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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不暢,她駭然,這是玩兒變連體嬰嗎?
“嗚嗚嗚……放開……”
“不許動來動去,我要睡著了卻被你弄醒了……”搞得睡衣全消,她難道不明白,失眠的人若是被人鬧醒,那會是多麼殘酷的事qíng????
問題是,水蓮不知道他會失眠,也不關心。
“我要回去了……”
“不許走。”
“……”
他還是牢牢地霸住她,懶洋洋地閉著眼睛,非常愜意,非常的無所謂,“抱著你,我能更快入睡……你留下來!”
開玩笑,她是什麼催眠藥?
“憑藉我的經驗,這些日子冷宮毫無值守,這裡最安全不過了,你不用著急……”
冷宮當然安全,問題是落花殿不安全啊。那個張公公有事沒事滴竄出來嚇人,發現她失蹤了怎麼辦?
“深更半夜,也無人會過問你的去向。公公們是不會半夜去查娘娘們的寢的,你放心。”
她錯愕:“你怎麼知道?”
“笨!我當了那麼多年侍衛,怎會不知道?”
“!!!”
他柔聲安慰她:“再說,陛下新掌權,得意忘形,現在整天流連在群芳宮裡享受諸侯饞臣們新送上來的美人,他哪有閒工夫留意到你????”
狐疑啊,狐疑。
“你究竟是什麼侍衛?以前值守哪裡?是什麼官階?”
“別羅嗦了,趕緊陪我睡一會兒,困得很。”
“你先回答我……”
“我體力消耗極大,不想回答任何問題。你不許發問,不許動來動去,不許煩我,也不許企圖偷偷溜走,從現在開始咱倆誰先說話誰王八蛋,開始睡吧!””
☆、被渣男看到真面目
她來不及掙扎已經被他抱住一起躺下去。這些日子天天提心弔膽,又驚嚇折騰了這麼大半夜,她也心力jiāo瘁,抵不過瞌睡蟲的折磨,很快呼呼大睡。
一輪明月照在破舊的窗框上面,半晌,某男睜開眼睛,眉心慢慢地皺起來:懷裡的女人居然扯鼻鼾,雖然不是驚天動地的,但也相當可觀。
他的睡意卻早已無影無蹤了。他嚴重失眠,很小的時候就如此了,看到這女人睡得如一頭豬似的,居然非常羨慕。
天塌下來當被子蓋著。
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怕,可以自由自在,率xing而為,哪怕荒唐透頂,今朝有酒今朝醉…………
這樣的人是值得妒忌的。
誰人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哪怕明天就見不到升起的陽光了……
他睡不著,抬頭看月光。
但小黑屋的窗戶有限,月亮能照進來的能見度太少了,以至於他睜大眼睛也不能將懷裡的女人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那種上等的手感,柔軟的肌膚,恬靜的神qíng,甚至她chuī散下來的烏黑頭髮所散發出來的淡淡的幽香……無不顯示出她的柔美和嬌媚。
如此柔美的女人,怎會有如此大膽出位的舉動?
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側身,但那雙手追隨著他,八爪章魚一般將他的脖子牢牢地抱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酣睡中小嘴巴里微微透露的香甜的氣息。
這女人很甜蜜,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
他肯定,那不是迷香,而是多年用玫瑰香氛侵染上去的,以至於,她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令人心醉的芬芳。
如此佳人,何必用迷藥?
他閉著眼睛攬著她,也沉沉地睡去,許多年,從未睡得如此安寧。
黎明,悄悄襲來。
水蓮睜開眼睛,幾乎驚跳。
這是哪裡?
她蠕動,隨即被一雙大手牢牢抓住。
她倉促推開這雙手,急忙抓自己的衣服,不好,自己怎麼在這裡過夜了?天啦,馬上要天亮了,若是被渣男看到自己的真真面目怎麼辦?
“怎麼了?還沒天亮,再睡一會兒吧……”
☆、渣男目睹真面目2
“怎麼了?還沒天亮,再睡一會兒吧……”
她坲開渣男的魔掌。
就像某個古老的傳說,一對qíng人總是在午夜裡約會,他們被巫師施加了魔咒,只要男人看一眼女人的真面目,就會被化成石頭。
水蓮生怕自己被化成石頭,手腳並用,拳打腳踢,將渣男推開,身子很快隱匿在了黎明到來之前最最黑暗的一段濃霧裡。
某男手裡還抓住一張掉下來的錦帕,幽香猶在,懷裡空空,他暗嘆一聲,又仰八叉地躺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大人這些日子夜夜在群芳宮歡愉,忘記了落花殿有一位“懷孕”女子,傳說中的李太醫並沒有按時到來。
水蓮在提心弔膽中,就像笑話里講的,某個人在家裡睡覺,每天都會被晚歸鄰居脫靴子的聲音驚醒。某一日,他被一隻靴子落地的聲音驚醒,於是,他等第二隻靴子落地好放心入睡。可是,他等啊等啊,第二隻靴子卻沒了聲音。他一夜失眠,第二天怒氣沖沖地去質問鄰居,鄰居卻非常抱歉地說:我脫下第一隻靴子的時候,忽然想起你曾經警告過我,所以我脫第二隻靴子的時候就放輕了動作,怕驚擾到你……
現在,懸在水蓮頭上的那隻靴子,還沒落下來。
也因此更是坐臥不安。
落花殿,送來的東西越來越多。
什麼補品啊,綾羅綢緞啊,金銀珠寶啊……每次送來的時候,宮女太監們總是什麼都不說,一個個臉上只是露出詭異的曖昧笑容。
他們絕口不提娘娘是否“懷孕”的事qíng,一個個約定好了似的,沉默是金,絕不多話。
當然,別的宮妃就更不知qíng了。
久而久之,宮裡盛傳:落花殿的水蓮姑娘是不是要得寵了?不然,陛下gān嘛賞賜她那麼多東西?
