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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桑一進石屋,立刻將盒子和那個牙狀的褐色尖塊放在了石几上。拓桑拿起盒子,用了一個很古怪的手法左右轉動了起來,一會兒,那盒子啪地一聲打開了,裡面是一顆雪白的牙狀的東西。

    拓桑取了那東西,輕扶了君玉,他微一運勁,那牙狀的東西立刻被捏得粉碎,他將這粉末均勻地灑在了君玉背上的傷口上,雙掌抵在君玉背心,立刻運起功來。

    舒真真驚疑地看著那牙狀的東西變成粉碎,後退了好幾步。

    又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君玉微一開口,噴出大口黑色的血塊,連續噴了好幾口,雖然依舊閉著眼睛沒醒來,但那如紙般透明的臉上卻慢慢地出現了一絲紅潤。

    舒真真心裡一喜,再看拓桑,卻見拓桑滿頭大汗,頭頂隱隱冒出白氣來。

    她qíng不自禁地向門口看了看,雖然明知這時決不會有什麼人闖進來,心裡仍然十分緊張。

    又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忽見君玉睜開眼睛來,她茫然地看看舒真真滿臉的驚喜,明白了什麼似的,想回頭看看。

    “不要動,也不要說話。”拓桑輕聲道,臉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

    君玉這時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也認出了這個熟悉的聲音。她背對著拓桑,雖然看不見他的表qíng,卻清楚拓桑此舉給他自己帶來的危害,如此運功療傷,將會讓拓桑元氣大損,嚴重者,甚至會傷及xing命。  

    她眼珠轉動,還沒張口,又聽得拓桑輕聲道:“不要說話。”

    君玉微微閉上了眼睛,舒真真見她兩排長長的睫毛顫動得厲害,自己心裡也十分緊張。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拓桑收掌,慢慢站起,卻雙腿一麻,跌倒在地。

    舒真真這一驚非同小可,她曾和拓桑jiāo手,深知拓桑武功高qiáng到何等地步,這一跌下去,一時之間竟然站不起來。

    舒真真伸出手想扶起他,拓桑搖搖頭,很快站了起來,轉頭查看君玉的qíng況。

    面前的君玉垂了烏黑的頭髮,身上穿的正是舒真真給她換上的那件月白色的衫子。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君玉這個模樣,站在那裡,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君玉也慢慢站了起來,她凝視著拓桑,明亮的火炬下,那曾經麻衣如雪的俊秀少年,此刻衣衫襤褸地站在對面,光華盡去,神qíng委頓,而他的雙手,已經認不出是手來,只是兩塊血ròu模糊的腫塊。

    唯有那雙眼睛,此刻卻閃耀著火焰般的光芒。

    兩人對視良久,一聲裂帛的聲音,君玉立刻回過神來,只見舒真真將旁邊的一件素色衣服撕下兩條,在石几旁邊的包袱里找到了那瓶紫色的藥水。  

    拓桑似乎一點也沒察覺出自己的手有什麼異樣,君玉盯著那雙手,那手已經完全變形,若救治不當,只恐廢了。

    舒真真見他失魂落魄地盯著君玉,也不管他,直接給他包好雙手,長舒了口氣,笑道:“好了,你這雙手總算是保住了。”

    拓桑回過神來,想起君玉曾叫“舒姐姐”,就道:“多謝舒姐姐!”

    君玉正盯著桌上那個牙狀的石塊和那個打開的huáng色盒子,她看看石几,石几上殘餘的點點白色粉末在這樣的石屋裡,顯得特別醒目。

    拓桑見她伸出手指,蘸了點白色的粉末,他的臉色突然一變。

    君玉抬起頭,迎著他的目光,好半晌才慢慢開了口:“拓桑,他們叫你”博克多“?”

    那幫神秘教徒在拓桑出現時,曾十分恭敬地尊稱拓桑“博克多”,而且完全聽命於他。那時,君玉已經傷重不支,幾陷入半昏迷狀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如今想起,她盯著拓桑:“是不是我聽錯了?”

    拓桑眼中的光芒倏地黯淡了下去,好一會兒才道:“你沒有聽錯,我就是博克多。”  

    舒真真聽得兩人的對話,一時雲裡霧裡,君玉低聲道:“舒姐姐,他的名號前面還有兩個字。”

    當君玉說出那個比較通俗的稱呼時,舒真真一下明白過來,“博克多”正是那個西域教派的教主通稱,傳說中,歷代“博克多”都是帶著前生的本領和記憶轉世,自小就位極頂峰,並且在幼年的時候有智慧最高、武功最好的長老輔助,是以無不文武全才,淵博之極,是教徒心目中的神靈。

    君玉彎下腰去,用手指從石几上蘸了點殘餘的白色粉末,盯著拓桑,“這個是什麼?”

    拓桑的神qíng非常平靜:“佛牙。”

    君玉低了頭,不敢對視拓桑那火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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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我就是博克多

    三年前,她和邊境的胡族jiāo戰,雙方僵持數月,追逐幾千里到了那邊神秘土地的邊境。當時,她和一小隊鳳凰軍誤入糙原深處,迷了路。後來不知怎麼走到了一座非常隱蔽的寺廟,這裡只有一個掛單的老和尚,正是這個老和尚給他們講了佛牙的傳說。佛牙是喜馬拉雅王子歷代相傳之物,那是能起死回生的療傷聖藥,帶在身上,可以驅寒祛毒,永保平安。傳說中,歷代都會有一個最傑出的喜馬拉雅王子在教派出家,保管佛牙。可是,不知從哪一代王子起,這佛牙突然莫名其妙地失蹤了,此後,那個教派代代派出大量高手外出找尋,都空手而歸。  

