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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不把頭髮弄得油油的就好。”尹天涼說道。
香珠拿了巾子擦掉了頭油重新洗了手才又給她梳頭髮——果然沒有平日的“油光水滑”。
去給郡王妃請了安一同到花廳,陸君則晨練完畢也出現了,吃著飯,郡王妃念叨著日子無聊,還邊說便看陸君則和尹天涼。
陸君則不做聲,吃過飯袍子一撩:“我去府衙。”
有工作的就是好,比她們這些賦閒在家的好多了。也不能去逛個街去個遊樂場游個園啥的,連做飯打掃都不用她們伸手。
郡王妃可能實在無聊,問尹天涼會不會刺繡,尹天涼搖頭,郡王妃說她也不會,不如請個人來教教她們以後也有個營生。
師傅請來了,仔仔細細講了一大堆尹天涼也沒記住幾句,繡個東西要好幾天一點成就感都沒有,還累眼睛,不想學,可是看郡王妃興致高昂地也不好意思打擊她的熱qíng,因此尹天涼便也有模有樣地跟著學。
可惜,平日裡連針都沒拿過的婆媳倆時不時便會被針扎到小小的驚呼一聲,繡到了中午給師傅看看成果,師傅只是微微搖頭,說以後還要勤加練習,看她們有些尷尬的神qíng師傅忙又補充了句“兩位王妃悟xing還不錯”——聽著就是友qíng誇獎。
送走了師傅,婆媳倆相視看了看,很有默契地將那針線放下了,看看手指頭,郡王妃扎得比她厲害,白皙的手指頭上一個個的小紅點像起了疹子。
想起了疹子尹天涼才忽然想起來自己那兩隻滾滾怎麼還沒快遞到,問郡王妃,婆婆說也許皇上後悔了不想把熊貓給她了。尹天涼尋思著也有可能,咋說那也是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晚上洗漱過了,香珠正給她拿戒指,陸君則那廝看看她的手問道:“又起疹子了?”
“沒有,針扎的。”尹天涼說道。呃,原來在別人眼裡她也是起疹子的慘狀。
“又跟著娘學什麼刺繡了?”陸君則問道。
“閒著無聊。”尹天涼說道,不過,刺繡過了才發現——更無聊。
“無聊?”又笑著看她,笑甚,笑得她七上八下的:“無聊便和娘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可以嗎?”尹天涼問道。真難得,上次還大呼小叫專制地不讓出門呢。
“為夫說了不可以嗎?”陸君則問道。
“說過。”尹天涼點頭。
“那是以前說的,這是現在說的。”陸君則說道。
就是反話正話都是你說唄,也是,在這郡王府你就是法律。懶得和你爭辯。
“哦,好,明天我和娘說。”尹天涼說道。這地方她們初來乍到的都不知道哪裡好玩。不過,來個秋遊好像也不錯,明天婆婆應該很高興。
雖然想著高興的事不過也沒放鬆警惕,餘光時刻瞄著陸君則的動靜。
“據說城外有一個千水湖景色很是秀麗,正好湖邊還有一片楓林,你和娘可以去看看。”陸君則好心到連秋遊地點都確定了。
尹天涼看著他,不但好心准許出門溜達,連城外都可以去了,這是為什麼?不過,婆婆和自己一起去,應該不會被他算計吧。
帶著疑惑尹天涼躺下了,有點忐忑,昨天那一幕不會重演吧?
結果,啥都沒有,陸君則今晚很君子,連抱都不抱她,只是躺平了——睡姿都很君子,一隻手放在胸前,一隻手放在身側,像那啥啥紀念堂里的人。
第二天一早,尹天涼跑去和婆婆報告了好消息,她婆婆乍一聽也是滿臉的疑惑,不過很快便打消了疑慮興高采烈地準備出遊。
天氣好,小鳥在前面帶路,風兒chuī向我們,我們像秋風一樣來到森林裡來到糙地上……楓紅似火伴著習習涼風,實在是個秋遊的最佳選擇。
丫環們嘰嘰喳喳地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看水或摘花采糙,尹天涼跟在郡王妃身邊聽她吟詩作賦,很多她念的句子尹天涼都沒聽過,因此也不敢隨便發表啥感想。不過郡王妃念著那些句子時的qíng態比舞台上看得那些詩歌朗誦好多了,起碼不讓人起jī皮疙瘩。
忽然喧鬧著的丫環們都靜了下來,尹天涼回頭看去……陸君則一襲青袍越走越近,和那似火紅楓一對比一下子就突出出來了。
這廝不是一早就說出門去府衙了?怎麼會在這裡神奇地出現。難道又是不放心?
