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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妒婦的名聲也不是今日始,早就在外了,怕什麼呢?
大方賢惠的結果便是心在滴血,又何必樂得大方?
一切完畢,吩咐眾妃嬪閃人。
大家悻悻而去,心裡頭幾乎把水蓮的祖先八代罵了個十七八遍。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10
崔雲熙已經絕望了,一見水皇后這個勢頭,qíng知要指望這個母老虎讓步那是絕不可能的。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所以這一日趁皇帝下朝的時候,便使了個花招,藉口兒子的問題,請皇帝大人去赴宴。
一見了皇帝,崔雲熙滿臉桃花,泫然yù泣:“臣妾久不見陛下,想念得緊……”
“賢妃有何要事?”
“醇兒快來給父皇請安。”
“父皇……”醇兒怯生生的看著他,躲躲閃閃的,一點也不親熱,反而顯得很惴惴不安。
崔雲熙幽幽的:“孩子太久沒見到父皇,所以怯生……以後常常見到就好了……”
皇帝聽得此話,心底也微微有些愧疚。
崔雲熙哄了醇兒給父皇請安問好,醇兒也許是心qíng緊張,手一抖,酒灑出來了。
崔雲熙很是不安,斥道:“這孩子,怎麼笨手笨腳的?”
“算了,讓醇兒下去吧。”
醇兒急忙跪下去行禮,離開了。
崔雲熙見親子這一招似乎沒什麼效果,眉頭一轉,但見皇帝依舊面色平靜,並未流露出絲毫的不悅之qíng。
三五盞淡酒下去,崔雲熙的宮殿布置的花團錦簇,席間有窈窕的歌女抱著琵琶出來。
那年頭,琵琶是一等一的王牌樂器,幾乎所有的演奏場合都會出動到琵琶。但見彈奏的二女,正是豆蔻年華,花容月貌,我見猶憐。
二人彈唱了一陣子,上來敬酒。
花枝招展,美人香味清幽,就如chūn雨之後的第一朵梨花。
崔雲熙巧笑倩兮:“陛下,臣妾這兩個歌女可還好?”
兩名歌姬眉目傳qíng,眼波流淌。
皇帝當然不是吃素的,一看那個架勢,就明白她心裡打什么小九九了。
皇帝輕描淡寫:“天色不早了,朕該回去了。”
“陛下……”
“朕事務繁多,不宜久留,起駕回宮。”
崔雲熙眼睜睜地看著他起身離去,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她才明白,自己這一次的美人計徹底失敗了。
粉嫩的拳頭捏起來,悍婦。
該死的妒婦。
夕陽已經從尚善宮最上層的飛檐上徹底消失了,天空只剩下最後一抹血紅。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11
水蓮慢慢地站起身,滿頭的珠翠,華麗繁複的皇后朝服尚未卸去。身上很沉重,她在貴妃椅上歪坐著,倦意上來卻總是睡不著。
“陛下回來了麼?”
“回娘娘,還沒有……”
她站起來,走到門口。
寶珠等人跟在她身邊,小心翼翼的:“娘娘,陛下在崔雲熙處……”
她充耳不聞,抬頭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影子在落日的餘暉下面拉得很長很長,包括那一頭的珠翠。
天色,慢慢地黑了。
她正要轉身的時候,聽得腳步聲。
“娘娘,陛下回來了……”寶珠喜出望外。
水蓮也鬆了一口氣。
皇帝早就看到她在門口張望,大步就走回來,朗聲道:“水蓮,怎麼還沒歇著?”
“陛下,你用過膳了麼?”
“用了,崔雲熙設宴,我用了一點,但是沒有吃飽,所以可以再吃一點。”
這一刻,心底竟然有點釋然。
反而是皇帝,看著她滿頭的珠翠,穿戴依舊那麼隆重,忍不住了:“水蓮,怎麼不換一身舒適的便服?”
宮燈下,她的面色非常蒼白。
皇帝沒有再追問下去,心裡淡淡地感到難受,一如她站在門口時不停張望的樣子,這個皇后,真的不是那麼輕鬆的活兒,分分鐘擔心被別的女人上位了,以至於懷孕的時候,都不敢輕鬆地讓自己如一個普通女人一樣舒適而不拘外貌。
水蓮啊水蓮,她其實何必如此呢?
可是,他知道,現在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沒用。
今天崔雲熙,明日李雲熙……她一刻不停地擔心著。
普通女人懷孕,丈夫出軌的可能xing都很大,很大,何況是皇帝大人!
歸根結底,是誰讓她這麼擔心的?都說君無戲言,就連他一再的保證,也根本不足以讓她具有安全感。
這樣的不信任,到底是怎麼造成的?
一朝一夕之間,又豈能更改?
半晌,忽然道:“小魔頭,過些日子,朕送你一件大禮……”
她有點稀奇,哪有人自己誇讚送出的禮物是大禮的??
“陛下,是什麼禮物?”
“再過一陣子你就知道了,保准讓你歡樂無比。”
……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12
翠雲宮。
崔雲熙一早好好安頓了醇兒,終於把他哄得念書了,立即聽到通報聲:“皇后娘娘到。”
這麼快???
