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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子哥哥說蓉妃媚惑皇上,那她就一定是妖怪!”宋小舒越說聲音越大,每個字的都擲地有聲,顯得格外理直氣壯。

    “那……有沒有你自己發現的什麼根據嗎?”曉曉艱難地挺住,繼續詢問。

    “這個嘛……”宋小舒想了一下,“她的來歷也蠻奇怪的,我進了皇宮第二年,突然說皇上出巡遇見一賣藝女子,美若天仙,便帶入宮立為妃嬪,便是那蓉妃了。”

    “哦?那進了宮還有什麼可疑之事嗎?”曉曉還記得自己未入宮時聽街上那些百姓也是這般說的。

    小舒捧著臉說,“她又不是我的太子哥哥,我管她做什麼?”

    “……”曉曉的拳頭緊攥著,眯fèng起了眼睛,有時候同類相殘也是被bī無奈啊!

    宋小舒一扭頭就看見曉曉這隻蘆花jī竟然露出要開葷的表qíng,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咽了下口水,趕緊說,“那那……我想想啊,我記得她入宮沒多久,原本幾個也很得寵的妃子都接二連三在這宮裡出事,不是病死就是意外身亡,連皇上也覺得宮內妖氣很重,請了許多道士來做法,卻毫無結果,此後也再沒有那麼接連發生的怪事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啊!”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那段時間正是李御廚進宮之時。”  

    “李月白?”曉曉回道,“對了,我聽說李月白是蓉妃親點的御廚,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說是宮中妃子接連出事,蓉妃也受了驚嚇,日日惶恐不安,食不知味,此時恰逢京城醉月樓由李月白接任新掌柜,聽說菜餚可口世間少有,滿城皆知,更是傳入了宮中,有人提議從宮外帶入了醉月樓的食盒給蓉妃品嘗,她一嘗大加讚賞,皇上親自品嘗也覺得確實是人間少有,這便把李月白招進了皇宮做御廚。接著便是道士做法,怪事也便沒了……”

    “道士做法也沒發現異常……”曉曉想了想,難道那蓉妃當真是那成仙的白狐,所以才不受影響,還是那李月白真是只鳳凰,由他庇佑了蓉妃?“那李月白你可覺得有什麼異常?”

    “這個嘛……”小舒思忖了一下,“蓉妃得寵,蠱惑皇上,這事太子還經常與其他大臣說起,至於那李月白,一個御膳房的廚子,太子也不曾提起,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覺得他倒不像是妖……”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曉曉立刻問道,李月白是妖怪的事可是她這隻五百修行的小母jī經過jīng心推測以及嚴格測試……雖然結果還不明,但是她的推測也是根據的……而得出結論,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被這隻小松鼠反駁了去。

    宋小舒見她收起了之前那副嚇人的嘴臉,在這屋裡的柜子里到處翻著找吃的,隨意地說,“要是妖怪哪能不被道士發現?若他厲害得連道士也奈何不了,又豈會甘願在這深宮裡做什麼多年的廚子?”

    “那蓉妃不也沒被發現嗎?”曉曉回道,再說你宋小舒才那點屁道行,現在還不是活得生龍活虎?也許這人間的道士本就沒什麼本事,她也不該小心翼翼那麼久。

    “蓉妃又不是妖……怎麼能發現啊。”小舒撥弄著自己的兩條辮子道。

    “吖?”曉曉趕忙打住她的話,“你剛不是還說她是妖嗎?”

    “我說的妖,不是我們這種妖。”小舒擺擺手,“我是說她是像妖怪一樣能蠱惑人心……”她說著摸摸下巴,“應該算是……人妖!”  

    “……”

    此時的東宮亂作一團自然是不在話下,可是亂歸亂,這日子還是要過,這飯自然也還是要吃的。於是無關皇宮裡出了什麼事,到了吃飯的時候,御膳房裡依舊如往日一般繁忙,李月白左手輕按著兩根白蔥,右手執刀,手腕靈巧地活動著,白蔥被刀刃切過還依舊保持著原來樣子,仿佛還是完整的一根。

    高廚子在一邊感嘆,他雖然在這宮裡資歷最老,卻坐不上那總廚的位子很是懊惱,但又不得不佩服李月白確實技高一籌,不得不服啊。

    李月白把蔥末移入一隻青花小碟,伸手掀開一邊以小火慢燉著的一盅湯,這湯是為蓉妃而燉的百桂rǔ鴿,除了rǔ鴿外佐以桂圓,百合和紅花,紅花xing寒涼,孕婦尤其忌食,他將紅花與桂圓一起放如鴿腹內,以線fèng合,入鍋清燉,昨夜鳳凰與他說,上仙有令,無論九鳳出於什麼原因有了身孕,但人妖有後此乃大忌,無論如何都要讓她小產。

    他記得昨夜九鳳用那種熟悉的眼光看著他,對他說,“就算有這孩子,是意外也好,是預謀也罷,畢竟已經有了,也是一條xing命啊……”

    九鳳是修行過千年的九尾狸貓,也是這一次被上仙選中的貓妖,她的模樣嫵媚動人,輕拋一個媚眼,那皇帝就失了神,這般厲害的功夫聽說與那幾千年前那隻亂國的九尾狐狸有得一拼。鳳凰卻不這麼認為,“再厲害我也沒見那父子一起失魂,還是羽娘技高一籌。”  

    李月白從她眼中也看出了羽娘的影子,她當年也是這麼說的,“這孩子也是一條xing命啊……”

    他看著九鳳,只說了一句,“我記得你下凡前,見過羽娘……”

    九鳳聽了這話,立刻全身失力,嘴裡只是輕喃著些什麼,李月白也沒有去細聽了。

    他只是一個廚子,照顧那些被上仙選中下凡做事的妖的廚子,所有的事,都與他無關。

    即便他遇見了羽娘的女兒,那一心想報恩的小丫頭,可是他也不想有過多的接觸,接觸多了,對她,對自己,都不是好事。

    他揚眉淺笑,對後面的一個宮女喚道,“準備好去送湯。”

    不管蓉妃是妖也好,是人也罷,或者如小舒說的那樣,是個人妖,但她終究是曉曉心中的一個結。倘若按小舒的話,李月白只不過是一個湊巧出現的廚子,那他屋裡的盒子與羽毛又該如何解釋呢?

