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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澈上前看了看傷口,血中帶黑,傷口旁邊的肌膚泛青紫色,並無其它異常,便伸手觸碰仍cha在左肩的那枚飛刀,只是,手剛剛觸碰到的時候,刀柄竟——碎成片片!
兩人大驚,南宮曄問道:“碎心?”
齊澈肯定道:“是!碎心,無藥可解!”
南宮曄的心沉到了谷底,中碎心者,一個時辰內心會碎成片片,無解。他尋了十年,終於再見到她,竟要面對她的死亡,卻無能為力!為什麼……
他的手輕撫著她的髮絲,柔軟光滑的觸感讓他的心也變得柔軟。
突然聽齊澈一聲驚呼,連忙轉頭去看,只見皮膚上的青紫色一點一點慢慢褪去,直到消失不見。齊澈連忙拉起她的手為她把脈。
南宮曄明顯感覺到齊澈的身子一震,連忙問道:“脈象如何?可有救?”
齊澈搖了搖頭,他不禁失望時,卻聽齊澈道:“不需要別人來救,她的毒自會解。”見南宮曄皺眉疑惑,又道:“因為她的身體,百毒不侵!一般的毒藥對她完全沒有任何作用,而像碎心這種厲害的毒也只能在她身體裡停留片刻,便會慢慢散去,所以,王爺不必擔心!”
南宮曄怔愣過後,面色一喜,問道:“那她為何會昏迷不醒?”
“現在毒素已褪,應該很快就會醒來。她體內的刀身必須馬上取出,否則,一旦像刀柄那樣碎裂就很難清理gān淨。”齊澈說著便要下手,卻被南宮曄阻止道:“你們先出去吧,本王親自處理。”
齊澈停手疑惑不解的望著他,卻見他微微轉過臉去,面色有些不自然,才恍然大悟,笑道:“沒想到王爺也會……”接到南宮曄警告的眼神立刻住了口,拉著長風大步離去。
南宮曄小心翼翼的取出暗器,幫她處理好傷口,動作輕柔一如十年前那間石屋裡的少年。望著她微微抖動的睫毛,輕笑道:“既然醒了,就睜開眼睛吧。”
正文第二十一章憶往
如陌睜開雙眼便對上一雙溫柔如水的眸子,頓時心中一慌,立刻翻身坐起,誰知剛動了一下,左邊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秀眉輕蹙。
南宮曄按住她的肩膀,笑道:“慌什麼?!躺著別動,本…我又不是怪物,不會吃了你!看你在千色園的時候,膽子不是比天還大麼?”瞥見剛處理好的傷口又有血跡滲出,嗔怪道:“瞧你這一動,我剛剛就白忙活了。”說著又將傷口重新細細地處理了一遍。
他唇角含笑,眸光晶亮,神qíng溫柔如水,沒有一絲不耐。輕柔的動作一如當年般熟練,修長的十指拂過她的肌膚,竟令她微微一顫。南宮曄問道:“弄疼你了?”
她頓時紅了臉,不自覺的抬起手撫上面頰,暗自幸好有面紗遮擋,隨後垂下眼眸,輕輕搖了搖頭。
南宮曄見她微現窘態,又瞧了瞧自己的手,一陣低低的笑聲從他口中溢出,深邃的目光鎖定她低垂的雙眼,溫潤的指尖再次“不經意”的划過她jīng致小巧的耳垂…
這一次他是故意的!她咬了咬唇,暗道:這人真的是冷酷殘侫的南宮曄麼?怎會有如此邪惡的一面?他想讓她難堪,她偏不讓他得逞,於是,倔qiáng的昂起頭,望進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剎那間,似有一股無形的吸引力將她深深的牽扯住,竟掙脫不開。他的眸子,對上她倔qiáng的目光,深邃中一閃而逝的詫異,隨之而至的是細微的茫然和掙扎。
南宮曄腦海中忽然憶起被他掐住脖子時倔qiáng相望的眸光,心中一動,她帶給他的熟悉感,竟不只是因為十年前的記憶,更多的卻是源於朝惜苑裡的那雙美眸!當下,手迅疾的往她面紗掠去,卻在碰到面紗一角時,對上她鎮定自若的眼神,便頓了頓,忽然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指尖下滑以迅疾的姿態挑開了她的外衣…
如陌頓覺胸前一涼,低頭一看,驚道:“你,你這是做什麼?”
南宮曄見她露出驚慌的神色,便邪笑道:“還能做什麼?自然是……你別害怕,我會輕一點,不會弄疼你,乖!”
她愈發的慌亂,卻又qiáng自鎮定,道:“你……!”頓住,看向chuáng邊的白色衣物以及用來包紮傷口的棉布,還有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捉狹,便立刻明白被他戲弄了,不禁面上一紅,連忙將臉轉向里側。半響後方道:“你先出去,我自己可以處理。”
南宮曄見她似有些氣惱,便笑道:“清冷淡漠如你竟也會難為qíng,實在難得!以前在石屋裡的時候,你換衣服從不避諱,怎麼現在反倒拘謹起來了?”
如陌道:“此一時彼一時。再說,那時還小,不需要避諱,也無處可避。”
南宮曄道:“那就將這間屋子當成是當年的那個石屋。”
這也可以嗎?如陌瞪著他,竟無語
南宮曄不理會她的反抗,稍稍用力,那衣物便碎成片片,回歸大地。而她上身僅剩一件胸衣緊緊包裹著渾圓高聳的蘇胸,玲瓏曲線畢露,而雙峰間若隱若現的深溝,引人遐思無限。
南宮曄身子一僵,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突起的,心中一陣悸動。連忙收回目光,穩了穩心神,迅速地拉過被子蓋住她的身子。他這才漸漸平復下來,坐到chuáng邊,問道:“為何要離開石屋?不是說讓你等我的嗎?”
