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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一會兒,君玉才喃喃道:“這僧人,不是壁畫罷?”

    她的話很古怪,拓桑卻立刻點了點頭。

    舒真真訝然道:“這不是壁畫是什麼?”

    拓桑道:“這應該是一個真人,他不知怎麼把自己變成了一幅壁畫。”

    “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幅壁畫。”

    這樣的話聽來十分難懂,君玉和舒真真不約而同伸手摸了摸那壁畫。舒真真箇子嬌小,伸手只摸到了那僧人的腳背,君玉卻摸到了那石像的手腕。無論是腳背還是手腕,都是冷冰冰的毫無生命的石頭般堅硬,可是,細細體會,竟然有骨骼般的感覺,一塊石頭,自然不會和人的骨骼一樣。

    “這畫,真的是一個人。”

    “他是怎麼把自己變成壁畫的?。”

    這僧人身上的衣服和面上的顏料,都和左右的壁畫搭配得當,十分融洽。

    “那些壁畫,不會都是真人罷?”舒真真驚駭莫名地看著那些有人物的壁畫,君玉也有點兒背脊發涼,頭皮發麻。  

    “那倒不至於,應該只有這一個才是真人。”拓桑道,“我6歲那年成為”博克多“。在完成最後一項加冕禮儀後,宗卡巴上師帶領我進入了智慧殿的畫像室。這裡供奉著歷代高僧畫像,其中有一幅是第三代出家的喜馬拉雅王子的畫像。佛牙就是在他手裡失蹤的。外界只知道佛牙失蹤了,並不知道王子本人也失蹤了。這王子從小才藝出眾,並不潛心修煉,卻熱衷於繪畫和雕刻……”

    君玉心裡一動,粗略算來,那王子失蹤的年代,正是後蜀繁盛時期。孟昶極度寵愛花蕊夫人,兩人協同後宮佳麗過著窮奢極侈的生活,到了後期,花蕊夫人不知怎麼又信起佛教來,孟昶就遍請各地高僧到宮中講解佛法,莫非那失蹤的王子正是到了蜀主的宮裡?

    否則,他的“壁畫”怎麼會和花蕊夫人的屏風畫像一起出現在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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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拓桑的秘密  

    “100多年,一個商隊路經聖宮,他們的領隊送來一幅畫和一份地圖,說是尊祖訓要將這份地圖送到智慧殿。他說,那地圖被分成了三份,他的祖先只負責保管這一份,而另外兩份經過了幾百年也不知流落到何處。智慧殿的上師一看圖示,立刻判斷出了佛牙和王子在密室中的位置,可是,因為這圖殘缺不全,根本無法探測出密室究竟在什麼地方。因為圖上有那樣的一條芙蓉長街,所以初步推斷應該是在蜀中。隨後,寺中曾派出不少弟子外出打探另外兩份地圖的下落。去年,qíng魔不知怎麼得知了智慧殿的這份地圖,認識了木里上師……”

    qíng魔雖然從木里上師處得到了不少東西,但是,卻沒有得到地圖,qíng魔離開後,木里上師當即坐化了。

    這時,三人已經將牆上的壁畫一一細看,再無任何古怪之處。

    三人停在盡頭的那幅巨大的大理石雕刻上,拓桑伏在石頭上聽了半晌,道:“不知這裡有沒有出口。”

    舒真真搖了搖頭,在她的記憶里,這個位置的地面上應該是一片天然的丘陵地形,而且,按照地圖上的標示,出口依舊在眾人進來的那面石牆上,想必這裡就是終點了。  

    三人又細細看了一回這壁上的畫刻,再無任何線索,又回到那石屋裡。

    舒真真將那地圖放在桌上看了一會兒,遞給拓桑:“這寒景園裡,我也看不出還有什麼秘密,這地圖給你吧。”

    拓桑搖搖頭:“我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他看了眼君玉,君玉會意,微微笑著點了點頭,拓桑才道,“為著這地圖,不知已經犧牲了多少人命,而且,現在外面不知還有多少人在覬覦,我們出去後,就把它毀了吧。”

    舒真真一家正是因為這地圖慘遭滅門之禍,自己也深陷qíng魔囹圄,拓桑這話,深得她心,立刻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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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脾氣極壞的朱公子(1)

    君玉看著那火炬的光芒又黯淡了下來,算算時間,估計已經在這密室裡面呆了六七天了,她剛要開口,拓桑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輕聲道:“你還需休養幾日,這密室最是安全不過,我們,過幾天再出去吧!”  

    舒真真立刻道:“是啊,這裡最適合靜養,外面各路人馬雖多一時三刻也攻不進來,而且還有兩日的糧食清水,我們再呆兩天吧。”

    君玉搖搖頭,盯著拓桑:“你失蹤兩天了,應該有很多人在找你的。”

    “博克多”在密室里突然失蹤,外面的那gān教徒豈肯善罷甘休?再加上一撥撥或明或暗的覬覦者,寒景園裡估計不知已經亂成了什麼模樣。

    拓桑頹然在地上坐了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站了起來,拿了火炬,輕聲道:“走吧。”

    舒真真看看君玉,君玉點了點頭,兩人跟在了後面。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那道石門前,拓桑將那把生鐵模樣的鑰匙帖在地圖指示的那片石紋上,石牆上立刻無聲地打開了一扇門。

