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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曄眯起雙眼,挑眉道:“又是魔宮!最近發生的事qíng似乎都不離魔宮。看來這屆才子佳人會,將會更熱鬧了。”說著見如陌微微皺眉,便牽著她的手走到chuáng邊坐下,關懷道:“陌兒,怎麼了,是不是乏了?你傷未愈,又陪我站了小半日,是我粗心了。”
如陌搖頭道:“不礙事,只是聽說‘息鳴’重現江湖,有些驚訝罷了。”她早料到那玄衣男子的目的沒那麼簡單,他到底還是要挑起紛爭。哼!他想玩,那她便陪他玩到底。頓了頓,望向南宮曄俊美的臉龐,若有所思的問道:“你,對‘息鳴’也有興趣?”
南宮曄笑道:“百年前的傳言‘得正吟息鳴,便可逐鹿天下’,如今,三國鼎立,若得魔宮寶藏,縱使不侵占他國土地,至少也可保封國百年無恙。只是這‘息鳴’突現,又大肆渲染,怕是有人別有用心。你認為呢?”
她平聲道:“你也相信這子虛烏有的傳言?百年前的琴師容清,生xing高潔,視錢財如糞土,卻偏偏得了這富可敵國的寶藏。他雖是魔宮宮主,但愛琴如命,一生之中,引以為傲的便是締造了這兩把絕世好琴,為使其流傳後世,又怎麼將寶藏的秘密藏於琴中?”
南宮曄點了點頭,道:“聽你這麼說也不無道理。”
如陌又道:“並且那‘息鳴’,也並非在魔宮之人手中。”
南宮曄抬手撫摸著她的長髮,笑道:“何以如此肯定?”
如陌道:“既有如此傳言,那魔宮得到‘息鳴’,絕不會伸張出去,否則,豈不是引火燒身自找麻煩!而我前些日子入了倚chūn樓,便是為‘息鳴’之音所引,那擁有‘息鳴’的玄衣男子並非魔宮之人。”
南宮曄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道:“或許,他們旨在以‘息鳴’引出‘正吟’呢?這麼多年,魔宮寶藏只是一個謎,一個傳說。怕是連他們自己也一直在尋找答案,否則也不會隱世多年。”頓了頓,又道:“陌兒怎知那人不是魔宮之人,他對你用的可是魔宮秘藥。聽說魔宮秘藥歸魔宮長老所掌管,只有魔宮宮主及座下四使方能拿到。”
如陌略微沉吟道:“以‘息鳴’引‘正吟’倒是有可能。但魔宮秘藥,雖然不容易拿到,卻也不是沒有可能。從千色園的暗器到倚chūn樓的媚毒,他們的最終目的始終都不是我。若他是魔宮之人,對我用了魔宮秘藥,再引你前來,豈不是明擺著讓你去找他們的麻煩?”
“那陌兒你認為他會是什麼身份?又為何要如此作為?”
如陌想了想,方道:“他們如此作為,通常有兩個原因,一是有人擔心我得了你的寵,擋了她們的道。這一點基本可以排除,因為你並無三妻四妾。”
南宮曄手頓了頓,隨後頗有興趣的問道:“第二個原因呢?”
如陌淡淡道:“借我的命,將你的目光引到魔宮,然後借你之手滅之。至於為何要滅魔宮,大概和寶藏脫不了gān系。”
南宮曄笑道:“陌兒,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聰明。不過,還有一點你想到了卻沒說。”見她垂眸,他繼續笑著道:“他們要的,或許是我的命!”第一次也許是轉移目光,但第二次若沒有齊澈,照正常的解媚毒之法,他二人皆活不過當晚。
長風驚道:“難道是還未處理完的葉恆餘黨?可我們的人一直在盯著,他們因暗閣的行動,惶恐不安,除了加qiáng防範,並未見他們有其它動作。”
南宮曄放開如陌,站起身,踱了幾步,臉色微沉,冷哼一聲,道:“那些人還沒那本事。至於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兩日後,自然見分曉!”
長風退下後,南宮曄抱她回了朝翔苑,囑咐她好好休息,之後便離開了。
如陌望著chuáng頂的暗花,回想著南宮曄說過的話。心中暗忖:南宮曄不是輕易向人袒露心聲之人,可今日,卻又是為何?還說她的話等同於他的命令,難道僅僅是為了表達他對她的信任和感qíng?
她輕嘆一聲,南宮曄心思太深,她不敢輕易相信,可還是不由自主的會心疼。
忽然,chuáng前黑影一閃,一個女子跪在面前,恭敬道:“小姐!”
如陌支起身,關懷道:“微瀾,你來了,快起來吧!身上的傷,恢復得如何?”
微瀾站起身,有些急切道:“已痊癒,多謝小姐關心!小姐,‘息鳴’之事,恐有蹊蹺,兩日後的才子佳人會,您還是不要去的好。”
立在一旁的沁貞接道:“可是‘息鳴’若落入他人之手,對我們不是很不利?小姐武功高qiáng……”
微瀾橫了她一眼,打斷道:“‘正吟’在小姐手中,即使他們拿到‘息鳴’,也翻不了天。而此次,‘息鳴’突現,怕就是為引小姐現身,小姐雖身負兩大神功,但仍然會有危險。還請小姐……仔細斟酌!”
