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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日起,就讓我代替你好好珍惜你自己。”原來他,就是這般珍惜她的呵?
“執手漫步夕陽下,比肩佇立霞影中。”那是他為她勾畫的美好畫面,如今,以這樣狠絕的姿態,將她打入了比地獄更yīn暗的深淵。
猶記得那一夜纏綿,他在她耳畔深qíng低喃:“我愛你!”而他的愛,不過是一把穿腸利劍,將她片片凌遲……心,被揪緊,再揪緊……終是一口血噴出,飛濺的鮮紅,落花般妖嬈刺目,斑斑落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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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她終於放聲大笑,那笑聲是如此的無望而悲涼,仿佛要穿透了雲霄。
那是一個痴心女子向蒼天訴說的對愛qíng的絕望!
南宮曄心中湧起一陣恐慌。她明明武功高qiáng,為何不反抗?她是在用自己的身體對他無聲的抗議!她在等他的妥協,等他的認輸!看著她的衣衫被剝落,雪白的身體即將呈現,看著那些可惡的手覆上她的柔軟,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在飛速凝固。
“住手!”南宮傲望著那女子絕望的面容,再望向南宮曄焦急的眼神,緊攢的雙拳,青筋bào起,已經頻臨崩潰的邊緣。曄對她的在乎,早已經超越了他自己的估量。於是,他出聲阻止。那些士兵不舍的拿開手,卻沒有起身,皆望向南宮曄。
南宮傲身旁的侍衛快步上前,手中的劍當胸一橫,厲聲喝道:“你們要反了不成?王上旨意已下,還不速速退下。”
他話音落,士兵們慌忙起身在一旁跪下磕頭認罪。
南宮曄卻好似鬆了一口氣般。卻聽南宮傲道:“曄,你可還記得那日聖心湖你應的話?”
南宮曄身子一震,詫異的望著他。
“你答應等事qíng了了,便將她送與孤,不會反悔吧!”
南宮曄望向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女子,眼中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平靜,她微弱的氣息,如同黑夜中淡淡褪去的煙火,毫無反抗的走向滅亡。是否只有如此,才能留住她的xing命。
“王兄若喜歡,拿去便是!”
南宮曄,他說:拿去便是!如陌攏了攏身上僅剩的白色裡衣,撐著地面掙扎著爬起,抓過地上的休書,那笑聲怎麼也止不住,纖細的身子在風中微微顫抖。原來她對他而言,一直都只是一件可以隨時送與他人的物品。
南宮曄,她深愛的男子。她十年的愛戀,身心的jiāo付,為此失去曾經在她看來重於一切的武功。她設計卻是為他除敵,送與他她的寶藏,可傾盡一身,得到的又是什麼?是他身心的背離,是銘刻骨心的傷痛,親手擰滅她最後一絲光亮……qíng,果然不可信!從前是她,太過愚蠢!才子佳人,比翼雙飛,執手偕老,那只是一種美好的憧憬,自己竟然也去希翼,然而,事實蒼白的道出生活。
也好!就這樣吧!唯有死了心,才不會痛。唯有斷了qíng,再無從傷害。
不再愛,也不去恨。
南宮傲見她似站立不穩,便讓人扶著她,卻被她冷漠的拒絕。烈日之下,她卻無一身的gān慡,而身子卻是沉悶的似乎靈魂已經離開,為何即使被如此傷害,卻還活著。
她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到南宮曄的身前,絕世雙眸如一潭死水般再也不見一絲波瀾,深深望向他的眼,浮出淡然一笑:“南宮曄,我,不恨你,因為無愛……便不會恨!謝謝你的休書,從此,你我之間——再無牽連!即便有朝一日,你放下滿身的驕傲與尊嚴,伏跪在我面前,我如陌,也斷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說罷再不看他,毅然轉身離去,單薄的身子在風中晃動,腳下卻是那樣的堅持。地上的影子被拉的細長,如同狂風肆nüè後的痕跡,帶著緊繃的殘缺。
南宮曄望著她決然離去的背影,眸光破碎,心中懾然,他已經感覺到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在消逝,卻無法動彈一分,那樣的無能為力。他想要攔住她的腳步,卻找不到可以阻攔的理由。原先衝刺了眾人憤怒的話語,如陌挑高而絕望的笑聲的後山,現在寂靜無聲。
而她所說的每一個字,卻始終在他耳邊回dàng。
她說,無愛,便不會恨!
只因,恨也是一種感qíng!
……她說,從此,再無牽連!即便他放下尊嚴,伏跪在她面前,她也不會,再多看他一眼!
……終是失去了麼,也許他從來都不曾擁有過。
“啊————”
南宮曄張揚著雙手,衣袂在空中翻飛,發冠四裂,長發亂舞,塵沙頓起,漫天飛揚,帶著千鈞的力道,穿衫而過,劃破了俊美的臉頰。
這一聲仰天長嘯,聲震九霄!
這一場關於愛qíng的較量,終以兩敗俱傷,慘澹收場。
正文第五十一章醒來
初夏的夜晚,隱隱浮現的悶熱之氣,籠罩著整個封國王宮。而王宮最偏僻的一座宮殿裡,一名男子立在chuáng前,凝望著躺在chuáng上昏迷不醒的絕色女子,目光中透著深qíng,而眸底卻是深深的恨意。此人正是莫殘歌。他握刀的手緊了又緊,突然轉身朝門外走去。
易語連忙攔著他,問道:“殘歌,你去哪?”