    明明是簡單的事卻越發複雜了,還是先把小舒送回去,她這麼一隻松鼠在皇宮裡竄來竄去,還是挺招眼的,她把宋小舒放進自己腰間的一個袋中,大搖大擺地向東宮走,小舒在她的袋裡滾來滾去,突然問道,“曉曉,你袋裡這個布囊里的鈴鐺真好看。”  

    “你別亂動。”曉曉回道,“乖乖地待著。”

    小舒聽話地在袋子裡老實了幾分,眼見到了東宮門前,曉曉走到一處牆角,取下袋子,放出小舒,正見她利索地沿著牆角就爬上了牆頂翻了過去,突然身後一聲,“你在做什麼?”

    曉曉扭頭一看,正是那太子商棋,而他身後就是韓逸之,曉曉與他對視一眼,沒說什麼。

    商棋正因為清早衣袍一事被皇上宣召慰問,與父皇一起用了午膳便回自己的東宮,才往這裡走便瞧見這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好像從袋子裡放了什麼東西出來,他喝了一聲,卻沒想到是紀曉曉。自從那日又被她頂撞了,本想哪天找個機會把這宮女找來好好爭辯一番,卻不想傳出蓉妃有孕。這樣一來父皇更加寵溺蓉妃而不理政事,二來丞相恐蓉妃會因此而更加受寵,而危及他的儲君之位,這些日子一直忙碌沒有空閒,沒想到她今日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曉曉斜了那太子一眼,“是你?”

    “大膽!見了太子還不下跪!”韓逸之依舊是他那副死板的形象,做侍讀做得很是敬業。

    曉曉活了這麼久,最近卻頻繁下跪,好像要把五百年沒跪的都給跪完似的,她極不qíng願地彎下腿,嘴裡嘟囔了一句,“太子千歲。”聲音死板,毫無感qíng,好像站在她前面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太子,而是一盤冰涼的豬ròu。  

    “你這是什麼口氣!不要命了?!”韓逸之又喝道,曉曉按捺不住,瞪了他一眼,這隻鬼不要過分啊!自己不過就是不承認和他認識,不承認他說那個宛儀是自己的娘,他就這麼打擊報復啊!

    “罷了。”商棋抬手止住韓逸之的話,“這位宮女可不一般,人家早就將身家xing命置之度外了。”他的口氣滿是調侃。

    “知道就好。”曉曉也不客氣地回道,起身拍拍自己裙衫上沾的灰塵。

    “隨我來。”商棋丟下三個字,邁步進了東宮。站在原地的曉曉愣住了,自己放他一馬,他還主動找上自己了?!

    第十六章

    曉曉尾隨著商棋入了東宮,聽得一個年紀稍大的宮女向他低語,“太子,如今是非常時期,讓這個宮女隨便進入東宮,恐有不妥啊。”

    “沒事。”商棋鎮定自若地說,招招手讓曉曉一直走到內宮,松樹上的小舒瞧見了這qíng景,但不知是什麼事,只能在樹里等曉曉出來再問個詳細。

    進了大廳,商棋入坐,曉曉立在堂下也不知道他找自己所為何事,只見他一揮手,宮女與太監盡數退去,只留下韓逸之立在他身旁,依舊是冷冰冰的面孔。  

    曉曉見這屋裡沒什麼人,只就剩下一隻知根知底的鬼,便直接對那太子道,“你叫我有什麼事啊?”說著便大咧咧地坐到了椅子上,不僅不把自己當宮女也不把自己當來客。

    商棋見她這樣便覺得好笑,早些日子知道她是才進宮不懂規矩,如今又過了半個月,她還是一副不怕事不怕人的模樣。“只是想問今早我衣袍被剪一事,你可知道?”他的口氣很隨意,仿佛是隨手彎弓朝天放空一箭一般,可是那箭卻好似自己長了眼睛,認得方向,正中了曉曉的紅心。

    “厄……”曉曉不由地想起宋小舒的話,她確實好像總是惹這個太子。但是他既然已經出招,曉曉又豈能不還手,任其抽打呢!“難得被人稱頌為寬宏大量,人間少有的太子您,也會遇上這樣的事?”

    “你當真這麼想?”商棋伸手拿過一邊桌上的茶杯,淺抿了一口,揚眉一笑。

    曉曉抽了抽嘴角,她這麼想才怪!你這個兇殘無恥,偽善卑鄙的傢伙!不過是仗著自己是太子,就要這滿宮的人對你阿諛奉承,大拍馬屁!而唯一能大膽直言的,也只有她紀曉曉了,“我怎麼想可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你自己信不信?”

    “哈哈……”商棋笑了起來,“他們都說這衣袍之事倒像是有人故意找茬,我想來想去,這皇宮與我過不去的,好像只有一人……”

    他笑得chūn風燦爛,曉曉雖然臉上賠笑,心裡卻在暗自磨牙,“那太子覺得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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