垂宇惡劣的脾氣接近臨爆點。
聽到動靜,方舟走來開門,伴隨著“別看我只是一隻羊,羊兒的聰明難以想像”的歡快歌聲,明顯里有人在看風靡少兒界的“喜羊羊和大灰láng”。
方舟出來反手關門,顧垂宇yīn郁地道:“怎麼,你也不讓我進去?”
“商淨現不能受刺激,我幫你問問她見不見你。”
“是誰呀,方子?”施樂從病房內探出頭來,看到顧垂宇連忙笑道,“三哥,你來啦?”
專心致志看動畫片的商淨眼裡起了波瀾。
方舟繞過施樂走了進來,在門邊與她對上視線,她緩緩地搖了搖頭。
“三哥,她不想見你。”方舟嘆了口氣,出來闔上了門。
近在咫尺,居然見不至她的人。顧垂宇的焦躁到了最高點,“讓開。”
“三哥。”方舟用力攔住了他,略為急切地道,“她現在元氣大傷,不能有太大的qíng緒波動啊。你既然關心她就體諒一下吧。”
顧垂宇深呼吸幾口,甩開架著他的手,“告訴她我在外面等著她想見我。”說完他一屁股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方舟想上前,卻被施樂一把拉住,她低聲問:“那個商淨是三哥的人啊?”
“不是。”
“那是什麼關係?”
“……朋友。”裴寧說出來不覺得荒謬嗎?
顧垂宇其實能聽到他們的對話,當他聽到不咸不淡的朋友二字,不知怎麼回事覺得非常刺耳。
顧展宇與裴寧自外頭回來,錯愕地看見顧垂宇yīn沉著一張臉守在病房外,一邊抽菸一邊用手機,看樣子已經坐了很長時間了。
陪在一旁的方舟看他們過來,聳了聳肩。
“你坐外邊gān什麼?怎麼不進去?”裴寧稀奇地問。
顧垂宇瞪了他一眼,要是他能進去他還在這?
顧展宇走到他面前,頗為無奈地道:“老三,你好歹想想你的身份,這傳出去你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顧垂宇沒說話。他想得到他就想不到?裡頭那個就想不到?他賭的就是她的心軟。
“怎麼?商淨不讓你進去?”裴寧難得見他吃鱉的模樣,樂了,“這小姑娘現在是蹬鼻子上臉了。”
“你知道個屁。”顧垂宇脫口而出。他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他做了一件無法挽回的錯事。
“行了,回去吧,我幫你勸勸她,現在你gān坐著也沒用啊。”顧展宇拍拍他。
這時電梯口出來兩個男人,三十左右一瘦一胖,他們拿著花和果籃朝這邊走來,到了801門口停了下來,見側對面以坐著為首的四個氣勢凌人的男人帶著不同的眼神看向他們,以為是其他病房的客人,兩人禮貌侷促地笑了笑,還是敲響了門。
施樂來開門,問了那兩個男人幾句又轉頭對商淨說了幾句,側開身讓他們進去。
“什麼阿貓阿狗都往裡放。”顧垂宇狠狠抽了口煙,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