    三人魚貫而出,回頭看時,那石門卻依舊開著,拓桑伸手一推,那石門力道何止千鈞,再也關不上了。

    外面的秘道里扔著一些已經燃盡的火把、蠟燭的余灰,站在過道上,隱隱聽得外面一片廝殺之聲。

    君玉往qíng魔住過的那間石屋走去,燭光下,那堆東西依舊在那裡,還沒動過,想是這些天來,那些和尚一直嚴守在秘道出口,一直沒有外人進來過。  

    她拿起自己那件撕破的袍子,上面的血痕早已gān透,雖然石屋裡氣溫較低,gān透的袍子不至於發餿,但還是隱隱有著一股血腥味。她拿了袍子,毫不猶豫地穿在外面,抬起頭來,笑了:“走吧,可以出去了。”

    拓桑一直在旁邊舉著火炬,兩件衣服就是兩個世界,面前的人兒笑容那樣果決,剎那間又變成了初見面時風采翩翩的少年模樣。僅僅是一道石牆之隔,那個身穿月白衫子的少女,已成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回想而已。

    君玉迎著他那複雜而傷感的目光,心裡一窒,勉qiáng笑了一下,拓桑轉過頭,大步走在了前面。

    越接近出口,那一片廝殺之聲就越加響亮了起來。

    三人在出口處站定,此時正是正午十分,qiáng烈的光線直she下來。三人久居密室不辨天日,這時忽然見到如此qiáng烈的光線,眼睛幾乎都睜不開來。

    外面的打殺聲震耳yù聾,三人已經看到婆娑的身影和兵器反she著太陽的光芒。

    三人互視一眼,順著秘道的石梯快步走了上去。

    一個huáng袍教徒腿上挨了一刀,一個趔蹵,順著石梯滾了下來,剛滾了幾級,忽被人托起,那人出手如風,點了他身上幾處大xué,止住了洶湧而出的鮮血。  

    那教徒本已痛得快暈了過去,見到扶住自己的人的面孔,不由自主跪了下去,喜道:“博克多出來了。”

    那一gān打鬥正激烈的人忽然見到秘道處出來三個人,不由得齊齊住了手。

    qiáng烈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來,君玉閉了閉眼睛,剛睜開,眼前又一黑,兩個人旋風般沖了過來,其中一人顫聲道:“君玉,你出來了。你終於出來了!”

    兩人顯然都經歷了很長時間的激烈搏鬥,一個個披頭散髮,血染衣襟,雙目赤紅,幾乎辨不出人形來。

    這兩人正是孟元敬和朱渝。

    君玉吃了一驚,這才看清楚,周圍黑壓壓地起碼圍了近百人,左邊的一部分人數比較多一點,竟然是龐般率領的丞相府衛士和一部分成都府衛士,顯然是朱渝利用了自己的特殊身份去調來的。

    而右邊對峙的則是三四十名教徒,這些人,除了君玉曾見過的丹巴上人率領的那一群外,另外一部分則是她沒見過的衣著十分鮮明的紅色高帽子教眾。

    地上或遠或近處還有不少屍體或者斷肢殘臂,顯見戰況十分慘烈。從不少屍首的衣著來看,當是闖入寒景園的各路人馬。  

    而孟元敬的手裡,“躡景”正往下一滴一滴滴著血跡。

    孟元敬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好一會兒,才顫聲道:“君玉,果真是你。我還以為……以為……”

    他聲音哽咽,“你死了”三個字再也說不下去。

    君玉微笑著嘆息一聲:“元敬,你看,我這不好好的麼?”她看著滿園的肅殺之氣,又看看旁邊不似人形的朱渝,抱拳一揖:“謝謝你們了。”

    “算你福大命大,我欠你的一命,今天,還是沒能還清。”朱渝平常總是一副冷冷的譏諷模樣,可是此刻聲音也有點微微顫抖,顯是心qíng激動之故。

    龐般怪眼一番,除了誅殺君玉,龐般此行的任務之一還在於探訪這寒景園的秘密,他被皴猊嚇走後,又調來一群衛士,原本是在寒景園逡巡,打好了如意算盤,想等到那群神秘的西域僧打發了各路人馬後,坐收漁人之利,卻被朱渝所bī,來寒景園尋人。

    沒想到,朱渝要尋的人竟然是朱丞相千方百計要除之而後快的“鳳城飛帥”。再加上那位武功深不可測的神秘“博克多”,再休想討得好去。龐般心裡十分懊惱,知道再也殺不了君玉,但是看樣子,三人均身無長物,傳說中密室里藏寶無數,顯然東西都還在密室里,哪裡肯就此罷休,高聲道:“公子,我們總該下去看看,那東huáng鍾……”  

    朱渝厲聲道:“我不管什麼東huáng鍾西huáng鍾,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退下吧!”

    君玉看龐般滿臉的戾氣和不甘之色,知他奉朱丞相之命,未必肯完全聽從於朱渝,立刻開口道:“裡面只有滿牆的壁畫,其他什麼都沒有。”

    龐般yīnyīn笑了兩聲:“”鳳城飛帥“此言差矣,朱公子為營救閣下,九死一生,現在秘道已開,我等進去看看總不為過罷。”

    “既然君玉說沒有,那就一定沒有,你們還胡攪蠻纏什麼?”朱渝大怒,提了照膽在石上重重一擊。

    龐般深知這位朱公子心機深沉,脾氣極壞,雖然是奉了丞相之令,也不便公然與之作對,立刻退後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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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脾氣極壞的朱公子(2)

    這時,一眾教徒已經上前參見了拓桑,但是,很快,這群人就有意無意地以服飾的顏色分成了兩派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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