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如果一直這樣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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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天還沒有亮,楚莨就醒來了,只是她卻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漆黑的眼睛在天花板微弱燈光的照耀下閃著光芒,楚莨看向天花板上的夜光燈。
這是初夏為了她特意安裝上的,那個傻瓜害怕她在醒來的時候怕黑,所以選了很長時間的燈。
可以了照亮整個房間,又不會太過刺眼。只是她在這個房間的時間太短了。
現在想來,初夏應該是害怕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楚莨在這個房子裡應該也不會感到害怕了。
楚莨眨了眨眼,從床上坐起來,來到陽台上,看著外面墨藍色的天空。
是冬天特有的冷然,墨潑的天空,透著看不清的藍,十分好看。
只是,楚莨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她記得她在初夏的懷裡睡著了,之後呢,怎麼樣了。
楚莨搖了搖自己的頭,卻始終都想不起來之後發生了什麼,她只知道有人抱她進了房間。
楚莨邪眸看了看一旁的柜子,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靜靜呆滯了很長時間,才下定決心,打開了鎖著的柜子。
裡面是各種酒,是楚莨特意為自己的買的,平時不舒服的時候,只要喝酒,就會好很多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的這個壞習慣,但是那段時間真的是楚莨的良藥。
好像只要有了酒,楚莨就感覺自己的所有的病痛都不見了,甚至她還可以暫時忘記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
即使這樣,她也已經下定決心,為了初夏而戒酒。
過程真的很痛苦,感覺像是吸毒一樣。她原以為應該不會太痛苦的,但是她錯了。
楚莨輕輕嘆了一口氣,撫摸著酒櫃裡的酒,咬了咬嘴唇,猛然關上酒櫃,跑到了浴室。
「嘔,咳……」楚莨趴到浴室的洗漱台上開始嘔吐,雖然明明就沒有喝酒,但胃裡就是很難受。
像是剛開始戒酒的時候,她為了讓自己對酒產生恐懼,強逼著自己吃餃子,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大約三十分鐘後,楚莨才從浴室里出來,整個人虛脫了一樣滑坐在門邊,大口大口喘著氣。
她渾身都濕透了,發梢滴著水,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出來的一樣。
可是,她還是感覺很痛苦啊,四哥的骨灰盒就放在樓下的客廳。
明明不久前還說會幫她記著她的以前的,明明說了會保她一輩子的。
楚莨蜷起自己的腿,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臂之間。
「叩叩……」門被敲響了,楚莨渾身抖了一下,立馬起身從衣櫃裡拿出一個白色浴衣穿在身上。
「怎麼了?」楚莨打開門,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看著門口的人。
「你洗澡了?」初夏看著楚莨,頭髮還是濕的,還穿著浴衣。
楚莨的眼睛裡都是血絲,嘴唇也白的可怕,初夏將楚莨推進房間。
「換好衣服再出來吧。」雖然房間裡有暖氣,但是她只穿一件浴衣也會冷的。
楚莨點點頭,歪著頭對著初夏笑了笑,然後關上門,換了一件衣服,在浴室里看了看自己的狀態,才下了樓。
初夏已經做好了早飯,正在餐桌旁擺放著餐盤,一切都是那麼安寧。
楚莨第一次感覺她這麼喜歡這個冬天,第一次感覺冬天這麼溫暖啊。
她跑下樓,跑到初夏背後,雙臂環抱著初夏的腰,將臉貼在初夏的背上。
「好多次,我想這個樣子好多次了。」初夏保持著一個動作沒有動。
「我們出去玩吧,今天,就我們兩個好不好?」過了一會兒,初夏開口。
楚莨愣了一下,突然笑得十分燦爛,「好啊。」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兩人吃過飯後,留下了一張紙條就開車離開了。
軒澤他們下樓後便看到了放在客廳桌子上的紙條:我們出去走走,勿擔心,速回。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軒澤他們就算擔心,也不會派人去跟著他們。
不僅因為楚莨下了命令,更重要的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楚莨和初夏去了什麼地方。
另外一邊,楚莨開車帶著初夏去了遊樂園,只是天還太早了,遊樂園還沒有開門。
「冷嗎?」初夏握著楚莨的手,她的手冰涼,怎麼都無法暖熱。
「不冷。為什麼這個地方還不開門啊。」楚莨抬頭看著緊閉的大鐵門。
這是五年前,初夏帶她來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和那些人正面對決的日子。
「對了,這個給你。」初夏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青色的玉簪放在楚莨的手中。
楚莨握著那個玉簪,抬頭看著初夏笑了,「這個,還在。」她記得這個簪子已經斷了。
「還在,只是你當時走的太快了,我沒來得及給你。」初夏抱著楚莨,將她的眼淚埋進懷中。
楚莨緊緊握著手中的玉簪,這個玉簪是她的母親留下的,雖然不是很珍貴,但是是母親的。
微風徐徐,帶來了白色的雪花,下得十分的大,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頭上。
發上滿是雪花,把兩個人的頭髮都染白了,像是久經滄桑的一對老夫妻。
「若是可以這樣一直到白頭,該有多好。」楚莨把簪子放在口袋裡,抬手環住初夏的脖子。
親昵的將腦袋埋進他的頸窩,輕輕蹭著他的耳朵,柔聲細語道。
初夏點點頭卻不說話,因為他做不出承諾,他害怕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完成這個承諾。
楚莨將耳朵貼在初夏的胸口處,他的心臟跳動的有些虛弱,楚莨不忍心再聽,扶著初夏的胳膊撐著自己的身子。
「怎麼了?」初夏以為楚莨的身體不舒服,緊張地看著低著頭的楚莨。
「初夏,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有活著的勇氣,謝謝你感覺到還有人為自己擔心。
「……」初夏抬手揉了揉楚莨的腦袋,「傻瓜,說什麼謝謝。」
楚莨抬頭看著天空,已經大亮了,雖然還有些昏沉,但是很漂亮啊。
不久,遊樂場的門開了,楚莨他們是第一個進入的,裡面還很空蕩,地面上濕漉漉的,還沒有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