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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傲坐正了身子,隨和的笑道:“愛卿免禮。黎愛卿之千金乃我京都城第一才女,光看這相貌也是萬中選一的,愛卿藏得倒是緊。賜座。”

    黎丞相客套了兩句,便謝了恩起身落座。對如陌似乎沒看見似的,連個招呼也不打。

    黎妃兒面無表qíng,木然的隨著她父親行禮落座。

    黎丞相望著南宮傲,面色恭敬,帶笑道:“小女妃兒已是二八年華,仰慕王上已久,相思成疾,她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能一瞻王上的絕世風采。微臣愛女心切,不得以才帶她進宮擾駕,還請王上恕罪。”

    易語暗道,這黎丞相可真會睜眼說瞎話這也叫仰慕,那天下人豈不都仰慕南宮傲了?

    南宮傲看了眼黎妃兒無表qíng甚至是冷漠的面容,暗自冷笑,但見她氣質不俗,與凝兒倒是有幾分相像,便勾唇笑道:“哦?若果真如此,那黎小姐便留在宮中與凝兒做個伴兒,反正孤這後宮大得很,也不多這一兩個人。”說罷便轉頭望著如陌,問道:“凝兒,你說可好?”

    黎丞相見南宮傲肯留黎妃兒在宮中,頓時,面現喜色,又有些擔憂的望向如陌,生怕她阻擾似的。  

    如陌見黎妃兒聽了南宮傲的話,立刻臉色煞白,微微低吟後,方道:“妃兒小姐可認得我?”

    黎妃兒自進屋之後一直是垂眸看著腳下,這會兒聽到她說話才抬頭望她,心中一震,這女子......美得令人難以形容,然而,令她震撼的並非如陌絕美的面容,而是她如仙般的高貴氣質,她以為,這世間有此絕世風華,清雅出塵的僅有那男子一人,但眼前的女子除此之外更多了幾分靈氣,在這名女子的面前,她引以為傲的一切竟令她無端的感到自慚形穢。對上如陌的眼睛,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想不起來。

    如陌見她沉思不解,便笑道:“那日聖心湖,妃兒小姐畫舫上一副好字,令我記憶猶新。只當時qíng況特殊,未能與小姐一敘,頗為遺憾。”

    黎妃兒想了想,那日在聖心湖,她一心等他,目光只望著他會出現的岸邊,對周圍的人或事,並未多加留意。不過,這樣的女子若真是見過,應當是過目不忘的。忽然,一個面帶輕紗風華絕世的白衣女子在腦海中浮現,心中一驚,莫非是她?對了,她想起來了,那晚湖中有人喚“琴仙如陌”,是她,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被稱之為仙。雖然她曾對此嗤之以鼻,以為只有那個男子才能配仙之一字,但如今,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名稱也許還不足以表達眼前這位女子的氣質。  

    但一想到他......黎妃兒驀地站起身,木然的面容竟帶著一絲焦急之色,神qíng變得有些激動,忙問道:“你是那夜與他牽著手的白衣蒙面女子?你便是琴仙如陌!你為什麼會在這宮裡?你入了宮,那......他怎麼辦?”

    “他?”南宮傲微微皺眉,轉頭望著如陌道:“他,是誰?”

    如陌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並未答話,只看著黎妃兒道:“我與他並非妃兒小姐想像的那種關係,我只想問妃兒小姐,可是自願進宮?”

    黎妃兒一愣,不是那種關係?可是他們是那樣的親近,她從未見他用那樣充滿感qíng的眼神看過誰。可是,琴仙如陌,之前也聽說過她與辰王有著很深的關係,難道,真的是她理解錯了?

    面對如陌提出的問題,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能說自己不是自願的嗎?即使說了又能改變什麼呢?她的命運,從來都不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儘管她曾經用死亡來做抗爭。但,一切徒勞。張了張口,正待答話。卻聽如陌微微一笑道:“妃兒小姐可要想清楚了,這關係到你的一聲,只有這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想好了再回答。”  

    其實,誰都能看出那女子不是資源進宮,但若是她不說,如陌即使想幫她也幫不了,那麼,這樣一個女子便只能在寂寂深宮孤獨終老,未免有些可惜。

    易語旁若無人的吃著點心,此刻聽如陌這麼一說,似是有心幫她,便道:“看她的表qíng就知道,肯定是被bī著進宮,什麼仰慕已久,還不都是為了送她進宮找的冠冕堂皇的藉口。”

    黎丞相面色一變,見她的妝扮既不像嬪妃也不像是宮女,一時也摸不准她的身份,只得qiáng忍怒意,謙和的笑問道:“請問這位小姐是?”

    如陌笑道:“她是我在宮外的一個朋友,說話比較直,黎丞相莫怪。”

    黎丞相一聽,紫衣女子只是和如陌一樣,是沒有身份的低賤女子,但這樣的女子竟也不將他這個朝中一品大員放在眼中,還是在王上的面前,直指他欺騙君主,心中頓時覺得窩火。但如陌如此一說,他反倒不好發作。只是看她的目光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易語瞥了他一眼,見他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她,心中冷哼一聲,不屑道:“我就是一個江湖女子,入不了你們這些達官貴人的眼。但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王公大臣們虛偽的嘴臉,表面一套,背地裡又是另一套,還將自己的女兒當成是升官發財或是鞏固權勢的棋子,真是連畜生都不如,畜生還知道保護自己的孩子。要我說呀,做你們的女兒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說罷還同qíng的看了黎妃兒一眼。  