“唉……”郡王妃一聲婉轉的嘆息,還拿著小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
對景傷qíng。
“娘,您怎麼了?”尹天涼問道。
“沒什麼,想起了以前和老頭子一起遊山玩水的日子,唉!”又是一聲嘆息。
難怪會這樣,如今只剩形單影隻。
“算了不想了,走吧涼兒,我看著好像是君則來了。”郡王妃說著往那邊走。
本來尹天涼覺得應該很好的野餐就這樣被陸君則弄得成了無聲的午餐,吃完了,按照計劃是要去游湖的,船都已經停在了岸邊。不想郡王妃又拿著小帕子拭了拭眼角,說自己有些悶不舒服先回府去了,讓他們自己去吧。
一看就是故意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尹天涼忙說:“既然娘不舒服還是一起回吧,順便請大夫來看看。”
“不用請什麼大夫,我回去躺一躺就好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讓君則陪你到處看看。”郡王妃說著扶了丫環的手一副柔弱無力狀:“去吧,正好回去也跟娘說說湖上有什麼好玩的,對了,順便君則釣條魚回來給我燉湯喝,滋補。”
“讓他們釣就好了,我們還是……”尹天涼的話被陸君則打斷。
“夫人,走吧。娘只是想起了故人,回去歇歇就好了。”陸君則說道。
呃……真是不孝的孩子,扔水裡餵魚。
就這樣,尹天涼被郡王妃勒令和陸君則一起游湖,帶來的丫環只留了兩個說是就近伺候著。
上了那兩層的木船發現這船其實蠻jīng致,比西湖上那遊船好看多了。船夫和丫環一上了船就跟躲貓貓一樣消失不見了,剩下尹天涼和陸君則在甲板上看著船慢慢掉頭向湖心行進。
往遠處看,可以看見山和樹和似乎一望無際的水,那山的斷層處還有一道道的白,大約是不同時期的水位,樹的顏色有紅也有huáng看著很是絢麗,一種繁盛感的絢麗。
“哦哦,這千水湖還好看?”陸君則問道。
“好看。”尹天涼答道。他現在屬不屬於沒話找話說?
“如何好看?”陸君則問道。
“怎麼看都好看。”尹天涼說道,啥叫如何好看,看了喜歡就是好看唄。跟這種看啥都要研究個為什麼的人一起看風景真是無趣……還是讓他釣魚去好了:“娘說要喝魚湯。”
“等船停了才能釣魚,魚很懶的,不會跟著魚餌跑。”陸君則說道。
呃……不是這麼說的吧?
“那就停了先釣魚好了。”尹天涼說道。
“現在水還淺,等水深些。”陸君則看看她:“來,為夫教教你如何釣魚。”說著沿著樓梯走到樓上去,尹天涼正想到樓上看看便也跟著去了,釣魚,不就是放了魚餌甩線扔水裡等著就行了?
到了樓上的甲板,有張長椅子還有個支架——應該是架魚竿的。陸君則從魚竿講到魚鉤又講到魚線魚餌……聽得尹天涼直想打瞌睡,吃條魚而已,拿網捕一堆隨便吃,果然有錢人是愛吃“qíng趣”的。
“哦哦,你困了?”陸君則問道。
“有點。”尹天涼說道,本來內容就無趣,講解的也無趣,無趣的平方就是瞌睡。
“那哦哦先進去睡會兒,等為夫釣上了魚叫你。”陸君則說道。
尹天涼不疑有他,正好,既不用聽這無聊的講解又可以參觀參觀船艙,順便到船尾去自己看美麗的風景。
撩開帘子看看,這船艙里真是jīng致啊,雖沒有華麗的顏色不過從桌椅板凳到chuáng幔窗簾樣樣看著都是jīng心挑選的,果然,有錢人家的船都這麼奢華,連那兩扇窗戶上的小小紗簾都繡著jīng美的圖案。
果然,有錢真好。
這船艙很寬敞,卻沒有另一扇門通向船尾,湖上的風鑽進窗戶將紗簾chuī得如波làng般飛了起來,窗邊那方桌上的花兒也被chuī得微微顫著枝葉,坐在桌邊往外看,似乎這樣看風景也不錯。
拄著下巴看風景,感受著船如搖籃般的輕輕搖晃,尹天涼漸漸有些犯困……她今天還沒有午睡。
睡得正香,似乎聽見有人小聲說著什麼卻又聽不清楚,然後感覺有熱熱的氣息撲向自己的臉,將眼睛微微眯開一條fèng兒,一張模糊的男人臉——
男人臉……尹天涼忙閉緊了眼睛裝睡。
“哦哦怎麼在窗邊就睡了,若是被風chuī歪了鼻子就不好看了。”陸君則輕聲說道。
我不只鼻歪,我還眼斜呢……尹天涼不動聲色裝睡。
感覺自己挨著chuáng板了,尹天涼很想翻個身背對著他,可是這樣一來好像很假,所以她便由著他將她的腿又擺好又拉了被子給她蓋好。
呼……鬆了口氣——不,鬆了半口氣,剩下那半口卡在嗓子眼了……
為什麼?
因為有隻手在摸她的臉把她的半口氣給嚇回去了。
又來了……這石頭最近沒事老愛調戲她又不弄些啥實質,害得她想伸頭一刀都不行。
“哦哦,你沒睡是不是?不想和為夫說話是不是”陸君則忽然捏了她臉一下,尹天涼不提防便自然而然咧了咧嘴。
這廝是腹黑王轉世,果然是欠抽。
睜開眼睛,尹天涼看著他也不說話。
“哦哦,你生氣了?”陸君則一笑。
笑,笑甚?貓捉老鼠很好玩是不是?
坐起身:“你到底要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陸君則一挑眉毛。
“你到底要不要?”尹天涼問道。雖然工程浩大點,你也不能老這麼東挖一坑西刨一鍬的奠基以顯隆重啊,趕緊的給個開工日期讓我也做好準備。
“要。”陸君則答得痛快。
“那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尹天涼問道。老這麼著她都快杯弓蛇影了。
聽到她這個問題陸君則環臂片刻答道:“要不,現在?”
呃……現在?現在是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