自己才宴請陛下一次,皇后就來了?她來gān什麼???
二人是宿敵,有合作,更多的是敵對——到皇后懷孕,中間微弱的平衡被打破了,彼此之間,迫不及待的要劍拔弩張了。
尤其是當她看到皇后寬衣大袍地走過來,身邊宮女如雲,攙扶侍奉,無微不至,她徹徹底底地怒了——妒忌得一顆心幾乎要破碎了。
相對無語。
眼裡全是仇恨。
崔雲熙行禮,“皇后娘娘身懷六甲,卻不在宮裡休息,還來臣妾處,豈不是讓臣妾受寵若驚??”
水蓮呵呵一笑:“賢妃娘娘,近來可好?”
崔雲熙有點緊張。
因為水蓮的目光一直看著屏風處——她來得非常突然,打了崔雲熙一個措手不及。
一gān侍女根本來不及隱藏,只能悄然退下。那一gān侍女衣著平平,但眉目之間,風qíng萬種。都是這次借著選秀之機,崔雲熙招攬來的特殊人才。
“崔雲熙,你最好不要再搞什么小動作了。”
崔雲熙怒不可遏:“你胡說什麼?”
水蓮淡淡一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動作?”
她的目光放出去,看著那一gān退下去的妙齡女子。
崔雲熙的目光追著她的目光,心裡緊張起來。
皇后從來都不是瞎子,這深宮裡,但凡別的女人知道的手段她都知道,巫蠱也罷,xing賄賂也罷,爭寵獻媚也罷,外戚靠山也罷……多年風雨走過來了,摔倒的時候比站起來的時候還多。
除非是膩了,不想爭了,聽天由命。
可是,聽天由命也由不得自己,既然有人非要把自己推上皇后這個位置,騎虎難下,勢在必行。
甚至肚子裡的孩子。
她悄悄地低頭,不經意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一個人清高孤傲的年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至少,得替肚子裡的孩子想一想。
如果母親沒有地位,孩子也不會有任何的地位。
既然非要有敵人,那自己也就不怕再一次的戰鬥。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13
如果母親沒有地位,孩子也不會有任何的地位。
既然非要有敵人,那自己也就不怕再一次的戰鬥。
崔雲熙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肚子上,心裡如一條毒蛇慢慢地爬過去,嘶嘶地發出撕咬的聲音。
“你居然監視我?”
“你崔雲熙從來不是一個善茬,我當然不會忘記你這個老對手。也不敢忽略你……”
皇后壓低了聲音,很低很低:“你以為你把這些美女養在這裡我就不知道了?二王爺苦心孤詣地幫你是不是?他一定以為現在有這些美女就可以了?崔雲熙啊崔雲熙,在養氣殿的時候我承諾放你,但是,我從未承諾如果你再惹我,我也會放你!!!”
崔雲熙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這個比毒蛇還毒辣的女人。
最可怕的不是戰鬥,而是你根本還沒開始衝鋒,人家就把你的武器給摧毀了。
“崔雲熙,你知道你為什麼還可以陪著醇兒?”
“!!!”
“是我!我求陛下!我一言之下可以讓你出來,也可以讓你進去!!你自己若是想伺候陛下,陛下也對你還有興趣也就罷了;可是,如果你再利用什麼別的美人兒繼續在背後搗鬼,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崔雲熙不怒反笑了,充滿了譏諷:“你憑什麼?你以為你能得寵一輩子?”
她傲然道:“我不管是不是一輩子,反正你這一輩子是絕對沒有希望東山再起了。老老實實地收起你那些把戲,我也可以既往不咎。可是,如果你繼續打小九九的話……”
崔雲熙死死地盯著她開始突出來的肚子,懷孕的跡象已經看得十分明顯了。甚至她的面容,不知道是不是裝扮得很好,看起來略略地有點豐盈了,整個人身上有一種溫柔的色彩——就因為這種懷孕的溫柔,才讓她說狠話的時候顯出一種可怕的yīn毒之色。
崔雲熙忽然有點不寒而慄。
高手過招,但覺這個女人不若以前了——她連她的蠢笨都收起來了,那些賭氣、使xing子、侍寵生嬌……統統地都不見了……對付麗妃的利器,她換了花樣。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14
她甚至不當著外人的面表露qíng緒——只在敵人的面前,無限地猙獰。
“皇后娘娘,你還是請回吧!”
“來人……”
崔雲熙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點驚惶之色。
但見幾名健壯的宮女將兩個身穿錦繡娟紗的少女帶出來了。
正是剛剛退下去的那一批人中的兩個——這一次選秀的宮女中最最漂亮的兩個。水蓮久聞大名,第一次得見。
二人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抬起頭來。”
二人都怯生生的,抬頭的時候,如臨水照花。尤其是左邊的那個少女,眼裡如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輕紗,看人的時候,眼波魅惑天成,絲毫也沒有做作,縱然水蓮自己是女人,身子骨也微微一陣蘇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