可是,水蓮不是太后黨殘餘嗎?
眾所周知,陛下最不喜太后黨人,沒流放她們就不錯了,現在這樣子算什麼???
令人奇異的是,陛下從不踏足落花殿。
無論消息多麼靈通的妃嬪,無論派出去多少人馬,得到的都是相同答案:陛下不去落花殿!
☆、無qíng女人,始亂終棄
無論消息多麼靈通的妃嬪,無論派出去多少人馬,得到的都是相同答案:陛下不去落花殿!
陛下從未留水蓮姑娘侍寢。
陛下每次群芳宴也沒有水蓮姑娘參加。
甚至沒有宣稱要給她什麼名分——
既然如此,gān嘛大量賞賜她???
……
真是太詭異了,陛下到底想gān什麼???
水蓮也不知道。
但是,她清楚,懸著的那一隻靴子,總會有落下來的一天。
她閉門苦思良久,終於有了打算。
某個月黑風高夜,她再次來到了小黑屋。
某男站在門口,伸長脖子,不知等待了多久,一看到她,大是不耐煩:“喂,你怎麼才來???你好幾天不來,什麼意思?”
這廝,語氣越來越不客氣了。
但是,她也顧不得渣男的囂張態度,隨手關了門,身子貼在門上,渣男伸出擁抱的手停在半空中,盯著那一縷寒光。
一柄極其鋒利的匕首,在黑夜裡凜然生輝,可以看得出,是千錘百鍊的好貨。令人毫不懷疑具有削鐵如泥的功效。
如果刺在人的胸口,那會是什麼滋味?
他的手縮在半空中,訕訕的。
“你今晚必須離開……”
“你想過河拆橋?”
“你必須走,否則,我殺了你。”
他笑起來,一攤手,無所謂地挨著牆壁坐下去,對她的威脅無動於衷。
她厲聲道:“起來!”
“我走了,你假懷孕的事qíng就會被揭穿。”
“馬上離開這裡。”
他還是老神在在地坐著一動不動,似乎在賭一把:“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這麼多夜夫妻,恩qíng比海還要深,你好意思殺我?”
再者,自己可能是她孩子的爹。
匕首已經抵在他的胸口,她的手卻微微顫抖:只要再進去那麼一點點:只要一點點,就會劃破他的皮膚……再劃破三寸,就可能致死……
“娘娘,怎麼不下手?”
“……”
“不敢了?”
她咬緊牙關:“別廢話,再不走,我真殺了你。”
“無qíng的女人!始亂終棄,殺人滅口,你不怕遭天譴?”
“我沒想殺你,你也別bī我……快走……”
☆、渣男突圍
“你明知我出去就是死路一條……再說了,你肚子裡也許早就有了我的骨ròu……”他不知死活,伸出手撫摸她的肚子。
她啪的一聲將他的手打下去,怒聲道:“出去!”
匕首用力,已經感覺到一陣生疼,她無視他的憤怒氣息,色厲內荏:“想要活命就趕緊跑路……”
“路”字尚未落口,她身子一軟,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整個人已經被牢牢捉住,他閒閒地一腳將地上的匕首踢開,笑眯眯的:“娘娘,這樣薄qíng真的不太好……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看,我們何必如此大動gān戈?”
她倒在他的懷裡,急得滿臉通紅,不知好歹的傢伙,我這是救你一命,難道你就真的不知道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等東窗事發,你想走也走不了。
他還是嬉皮笑臉的:“這麼說來,你還是想救我一命?真是為了我好?”
“……”
他忽然湊上去,貼著她的臉,在黑暗中眼睛對著她的眼睛。
她被這種qiáng大的壓迫感bī得閉上眼睛,卻感覺到碰觸到什麼奇異的東西——好一會兒,她忽然醒悟,那是他的睫毛——一個男人的睫毛。
這個男人的睫毛相當長,而且溫軟。
這讓他整個人顯出一種特別的柔qíng蜜意,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陌生了……
真是一種奇異的感覺。
她內心裏面極度的震撼,身子更是顫抖得厲害。
“怎麼,我沒說錯吧,娘娘,是不是真的一夜夫妻百夜恩了?”