    後來,隨著那個喜馬拉雅小國的衰微,再也沒有王子出家了,而尋找佛牙的事qíng雖然越來越隱秘,但是卻從來沒有停止。

    如今,拓桑親自出動來找這個東西,必定是有十分重大的用途,沒想到,這犧牲了無數人xing命的東西,一夜之間,就因為自己被毀滅了。

    不僅如此,拓桑自身的功力也損失大半,恐怕終生再不能達到這般境界了。

    她盯著拓桑那雙纏得粽子般的手,心亂如麻,萬般糾結理不出一個頭緒:“拓桑,你,這是何苦……”

    拓桑突然大聲道:“我常居深宮,留著這般功力有什麼用?我自有很多人保護,你卻要保護很多人。若得你一生平安,我就是功力全失又有何妨?”他滿頭大汗,聲音原本已經十分嘶啞,此刻激動之下,幾乎有點語無倫次,“你傷成那樣,可是那石門又久久打不開,那些天裡,我以為……我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佛牙也罷,功力也罷,如果再見不到你,這些,又還有什麼意義?”

    君玉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她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惶然之色,qíng不自禁地後退了兩步。  

    舒真真暗暗嘆息了一聲,忽然道:“大家都累了,喝點水罷。”

    她遞了碗清水和一些gān糧給拓桑,拓桑滿頭大汗已經冷卻,此刻只覺得口gān舌燥,接過水立刻喝了下去。

    他吃了點gān糧,也嘗不出什麼滋味,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君玉,見她臉色已經完全消失了那種死白的顏色,心裡一松,忽覺倦意襲來,倒在地上便睡著了。

    君玉鬆了口氣,默默地將石几上鋪的那塊蜀繡墊子扯下來蓋在他的身上,自己在冰涼的石几上坐下了。

    舒真真挨著君玉在石几上坐下,君玉望著她,好一會兒才道:“舒姐姐,這些天辛苦你了。”

    君玉從鬼門關回來後,舒真真一直都喜形於色,此刻,能夠再和君玉這樣安然無恙的說話,真是心花怒放:“君玉,出去後,這寒景園我也不要了,我要帶你好好看看蜀中風景。”

    君玉笑著點了點頭,目光望向地上的拓桑,拓桑睡得極熟,似乎天塌下來也不會醒過來。

    拓桑連續幾日不眠不休地掌擊石門,尋找開啟方法,進來後又為君玉運功療傷,無論是jīng神還是功力的損耗都已經達到了極限,這一覺睡得極沉,待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眼前一片漆黑,他摸索著點亮了火炬,才看到重傷初愈的君玉挨著舒真真也睡著了。  

    君玉從死到生轉了一回,心qíng激動,雖然身子依舊十分疲乏,卻睡得並不熟,幾乎燈光一亮,立刻就醒來了。

    拓桑見她睜開眼睛,微笑道:“君玉,你覺得怎麼樣了?”

    君玉看著他不再灼熱卻深切關注的目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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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博克多的秘密

    只見拓桑從那隻huáng色的盒子裡取出一樣東西遞過來,這時舒真真也醒了過來。

    君玉接過一看,是一把黑黝黝生鐵材質打造的鑰匙。鑰匙雖然小,卻清晰地呈現出一個鐘擺的形狀。那鑰匙雖小,拿在手裡卻沉甸甸的,仔細查看,並非生鐵材質,而是一種大家都不認識的金屬。

    “東huáng鐘的傳聞莫非是真的?”舒真真疑惑地道。

    君玉也十分驚訝,她和舒真真進到這密室來呆了這些日子,除了壁畫再無所獲,尤其是舒真真,這些天更是仔細查看了裡面的所有角落,也沒發現任何蹤跡。  

    拓桑道:“我也不知道它是否和東huáng鐘有關,我們歷代派出的人,從來沒有說起過東huáng鍾。”

    他又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正是qíng魔得去的那份地圖,合著桌上的那份地圖,舒真真立刻將自己那份取了出來,三份地圖的大小並不一樣,合在一起,方方正正的。拓桑的那份地圖比那兩份合起來都大得多,裡面有整個長廊的地形和各種壁畫的位置。而在那道石牆邊,正標誌著一個和那鎖行一般大小的石紋,想必正是開門出去的方法。

    “怎麼會這樣?”君玉忽然道。

    拓桑和舒真真立刻看去,這三份地圖原本是整個密室的三個不同部分,如今合攏來本該是密室的整體地圖,可是,合攏起來,那地圖看上去竟然變化了,雖然和密室的構造十分相似,但是明顯那是另外一個地方的地圖。

    三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君玉想起花蕊夫人的那幅屏風,那屏風被舒真真放在了角落的雜物堆里,君玉取了來遞給拓桑。

    拓桑細看了一遍,他自幼喜好漢文書籍,熟悉漢族歷史,自然知道花蕊夫人是何許人。

    拓桑看不出這畫有什麼奇特之處,放在一邊,道:“長廊里倒有一幅壁畫十分奇怪,我們再去看看吧。”

    這時,拓桑帶進來的火炬已經有些黯淡了,他從懷裡摸出幾塊特製的燃料加在裡面,火炬立刻又明亮了起來。拓桑拿了火炬,三人來到長廊,燈光下,那些壁畫色彩鮮艷,人物鮮明,完全是藝術珍品,但是此刻,三人也無心欣賞,拓桑徑直在那幅古怪的僧人壁畫前停下了。

    這幅畫,三人都曾經看過,而且,看的時候,也都覺得有其古怪之處,此刻,在明亮的火炬下仔細看來,眾人心中的怪異之感更加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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