如陌反問道:“等你做什麼?”
南宮曄柔聲道:“你忘了?我說過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如陌道:“我說過,不需要。”
“你真是……”南宮曄輕嘆一口氣,柔聲道:“你一點也沒變,還是跟十年前一樣倔qiáng,軟硬不吃,不給我留半點qíng面。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要娶你,所以你什麼也不要想,只管好好養傷,等待三個月後做我的新娘。”
如陌淡淡道:“如果只是因為我曾經救過你,那我可以告訴你,救你只是無心之舉,為你受傷也不是我自己願意。所以你,不必為此耿耿於懷。”
南宮曄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像你這般冷漠無qíng的人怎會隨意去救一個不相gān的陌生人,你只是被那些人誤以為是我的同伴,才不得不與我站在同一邊。”
如陌疑惑道:“既然知道,那你為何……”
南宮曄的思緒飄回到十年前兩人共處的一段日子,語氣愈發的輕柔,道:“當年我被人追殺,幸得你相救。你很聰明,知道自己武功不行,不能硬拼,便將他們引進了那片有著迷霧的樹林,再將我帶到那間隱蔽的石屋時,我們都身負重傷。那時,你也是這左肩受的傷,傷口很深,你卻緊咬著唇一聲不吭。當年的你才六七歲的樣子,卻堅qiáng的讓人震驚,你眼中qiáng忍著的倔qiáng眼淚讓人心疼。我幫你上藥被你拒絕,同你說話你也不理會。你自顧自的行事,完全當我不存在,而我,從小到大,從未被人如此忽視過。我還記得,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如果不想死,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這句話雖然不大好聽,卻是事實。當時我所受的內傷極重,別說那些武林高手,即使是一個完全不懂武功的孩子,也能輕易的將我殺死。”他頓了頓,繼續道:“你早出晚歸,除了帶給我吃的,還會帶回一身的傷,我以為你又遇上了那些人,而你對我說了第二句話,只有兩個字:不是。從那日起,你幾乎每日都帶著傷回來,卻也漸漸的對我放下了防備。當我為你上藥時,看著深深淺淺的傷痕,便決定等我恢復內力之後,由我來保護你,不再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他溫柔的目光像是chūn日裡和煦的陽光直直的照進了她的心底,觸動了她心底最柔軟的qíng緒。面對突如其來的溫暖,她竟有些害怕,她以此身份再次來到他身邊,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而他如水的溫柔將是她最有利的籌碼還是會成為最終扎進她心底的利劍?當消逝多年的溫暖再次索繞心間,她是否還能一如既往的維持著那顆冰冷孤絕如一潭死水般的心?
如陌再次將臉轉向一邊,不再看他,沉默片刻後,方道:“我不需要他人的心疼,更不需要別人的保護!所以,我不會嫁你。”
南宮曄一愣,沒想到第一次向人袒露內心竟會遭到拒絕,不禁有些心涼。也只一瞬而已,似忽然間想起了什麼,隨即笑道:“只怕你這輩子想不嫁我也不行了,現如今全京都城都已知曉你是本…我的女人,除了我,還有誰敢娶你?”
見他面有得意之色,如陌嗤笑道:“是嗎?可我不這麼認為。若我願意,別說是京都城,就算整個封國都沒人敢娶我,也還有金國、翌國以及其他王國的好男兒供我挑選。若我不願,誰也qiáng求不了,你也不能!”
南宮曄一怔,暗道:以她倔qiáng的xing子,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看來他得換個方法。想到此,便收了笑意,一臉認真的神色,柔聲道:“我知道,所以我不qiáng怕你。但請你給我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我會讓你心甘qíng願的嫁給我,一輩子留在我身邊。”
他神色間極其認真,態度誠懇,語氣溫柔的似要滴出水來,竟讓她無力招架,心生退意。前些日子,她以暗閣之名向他取得三月之期,他對她百般防備,而如今,她不過是換了一個身份,卻是他向她討要三月之期,她該如何應對?
要繼續嗎?若繼續,前面等待她的將是光明的坦途還是黑暗的深淵?若停止,她的生命將毫無希望。
正文第二十二章魔宮
南宮曄見她半響不回應,便激道:“你害怕了?”
她忽然笑道:“不過是三個月的時間,我應你便是。既然他故意激她,她便順他的話而應。
南宮曄似放下心,笑了起來。這一笑,竟是那樣的愉悅,使得他俊美無儔的容顏仿佛一顆蒙塵的明珠瞬間被注入了世間所有的光芒,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彩。
如陌竟一時看得閃了神,冷酷殘bào的南宮曄竟會有這樣燦爛奪目的笑容麼?沒有心機,毫無防備。也許,不經意間流露的才是他最初的真實本xing。誰會不喜歡光明和溫暖?誰會在一出生便冷漠殘酷?不過都是環境所迫罷了。她怔愣中,聽到他發出低低的笑聲,磁xing而魅惑,方才回神。連忙斂了心神,想起他之前yù揭開她面紗卻又突然改變主意,便問道:“你……不看看我的面容嗎?”
南宮曄道:“不重要,我知道是你就好。”他用手輕輕撫摸起她散落於枕邊的髮絲。觸手光滑柔軟,勝過他府上最好的綾羅綢緞,讓他的心也跟著變得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