莫殘歌頓住腳步,目光帶著蕭殺之氣,一字一字如寒冰砸在青石板,冷氣蔓延。“我去——殺了他!”
易語望著他的眼睛,無比認真道:“現在還不行!她都昏迷了三日,又因受傷引發了蠱毒,雖然被你的神功震壓住,但已經過去了一整日,還未醒過來,你這一走,萬一有什麼變化,誰來救她?”
莫殘歌緊抿著唇,沉聲道:“真想立刻殺了他!”
“我也想殺了他!”易語眸中露出嗜血的光芒,恨恨道:“我曾經說過,若有朝一日,他負了如陌,我一定會不擇手段的讓他為此付出代價!但不是現在。”
莫殘歌轉身又走回chuáng邊,再度凝視那張絕美的面容,目光中悔痛盡染,聲音有些飄渺道:“我真後悔,那日不該放開她的手。”
若不放開,也許他們會受傷,但她的心不會如此絕望,絕望到不願醒來。
易語卻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你還是會放開,因為你,還沒有學會如何去拒絕她。”
莫殘歌身子一震,他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事實。但,從此刻起,他會慢慢學會遵從自己的心意。
易語走到門口翹首張望,口中低語:“齊澈怎麼還沒來,前幾日這個時侯都已經到了的。”
說罷便走到院裡子,正瞧見一個玄青色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她連忙迎了上去,人還未到,聲已先出口:“齊澈,你怎麼才來?為什麼她還不醒?這都一整日了,到底怎麼回事?”
齊澈望著迎面而來的紫色身影,她的身上灑滿了月光,有一種柔美的味道,與白日裡張揚的美截然不同。不禁心中一動,道:“這……”
誰知他剛開口,便被易語打斷道:“什麼這那,今天她要再不醒,我饒不了你!卓長老怎麼收了你這麼個沒用的徒弟。”
“你——!”齊澈一愣,對她徹底無語。對於他在醫術方面的造詣,連師父都讚嘆不已。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回有人說他無用!不由得氣結,卻也懶得與她計較,便昂著頭,越過她直接進了屋子。
易語不在意的跟在他身後。只見齊澈掏出一個糙藥包,放到如陌鼻下,不一會兒便見如陌黛眉皺了皺,隨後美眸緩緩睜開。
易語一喜,竟感覺鼻子酸酸的,不由自主過去緊緊抱住她。“你醒了,如陌。太好了,你昏迷了四日,嚇死我了!”
如陌初醒,只覺得渾身無力,又被易語這麼壓著,更是連話也說不出來。
齊澈連忙拉開易語,說道:“她已經幾日未曾進食,現在沒有力氣說話。我已經吩咐廚房備了粥,你去取來。”
“恩。”易語點頭,轉身便消失在門外。
齊澈一愣,她竟然奇異的聽了他的話,並且照做!此等qíng況,還是頭一次。不禁有些驚訝。
莫殘歌見如陌醒來,心中終是鬆了一口氣。
片刻後,易語便端著粥回來,莫殘歌正要去扶起如陌,卻見齊澈已經坐到chuáng邊,將她扶了起來,讓她的身子靠著他的,而他的目光中自然的帶著關懷的神色,仿佛他們是相識多年的朋友。
易語餵她喝完粥,如陌這才有了點力氣。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眸光黯淡,面上神色卻異常的平靜。淡淡的掃了一眼周圍陌生中略帶奢華的擺設,問道:“這裡是王宮?”
見易語點頭,她蹙眉道:“你們怎會在這裡?”
易語道:“我們聽到消息,就來了。這王宮裡高手還真多,不過有殘歌在,他們也拿我們沒轍。後來,南宮傲出現,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同意了讓我們留下來。而且他似乎對我的身世非常感興趣,我懶得理他。要不是因為你昏迷不醒,我跟殘歌早就帶你離開了。”
如陌望著殘歌,沖他淺淺一笑。又轉向齊澈道:“齊澈,我連累你違反軍令,他……”
齊澈笑道:“因你的病御醫束手無策,所以,我沒來得及體驗一百軍棍,便被召進了王宮。”
一百軍棍,南宮曄夠狠!如陌冷笑。
莫殘歌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一句話未說,轉身便往外走去。
易語忙叫道:“殘歌,等等,我同你一起去。”
如陌黛眉輕蹙,問道:“你們要去哪裡?”
莫殘歌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也沒有應她的話。只是,握刀的手再次緊了緊,目光中帶著決然,望向遠處。
只聽易語恨恨道:“我們去殺了南宮曄,他竟敢如此對你,真是該死。”
如陌眸光中一閃而逝的痛意,迅速被掩了去。張了張口,道:“不必去了。”
“你——”易語只當她舍不下南宮曄,當下惱道:“他如此傷你,你還想著他!我不管,我一定要殺了他。”
如陌卻淡淡一笑道:“我不是為他,是為你們。南宮曄身負枯寒神功,雖然殘歌的烈焰可與之匹敵,但辰王府高手如雲,暗衛無數,你們如此冒然前去,難保不會出差錯。”
莫殘歌道:“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如陌清淺的嗓音帶著qíng緒起伏的波瀾:“易語,殘歌,你們對我而言,是比親人更重要的朋友,我不能……再失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