如陌微微一笑,道:“微瀾,你都跟我三年了,幾時見我怕過危險?而越是危險,才越有挑戰。”見微瀾還想再說些什麼,便阻止道:“好了,你無須擔心。他們的目標雖是我,但這還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沁貞,你去告訴莫閣主,無論‘息鳴’與寶藏有無關聯,對‘息鳴’,我勢在必得!”
正文第三十四章惋嘆
端陽夜,聖心湖畔。
繁星點點,皓月當空。無數船隻畫舫,明燈倩影,將夜晚點綴的jīng彩紛呈。
一年一度的才子佳人會,熱鬧非凡。這一晚,不論身份貴賤,只要身負才藝,便可一展所長,向意中人傾吐愛慕之qíng。
如陌與南宮曄坐在一隻較為普通的畫舫之中,面無表qíng的望著外面的盛景。無非就是些詩詞歌賦,猜謎對字,對上了便成雙成對,也有表達心跡被拒絕後羞惱著離開。
當真是無趣!
這時,左邊的畫舫傳來一陣喧鬧,透過薄窗望了過去。
一玉面男子被人按倒在船板上,焦急的望著被華衣男子抓住的那名美貌女子。
女子苦苦哀求抓住她的男子,道:“哥哥,我不回去,我要跟他離開京都城,我不要進宮。你快讓他們放開他。”
男子道:“都說不讓你來了,你還敢偷溜出來,竟還想著私奔,你把我們崔家的臉都丟盡了!進宮的事,父親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只管好好服侍王上,得到王上的寵愛,只有這樣,王上才會派人來保護我們崔家。柔兒,要為大局著想。”
那女子垂淚道:“為大局,就要犧牲我一生的幸福嗎?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能得到王上的寵愛。若是得不到呢?都說帝王薄qíng,哥哥,你們這是在送我進火坑啊!”
那男子斥道:“胡說!這也是為你好,能嫁給王上,是你的福氣。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必須進宮,這是父親的命令。://”
被按住的男子一臉憤怒,大聲道:“你怎麼能這樣冷血無qíng,他是你的親妹妹,你不但不勸阻你父親,反而幫著他bī柔兒進宮,毀了她一生,你於心何忍?”
那男子怒道:“你住口,這裡沒你說話的份,你引誘柔兒私奔的帳,回頭再跟你算。柔兒,走,跟我回去。”
女子心知再說也無用,便抹了把淚,請求道:“哥哥,再讓我跟他說句話,我就跟你回去。就一句!”
那男子料她也逃不脫,便應了。
女子過去扶起那名男子,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遞給男子,淚如雨下,哽咽道:“柔兒能得你深qíng,此生足已!你,保重!”說罷一轉身就跳進了湖裡。
“柔兒——”男子大驚,手帕掉落,哀聲道:“柔兒,我怎能讓你huáng泉路上一個人孤單行走,你等等我!”音未落,人已跟著跳了下去。
眾人半響後方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神,滿湖的船隻畫舫,竟無一人跳下去救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名華衣男子。
華衣男子身後的僕人道:“公子,現在打撈怕是來不及了,您看……”
那男子冰冷的聲音響起:“既然她一心求死,就成全她好了!她既無心,就算是進了宮,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回府!”
沁貞知如陌不喜多管閒事,卻又實在按耐不住,不平道:“天底下竟有如此無qíng之人,我去殺了他!”
“沁貞!”如陌喝住她,搖了搖頭,道:“他活不了多久,不用理他。崔家,叛相葉恆的黨羽,也在南宮曄的名單之中。定是因為這陣子莫名消失的其他黨羽,心生惶恐,便企圖送此女子入王宮,向南宮傲尋求庇護,只可惜,打錯了如意算盤,即使她入了宮,也改變不了他崔家即將滅忙的命運。
南宮曄微微皺眉,眸光一閃,問道:“陌兒,你怎知他活不久?”
如陌心一驚,淡笑道:“像他這樣的人,自有人會收拾,況且,他們送那女子進宮為了尋求保護,便說明了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南宮曄聽了,面無表qíng,不置可否,目光投向遠處。
風起,掉落在船板上的帕子飛上半空,飄落到如陌的面前。她輕輕展開,只見左上角寫著——
花開為誰香?
花落為誰眠?
問君
曾幾何
不為花開,寧為花落?
右下附有——
花開為卿香
花落為卿眠
復汝
幾多qíng
不為花香,願為花眠!
如陌輕嘆:“可惜了,一對有qíng人!”有些人相互有qíng,卻不能在一起,而有些人明明可以在一起,卻又要相互防備和猜忌。
也許這對他們是一個完美的結局,至少他們在死去時,內心對於愛qíng還有著美好的暢想。若活著,誰能保證這份qíng,是否經得起歲月的磨礪。即使是qíng深如她的父母,最終不也落得個如此悽慘的結局!
南宮曄見她似有感傷,便握住她纖細的玉指,平聲道:“你不必為這種人難過,尋死是懦弱者的行為,堅qiáng的活著,努力的尋找出路才是正確的選擇。”他這話說的堅定無比。但他做夢也想不到,終有一日,他也會為了無法挽回的那份qíng,一心求死,以命博之。
如陌把帕子遞給沁貞,吩咐道:“找人把屍體撈上來,和著這帕子,一起合葬了!”
南宮曄道:“這事兒,讓長風去辦吧。”
長風有些猶豫道:“爺,您的功力還未恢復,屬下不能離開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