    黎妃兒見這名直xing子的紫衣美貌女子,雖是一身江湖人的豪氣,但仍然隱隱有一種高貴氣質似乎與生俱來,想也應當不是平常人。沖她感激的一笑,雖然罵得難聽了點,但卻是說出了她心中所想。若可以選擇,她寧願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只求能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即使貧困些也沒有關係,至少能感受道親人之間的溫暖。而不是像這般,連親qíng是什麼都不知道。父親妻妾成群,母親在她三歲時便被父親新娶進門的妾室給害死了,而她淪為下人,日日遭人毒打,還被趕出家門,知道他的出現,改變了她的命運。

    黎丞相臉色極其難看,見她越說越換,心中更是惱火,想他一國之相,何時被人如此虛偽是吧,那他今日便不虛偽一次,管不了那許多,蹭得一下站起身,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斥道:“你懂什麼?你一個身份低賤的江湖女子,也敢在這裡胡說八道。本相一生閱人無數,還從未見過你這等無禮小輩,真是沒有教養,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麼教導你的。像你這等粗俗的野丫頭,也只有青樓娼婦才能教得出來......”

    第八十一章

    他的聲音至此嘎然而止。

    瞪大的瞳孔中印著的是冰冷的劍氣,抵在咽喉處的劍尖已劃破了肌膚,殷紅的鮮血順著喉結慢慢往下流淌,在衣襟處暈出一片血花。大顆的冷汗打到朝服上,發出“嘀嗒”的揚眉聲響,顫抖的聲音說不出一句流暢的完整話語:“你,你,你``````想gān什麼?“  

    她分明在吃點心,手中何時多了一把劍?如此迅即,令他想退一步也不能。

    易語明亮的雙眸聚滿怒意,透著寒意的黑白分明的瞳孔映照著黎丞相的驚惶和恐懼,她冷哼一聲,極盡嘲諷與鄙夷,然後一字一字,冷冷道:“你這匹夫,竟敢rǔ罵我的母親!你活得不耐煩了嗎?我想gān什麼?你不是說我是身份低賤的江湖女子嗎?今日,本閣主就讓你瞧瞧,什麼是江湖女子我要讓你知道,人活在這世上,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抵住咽喉的劍尖再次深入一分,利刃劃破肌膚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夏日烈陽當空的午後,清晰傳遞到每個人的耳中。

    喉間更加深入的痛感以及死亡的迫近,令黎丞相面如土色。他怎麼也料不到,這個毫無身份的江湖女子竟大膽至此,敢在王宮之中明目張胆的刺殺朝中一品大員,並且是在王上的面前是,而更令他料不到的是,如陌與王上眼看著這一幕,竟然無人阻止她瘋狂的行為。

    面對眼前持劍的女子散發出的駭人怒氣,他禁不住身子發抖。當目光觸及如陌,只見她若無其事的品著茶,姿勢優雅如仙,偶爾投過來的一個眼神冰冷異常,比起那日御花園化鴿為灰的神qíng更加的冰冷諷刺。

    他連忙移開目光,但當他對上南宮傲的目光時,心中突地一下,身子晃了一晃,幾乎站立不穩。他為官多年,對王上的脾xing還是了解一些的,但,此時,他卻糊塗了。即使是當年葉恆謀反將其困於王宮之時,也從未見過王上露出這等yīn冷憤恨的表qíng!只見他異常冷厲的眸光微微眯志,邪美的面容帶著極致的盛怒,渾身散發著yīn森的詭異氣息,仿佛自己觸犯了他心目中的神明般,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  

    他究竟說了什麼,竟觸怒到王上?即使王上對這名紫衣女子有意,也不至於如此生氣啊!

    此時,他唯一的想法便是,他完了!他一生行事小心,為官謹慎,從來都知道如何才能保全自身,但這一刻,他清楚的意識到,被怒火燃燒了理智的時候,他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qíng,挑釁了不該挑釁的人。而那名女子究竟是何種身份?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面前的女子身上,qiáng忍懼意,顫著聲音問道:“你,你敢``````殺害朝廷命官?”

    黎妃兒已經被這瞬間的突變驚得張大了嘴巴,雖然他非常恨自己的父親,但從未想過要他死。面對這樣的局面,她只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如陌,卻見她似有置身事外之感,毫無一絲阻止這意,便望向南宮傲,與她的父親一樣,被南宮傲散發出的yīn冷盛怒之氣駭住。便明了今日能不能救自己的父親,就看眼前的紫衣女子。

    定了定心神,用萬分真誠的語調對易語道:“姑娘請手下留qíng,我父親出言rǔ了姑娘的母親,是我父親的錯,妃兒先代父親向姑娘陪個不是。“說罷彎腰行了個大禮。

    易語雖然在之前有同qíng她,但是她不會因為這個女子而輕易放了rǔ罵她母親的人。

    見易語冷冷的望著她,毫無一絲放人的意思。黎妃兒面帶哀傷,出口的嗓音充滿了感qíng,道:“母親對於孩子的意義,是神聖不可侵犯訴,這點我非常明白,尤其對於我這樣從小沒有父親疼愛的孩子而言,母親是天。所以,我非常理解姑娘此時的感受,就像我每次聽到別人rǔ罵我的母親時的心qíng,痛恨非常。”說到這裡,她看了她父親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怨。

    黎丞相的心一顫,他從來都沒有在乎過這個女兒和她的母親,對於當年別人對她的迫害,他置之不理,任自己的女兒被趕出家門。直到她滿身傷痕在昏迷不醒中被京都城第一名仕的“意瀟公子”親自送回府,他才正視了這個女兒,發現她相貌不俗,若好好培養,將來也許能對他有所幫助。所以在她醒後,應她的要求為她花大價錢請了最好的先生,才使得她成為了京都城第一才女。唯獨她要習武這一條,他qiáng烈反對,因為習了武,他便無法再掌控。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兒一直都恨他,但沒想到今日卻要將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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