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和皓月過招
明明是皇帝自己快死了,和她有什麼關係,皓月咬唇,這樣的話她如何敢說,心念電轉,紅了眼眶道:「明明是芍藥看不慣我,她都說要把我關起來了,您都不幫我說句話,莫不是您也想把我關起來不成?」
「想哪裡去了。」皇帝笑著捏捏她的臉,「她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你還要和她計較不成。」
皓月哼了一聲,臉撇到了一邊。
花芷覺得腮幫子疼,把她叫來到底是幹什麼來了?這樣假模假樣的恩愛她可看不下去。
「好了,你先回去,不是喜歡那蹲珊瑚樹嗎?回頭讓人給你送去。」
皓月了解皇上,說出這話她就該離開了,再糾纏只會讓他心生不喜,真不甘心,她本還想再拱拱火……
隱諱的看了芍藥一眼,皓月爽利的告退。
這也正是皇帝最喜歡她的地方,這樣的大度識進退在女人里是少有的,他是受夠了後宮那些女人無事還要纏三分的勁了。
心情挺不錯的皇帝看著花芷都覺得順眼不少,「之前的事,誰的主意?」
花芷自是知道之前的事是指的晏惜有意放出的傳言,「晏惜的主意。」
「叫的倒親熱。」皇上哼了一聲,「如今滿朝文武只差沒指著朕的鼻子罵朕昏君了,你來給朕出個主意,怎麼讓他們別和朕頂著來。」
「皇上明鑑,小女並非謀士,沒有那個本事為您出謀劃策,不過他們反對定有反對的理由,將反對的源頭解決了,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說得簡單,他們反對的原因是既沒錢也沒人,朕能指著你掙錢,還能指著誰一下給朕生出一千萬人口來不成。」皇帝站起來煩躁的來回踱著步,「鹽的事去年說到今年,到底如何了?何時可出鹽?」
去年說到今年?花芷在心裡冷笑,面上卻依舊冷靜,「年前小女接到舍弟書信,言進度可觀,應不用等很久即有消息。」
「產量呢?真有你說的那般高?」
「世上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想要產量高就要鋪設鹽田,要人力物力,要管理到位,而這些並非小女份內之職,亦非小女能插手之事。」
這話不算客氣,卻是實情,皇帝倒也沒生氣,如果她真能把手伸得那麼長,就是晏惜真把她當命根子他也容不下。
重又在原來的位置坐下,皇帝目光不善的看著她,「說是做了朕的錢摟子,這麼長時間也沒見你替朕掙來什麼錢,這事上你又有何說道?」
「小女還是那句,世上沒有就一蹴而就之事,準備工作做齊全了錢自然滾滾而來,立刻就能來錢的皆不是正道,小女要是敢走那歪路子,祖父怕是要不顧聖意跑回來親手家法處置了小女。」
「所以朕就只能幹等著?」
「鹽商已經夠肥了。」花芷抬頭,「只要證明了我的法子能大量出鹽,他們還有何存在的必要?您可知,如今江南鹽價已漲至一百二十文一斤。」
這事七宿司已經呈上,皇帝自是知曉,可他關心的不是百姓能不能吃得起鹽,而是花芷那句『鹽商已經夠肥了』,足夠肥了可不就是能宰了?想到那些人這一代代的攢下來的家底皇帝一陣興奮,這可不是小錢。
花芷只當看不出他的想法,不經意似的又說了句,「百姓吃不上鹽就沒有力氣幹活,到時如何開鑿運河?」
「對,鹽價該降。」皇帝坐不住似的又站了起來來回踱步,「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小女已使人去尋一種東西,如果能找到便能再為您再添一樁來錢的買賣。」
「是何物?」
「糖蔗,顧名思議,能製糖。」
糖是好東西,宮中那些妃子就沒有哪個不喜愛的,皇帝便是不清楚物價也知這東西不便宜,不過,「這外邊都有的買賣能賣出去多少?」
「得看是什麼貨,小女既敢拿它來做一樁買賣自不是尋常能比。」
皇帝看她一眼,哼了一聲,雖然挺討厭她這個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可只要真能給他掙來大錢他也就忍了。
足足一個時辰後花芷才被允許離開,說到後邊,花芷強裝出來的那分敬畏也都沒了,或許在他壯年時他曾撐起晏惜的天,可現在他不過是個懼怕死亡的平常人,不,也不能是平常人,他比一般的平常人殺傷力可大多了,隨便一句話就能血流成河。
來福躬身相請,「大姑娘,老奴奉命送您出宮。」
「勞煩公公。」
雪還要飄飄灑灑,花芷攏緊披風,從暖房出來更覺得這天冷了。
芍藥一直跟在花花身邊,他謹記晏哥的囑咐,若花花進宮面聖定要寸步不離,可現在她心裡存疑,看有來福跟著便湊近花花道:「我去向師傅請個安,花花你先回。」
「好,既然來了就多陪於老說說話。」花芷更想問那個藥配得怎麼樣了,可想著於老肯定比她更著急她也就忍了下來。
宮中處處可見內恃宮人,還有帶刀侍衛各處巡視,花芷規矩的往外走,不和來福說話,也不往周邊多看一眼。
可有些人,是避不開的。
看著在前邊等著的宮裝麗人,她腳步不停,近了便福身一禮,「小女見過月嬪娘娘。」
立刻有女官站出來喝斥,「放肆,見著娘娘敢不大禮參拜?」
手段竟然這般下乘,倒是讓花芷對皓月多了幾分失望,她以為身為一個重生者,手段應該更高杆才對。
跪她自然是不願意的,那些宮斗劇里遇到這樣的局面該怎麼解來著?哦,對,看誰的身體更虛弱。
花芷身體輕晃,眼角餘光瞥了來福一眼,來福本來還沒意會,待看到她身體又晃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立刻道:「月嬪娘娘,大姑娘身子弱,又是這大冷天的您看是不是……」
「來福公公這是何意?若身子弱便可不講禮節,宮中豈不是早就亂了套?」皓月似笑非笑的看著來福,「還是說來福公公體恤美人,卻忘了這宮中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